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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昙(2)

她软瘫着,她忍受悲闷的啃啮;然而,她亦冷静些了,经过了片刻的麻木无思虑以后,反省的机能又在她脑中活动起来。她搜求这扰乱的原因了。是为的兰女士对她不公开么?她本来没有权利定要与闻别人的秘密,而且大可不必与闻别人的秘密。为了兰女士的行动是近乎欺骗她么?究竟她亦何尝因此有了一丝一毫的损失。为了何若华之显分亲疏厚薄么?她觉得自己本没有将朋友间的此疏彼密看成为了不得的荣辱。为了这一点而至于耿耿不宁,无乃亦太不值得!这不像是往常的她了。往常的她不是这样仄狭的!

于是她觉得刚才自己的狂乱实在太可笑了。“所以然的原因,大半还是因为病中多思善感,加以肝火太旺,容易生气,这才演了这一出独人的趣剧。”这样想想,张女士忍不住笑了。现在她觉得心里空洞洞地毫无牵累,她自信不久就可以忘记了兰女士和何若华的一切,她更决定从此便忘记了何若华,永远忘记得干干净净,就同世上本无此人一般。

在十分洒脱的心情中,张女士打算明天无论如何须到学校;“不找些事做,却闷坐在房里乱想,是最不好的,”她这样心里教训着自己。

但到了晚上临睡时,一种凄惶悒悒的滋味又在她心头起来了。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失落了什么东西的心情,搅扰她梦寐不安。这一夜,她得了许多杂碎不成片段的乱梦。她几次从梦中欷歔醒来,泪痕尚挂在眼角。第二天早上,她就觉得太阳穴发胀,全身异常重滞,懒得起来;夜来的梦是全部遗忘了,只留着晕眩昏迷的感觉,沉重地压在眉目间。

无论如何要到学校去的决定是搁置了。张女士奄奄忽忽地又过了半天。这是思想空白的半天,未始没有断片的杂感像泡沫似的时时浮上来,然而方生方灭,都不曾留下较深刻的印象。只有一个观念是粘着在张女士的意识上的:不争无谓的闲气。她把自己架空在云端,用不屑的眼光睨视一切,她确信自己既无求于人,亦不与人争什么;对于患得患失的姝姝自喜者,她只付之一笑。

然而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张女士在消沉中又带着几分纳闷。她是异常的敏感,异常的易惊;每一个曳近她的房门的脚步声,每一个从楼下来的人声,都使她瞿然一跳,睁大了眼睛,侧耳静听。而当那脚步声终于从她房外滑过,当楼下的人声倏又寂灭的时候,她不禁失望似的吁一口气,懒懒地向床上一横,或是踱了几步,或是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瞅着楼板的木纹。

期待着什么呢?张女士自己不很了然。只是她的一颗心没有着落似的作怪。她盼望有什么事发生,替她解闷,帮她消磨了难堪的光阴。一场大雨也好,一阵狂风也好;什么都好。只不要冻凝的麻痹的寂静。

在这不耐的期待的心情中,兰女士与何若华的影子也时时从张女士的意识上浮出来,但都被张女士的狷傲的成见压了下去。即使是不可耐的无聊与寂寞,张女士也负气地不肯再让这两位闯进来伴她的孤独。

这样地挨过了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终于苍黄的暝色侵入张女士的房里。她怕这将要到来的黄昏。她站在窗前呆呆地望了一会,忽然那蓄积了一个下午的怪样的悒闷一齐发作了。她不肯自闭在这只有昏暗和孤独作伴的小楼中。她匆忙地掠一下头发,便飘然出去。

因为是凉爽的初夏的薄暮,马路上有一对一对的徐步行的人儿。在张女士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女子和一个瘦小的男人;那男人的侧形映到张女士眼里,很像是个熟人。张女士下意识地快走了几步,赶到他们身后细看时,才知道原来是个不相识者。可是他们的似乎在争议着什么的谈话又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不知不觉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转了个弯,是法国公园的后门了。高女人和小男子中间发生了意见的不一致,但在交换了两三句话以后,到底一前一后地进去了。从女人口里流出一句比较响的含嗔的话是:

“是不是你恐怕在这里碰着了她,以后不好撒谎?”

