不灭核界:
那是一个谜一样的界面,没有谁亲眼见到过它,即便在轮漩世界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深渊领主,当提及不灭核界的时候,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充满了敬畏之情。
它的具体方位,据传是在冥渊的最深处,荒巢巨墙的另一边。
然而,荒巢巨墙本身就意味着无限,有什么东西能够超越无限,跨越永恒呢?
令冥渊中的亿万异类生物瑟瑟发抖,让无比恐怖的冥魔畏缩不前的,又会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传说中,不灭核界通往外部的道路只有一条,那是一条光的通路——横穿于整个荒巢界的凿世天痕!
没有谁能够登上这条光路,去回溯和探寻它的源头。然而,在帝亘大领主久远的记忆里,藏着一些模糊的片断,那时他还没有跨越力量的阶梯,桉他自己的话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可怜小生物。他发誓说,他曾亲眼目睹,自荒巢巨墙的那一端,沿着金光绚烂的凿世天痕,驾着火焰之云的核界使者隆隆经过,他们威武高大,浑身笼罩着灿烂的光华,他们双目如炬,头发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摘自圣安德烈斯《窿中行记》第一卷第五节
当天晚上我没敢再看月虹,躲在宿舍里继续读书,校园里的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半夜,吵得我心烦意乱。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饿得实在是捱不住了,这才爬起来跑到军校厨厅里找东西吃。
喝着辣乎乎的面汤,嚼着香喷喷的葱油饼,我的精神头渐渐恢复了,这才想起来今天有事情要做。
昨天跟小威约好了,今晚他偷跑出来找我,我答应给他看我珍藏的弓箭。
嘿,我哪有什么稀世的宝贝,我吹嘘了半天的,其实就是以前那张银弓和几支破魔银花箭。不过这两样物件也算好东西了,应该能够对付过去。
自从结束了逃亡生涯,在多瑙城定居下来之后,银弓和破魔银花箭就被藏的严严实实。按照老贼的说法,这两样作案凶器应该找个河沟扔掉才保险,可我哪儿舍得呀。
我好一阵子没回去了,艾米罗也没来找过我,看样子他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雅丝姐倒是隔三差五的托人给我送吃送喝,每当想起这个刁蛮的魔法师姐姐,我心里就暖洋洋的。
吃饱喝足,我抹抹嘴巴,大摇大摆跑到校委会借了一匹马(全校学生里面估计也就我有这个胆子)。出了校门,我歪歪斜斜骑上了马,甩了一个响鞭,在几名校工惊讶的目光中扬尘而去。
回到“佐治亚爵爷”府邸,管家罗宾斯基慌忙带了两名仆人出门迎接,我一边向院里走,一边将马鞭交给他,“老艾没在家吗?”我随口问道。
“东边局势紧张,城里要加强戒备,大人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罗宾斯基躬身答道,“大小姐上周倒是回过一趟家,还向小的问起少爷您的近况。”他迟疑了一下,向前凑了凑,“今个老爷子倒是没出去,不知道自个在房间里鼓捣啥。”
他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老贼,这大人、大小姐、少爷、老爷子的称呼,还真让我啼笑皆非,听起来我们倒象是祖孙三代。
老贼干的那些勾当,家里这些个仆佣清楚的很,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背地里都不怎么瞧得上他。
我把管家打发走了,蹑手蹑脚的来到老贼房间外面,透过门缝向里瞧去,只见老贼怔怔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冲着桌面出神。
咦,在我印象里,老贼总是鬼头鬼脑鬼鬼祟祟精灵古怪的,还真没怎么见他发过呆。
桌子上也没什么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哦,还有一只尖尖的小贝壳。
对我来说,这只小贝壳并不陌生,它最初啥时候出现的我已经没印象了,好像自耶利山麓回来之后,就时常看到老贼拿它掏耳朵。以前我总是对它视而不见,从没留意过它,可眼下……看老贼这副非同寻常的样子,难道这只贝壳有啥古怪不成?
