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紧随其后的琴音劝告我说道:“主子,您以前常说这些是庸脂俗粉,从不用的,怎么今天?”
“你只记得从前,难道忘了我前几日说过的,人都会改变的。”其实,我只是逛街并未打算购买任何东西。
在皇宫里闷了两个来月,骨头都要僵硬了,朝堂上的一番慷慨激昂令我甚为振奋,借此我向女皇要求出宫游玩,她们虽然不放心,可在我的软硬兼施下琴音只好紧贴在我身边,半步也不敢离开。
“老板,你们怎么只有粉饼,没有睫毛膏和眼影吗?”我语出惊人,想要看一看古代人吃惊的表情。
果然,他搔搔头,歪着脑袋问道:“小姐,您在说什么?”
“哈哈哈。”我一笑而过,留下困惑不解的二人:“主子,您等等我。”
闻香下马,店门前我驻足,扑鼻而来的烤鸭香味,名副其实,而且闻香下马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琴音,我们进去吧。”
上气不接下气的琴音紧随在我身后来到了二楼,没有武功就是不行,才走这么两步就气喘吁吁,看来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做暗卫,在这暗藏汹涌的皇宫中没有人保护可是很容易就死翘翘的,而且我接下来准备做的事必定掀起轩然大波。
“小二,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准备一间雅间。”琴音高声说道,有人撑腰喘口气也比别人底气足。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还有仆人跟随,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贵人,最重要的她可是个女人。
无奈,事出突然他点头哈腰,连连歉意:“抱歉,抱歉,这位小姐,您看这真不巧,小店唯一的雅间刚被几位夫人定了下来。”
“那就让她们离开,大不了给些银子。”琴音咄咄逼人,跟在我面前时所表现出的阴柔姿态截然相反,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虽然一直是琴音在和他对话,但店小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因为他知道谁才能做主:“这,这可为难小的了,您不知道她们几位可是子夜城富甲一方的贵夫人,小店实在得罪不起啊。”
琴音有些恼怒了,厉喝道:“她们尊贵,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惹恼了她你可吃罪不起!”
“算了。”我并非心存退让,实在是头痛的很,他们的争吵之声令我心烦意乱,此刻只期望能安静一会儿。
“主子,您怎么了?”琴音见我皱着眉头,立刻弯身真挚的眼神担忧的望着我。
我摇了一下手示意并无大碍,连日来的相处他已经熟悉了新生的我,知道了我此刻最需要的,缓和语气对小二说:“先沏壶茶,吃的我们等一下再点。”
“是。”这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人,二人的行为举止间不难猜出,主仆外模棱两可的暧昧关系,这种事情在子夜皇朝见怪不怪,不过对他的态度提升了一丝敬畏。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边方才宁静,雅间陡然响起嘶喊声,打斗声。
“你想违背自己所说的话吗?”苍老的声音,粗俗低鄙。
“把它舔干净!”尖锐的嗓音,听起来异常刺耳。
“哈哈哈哈……”嘲弄的笑声,对象一定是个男人。
琴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里面发生的事,很清楚这是男仆被主人戏虐的场景,庆幸自己的命运要比这好太多了。
奇怪的是,讥讽之声只维持了两秒,忽然没了声音,雅间内甚至连活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琴音好奇的走了过去,掀开帘子,眼前的一幕令他黯然失色,惊悚不已。
“琴音,怎么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他不再我身边,见他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我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精致的雅间一大半被鲜血所染,床上、桌上、地上躺着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唯一相同的就是死前那惊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结果。
房间内没有喘息声,却有一个活人靠在墙边,右手持着还在滴血的长剑,这把长剑很奇怪不是江湖中人常用的类型。
剑锋华而不实,从她们的伤口中可以看出那很钝,剑鞘是木头制作而成,五彩缤纷很是好看,这应当是专门用来玩弄人的道具,没成想会成为它的刀下孤魂。
“主子。”琴音的声音中透露着隐隐的不安,因为他同我一样也注意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个活死人的视线是一条直线从未变过,而线路的终点正是我,子筱。
这种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琴音用手保护着我,而他自己却在不停地颤抖,活死人与我之间如同一条汪洋大河,我们伫立在河的两岸,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举措,似乎稍有差池就会玉石共焚。
静止的空气有了一丝波动,他手中的剑猛然抬起向我直逼而来。琴音不假思索的移到我身前,准备为了救主慷慨赴死。
他的愿望没有达成,死的是另外一个人,偷偷站在我身后的店小二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倒了下去,而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准备至我于死地的匕首。
活死人,救下了命悬一线的我……
“你救了我。”原来这个店小二是早已埋伏好,想要刺杀我的刺客,要不是活死人灵机一动后果当真不可设想,可他为何平白无故救我呢?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时候更是迷离的倒下身去,琴音眼疾手快及时抱住他,问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说到底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而且我也想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让开!让开!”骚乱声从楼下传来,一群穿着官服的女差役走了上来。
“把他们都带回去!”领头的一位傲慢的说道,当然这他们也包括了我和琴音。
不知好歹的官差上前准备押解我,琴音立刻把她打开:“放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见到有人反抗,立刻抽出手中的剑,十几名官差将我们团团围住,领头的喝道:“管你是谁,胆敢反抗知府衙门办差,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