跟在后边的张女士蓦地心里一跳。她惘惘然推想这句话的背景,同时脚下更快些,和他们并排着走了;她的肩膀离开那瘦小男子的,只有两尺光景。女人这句话引起了更热闹的分辨和驳诘;虽然声音很小,不甚清楚,但在薄暗中,张女士瞧见这两位脸上的神气都是很难看的。几个游人从对面来,向他们三个掷过注意的瞪视,其中有一位还单独向张女士做了个鬼脸。张女士却没有觉到。

他们到了灯光明亮的木球场左近,女子的恨恨的声浪更高了。许多眼光转过来射住了他们三个,还夹着有嘘嘘的嘲笑声。争执的两位惊觉了。看见男子肩旁骤然多出一个苗条的女性,那高大的女人突然站住,一对怒目横掠到张女士脸上,颇厚的嘴唇也撅起来了。男子转过脸来,惊异地着眼,但随即表示“不与他相干”似地微微一笑。女人嗔视着有两三秒种之久,然后粗暴地抓着男子的臂膊,走向树径中去了。

张女士这才觉到是被误会了,而且更厉害地被游客们误会。嘲讽的睨视和不堪入耳的半句的秽语,同时集注到她这边来。她涨红了脸,本能地拖着两条脚,逃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这里两旁都是虬枝的老树和菁密的灌木,树间漏下的电灯光十分淡弱。张女士松一口气,落下两点刚才努力忍住的眼泪。她的满腔的怨怒,不知道向谁发泄方好。她恨那个高大的女子,恨那些轻薄的游客,她又恨那个脓包的瘦小男子,最后她恨自己的做梦似的闹出这场自取其咎的笑话。

“这两天来,我真是变了一个人了。我会发疯的吧”

悲痛地问着自己,她倚了一棵树干休息着。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难得的,并且她的杂乱的心情也不容许她冷静地追索;高矮悬殊的争执着的一对,高女人说出来的那句颇耐寻味的话,都强硬地在她心上分一席地。刹那间她起了许多的感想。她忽然同情于那个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的高女人了。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可怜的孤独。

周围是昏黑而且静寂。只有黄绿色的灯光偶然照见树枝的一晃,便像是黑衣的大汉伸出捞捕人的臂膊,这黑影掠过张女士的面孔,吓了她一跳。她突然转过身子来,就听得相距不过两三尺的一棵树后有悉悉索索的微响,接着又是半声假笑。有什么轻薄的恶少在那里盯她的梢啊!张女士惊惶回顾,一切杂念都已跳跑,只有恐惧压住了她。

一片轻快的欢笑,夹着说话的声音,从右方传来;张女士胆壮了一些。她立即穿过树木,急步向笑声来处走去。那边是一根铁柱托着两盏球形的电灯,明晃晃地照出园中的一条柏油路,张女士心头更加轻松了,脚步也自然放慢了些。忽然电灯柱后的一张长木椅里腾起了女子的被碰着什么似的冶笑声,张女士不自觉地站住了。好耳熟的笑声?极像是兰女士呢!她这样沉吟着,接着就有两个人形从长木椅的长靠背前透出来,在电灯下一闪蹀过了柏油路,走进对面的树区。现在张女士看得很明白,女的正是兰女士;男的呢,除了何若华也不会有第二人是这样风姿潇洒的。

张女士本能地又向前走了几步,挨到了电灯柱旁,便颓然坐在那椅子里。她的眼前是一片昏黑,她的心突突地狂跳了几下便像是全然停止了。被人盯梢的恐怖,又已退隐,是另一种火样的酸味灌满了她的全身。

然后,乱糟糟地仿佛有无数的感念通过她的心,而实际上是什么感想都没有,只是兰女士和何若华两个名字,还有刚才醉人的冶笑,一往一来地在张女士心上滚动。她这样迷乱地软瘫在椅子上,直到椅子的彼端偷偷地加上一个人,直到往来经过的游客都对她诧异地注目,她这才惊觉着挣扎起来,失望地在这充满了欢乐人儿的园中乱闯。