“趴下,不许动!”我童心大起,大叫一声踢开房门。
老贼一个哆嗦,一脑袋扎进桌子底下,双手高举,嘴里颤声叫着“别别别抓我,我我我全招……”
“哈,老贼爷爷,你要招什么呀,说来听听,”我嬉笑着把他从桌子下面拖出来。
老贼口角流涎,惊魂未定,半晌才发现是我搞鬼,“我当是谁呢,若羽你个坏孩子,可把我老人家吓死了,”他摸着桌沿,颤巍巍重新坐下。
“这小玩意是干啥的?”我抢在他之前,一把摸起桌上的小贝壳,在他眼前晃了晃。
“就是个普通的贝壳嘛,”老贼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老人家用来掏耳朵挠痒痒啥的……”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我拿去玩喽,”我作势往口袋里塞。
“哎,别呀,”老贼着急起来,“好吧,我老人家跟你说实话,这贝壳、这贝壳……嗨,这是我以前养的一只宠物,名字、名字嘛……喔,对了,名字叫小强。后来小强死了,为了缅怀它,我老人家就留下它的壳,作为纪念……”
我差点气乐了,老贼这番鬼话,恐怕连小威都骗不过,他也真是的,说了这么多年的谎,水平怎么越来越退步了。
我懒的理他,拿起小贝壳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看都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贝壳——平淡无奇的螺旋状花纹,淡黄色外壳上有几处褐色的斑点,内壁光洁平滑,里面空空如也。
奇怪呀,就是一只破贝壳,老贼在犯啥神经?
我疑惑的望向老贼,却见他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时瞄向自己的衣兜。我伸手一把扯开,叮当一声,一个银质印章落在地上。
“这个是……帝都武道会颁发……B阶五段,上面还有艾米罗的名字……好啊,你连他的东西都偷!”我拣起印章,气愤地盯着老贼,这老家伙真是贼性难改。
“我和小艾谁跟谁啊,我老人家只是替他保管一下嘛……”老贼心虚地说,“再说了,他一个月那么多薪俸,也不在乎这点银子。”
“这可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段位评定证章岂是闹着玩的,你若是把这个卖掉,老艾还不得把你吃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老艾已经是五段了吗?这晋级速度未免也太神速了吧!”
“冥魔巢穴里头就那点瓯乳石髓,可全归了他,那可是厄劫绝地的精华哟。B阶五段算啥,等着瞧吧,我老人家早就说过,小艾终归会有大出息的。”老贼摇头晃脑,显得颇为自豪。
“老贼爷爷,啥时候你也带我去个这样的地方,让我也有点出息好不好?”眼看着艾米罗的进境一日千里,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抓住老贼的胳膊上下摇晃,“是不是只有在厄劫绝地,才能找到这样的宝贝?”
“那还用说,你想啊,要是把一样宝贝扔在大街上,估计落不了地就被人抢走了,只有在厄劫绝地里面,宝物才能千万年留存下去。想拿走?成,要看你的本事够不够了。”老贼打了个哈欠,从我手里接过小贝壳,若无其事的掏起了耳朵。
“那,是不是厄劫绝地越险恶,宝物也就越珍奇呢?”我对这个话题大感兴趣。
“基本上是这样子吧,厄劫绝地的形成,不外乎时空错位、界面缝隙、天地元气凝结、强大存在栖息这几个因素,其中任一因素都会产生一些无法想象的神秘物质,越是险恶的地方,这些天材地宝就越精纯,蕴含着超乎凡人理解的力量……”
“哎,真想知道‘六绝地’里面会有啥宝贝……”我叹了口气。
“你这小家伙还真敢想,这问题就连一般的神阙圣者都答不出来,”老贼兴致索然,往椅背上一仰,“甭做白日梦啦,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别看你们几个近段时间突飞猛进,可就凭你们的实力呀,连三等的厄劫绝地也是进得去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