张女士终于从另一个门走出了法国公园,再到马路上时,两旁的商铺都已耀着电灯。紧张的情绪已经过去一半,现在她抱了“禽兽不可与同群”的观念,只想立刻就到了家,躲在自己的房里。她抄近路走进一条冷弄。她的步伐也安详些了。然而,兰女士的笑声,两个人并肩蹀过柏油路的侧影,依旧在张女士的幻觉中活动;而这又勾起了许多碎断的回忆。她想到自己这次小病以前何若华的亲密勤,她又想起了如何由自己的介绍,兰女士方始认识了何若华,她又想着前天兰女士所说的什么“梦”。突然兰女士的得意面孔像一个大电灯泡似地挂在她面前,使她眼晕。在旁边的是何若华的可爱的姿容。张女士觉得心里像被抓破了一样的痛。失败的感觉,被欺骗的感觉,混合着报复的忿恨,突然膨胀起来,驱走了其他一切的思想。

“兰对待朋友就是这样的么?何若华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报复,报复!为什么我不用些手段赢他过来,使他匍伏在我脚边,然后再踢开他呢?”

刚想到“踢”开他,张女士心中却又一软了。她有点不忍,也有点不肯。她迷乱了。她的脸上升起红晕,她的心作怪地痒痒地跳。她的失了制裁的身体竟和一个人擦肩膀撞着。她猛然站住。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已经绕在她的小臂上。

张女士锐呼一声,下死劲挣脱了身子,飞跑出那条冷弄。从背后送来一个轻薄的冷冷的声音说:

“让人家跟了半天,现在倒像煞有介事起来了!”

张女士头也不回,只管跑;直到跨进了自家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轻纱衣服,很狼狈地粘在胸前,衬托出两个颤动的乳峰。

换下了汗湿的衣服,张女士闷闷地躺在自己房里的沙发上,想着刚才半小时内的恶梦似的经过,又是伤心,又是忿恨。然而她亦十分倦了。

俏眉眼的女仆在房门口探进头来,很怪样地看了一眼,又缩回头去。

张女士霍然坐起来。

“老爷回家了,请大小姐下去。”

女仆低声说;转过一个侧形来,用半个脸笑着:

张女士略一颔首,懒懒地又躺下了。父亲近来的行动在她这面没有好的印象,而且父亲近来又常常查问她的踪迹;她实在不愿意见他。尤其在此时她心里是那样的扰乱,当然更不愿静听父亲的絮聒。她踌躇着;她惘然想这想那,躺着不动。

但是父亲已经进来了。

在照例的家常的问答中,父亲的一双三角眼盯住着瞧他的女儿。他忽然郑重地问:

“什么时候放暑假?”

“大约是两星期以后吧。”

“那么下星期我到南京去的当儿,你就跟我一同去。”

张女士疑问地向父亲瞥了一眼,没有回答。

“那边的公馆少人照料。况且,王司令屡次说起你,很是……”

张女士突然变了脸色,把头转向窗外。这个倔强的表示,稍稍引起了父亲的不快。他暂时停顿一下,然后严重地接着说:

“你的心事我也知道,婚姻要自主。你看见社会上许许多多的自由恋爱,有好结果么?王司令,少年腾达,人又漂亮,我的眼光断不会错的!我也不是老朽昏庸的顽固派,只听了媒人的话就说行;我让你自己也去看看人品,还不好么?”

“我并没说过要自由恋爱,我只要求婚姻须得我自己同意。”

张女士软软地企图反抗。

“不和你咬文嚼字!不得我的同意,你,什么都不成!况且,我让你先去认识认识,还不是就等于尊重你的意见么?”

父亲的口吻开始严厉了,虽然最后一句的调子又转为柔和。

“不用再去认识!王某的为人,上次我已经详详细细告诉了爸爸了。我早已明白他是这样的人品。”

张女士坚决地回答。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却又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扭着腰肢,整理头发,在镜子里,她看见父亲的三角眼闪闪发光,不瞬地瞧着她。忽而父亲的嘴角浮出一个狡猾的冷笑。张女士不禁心里抖了。

“废话少说。总而言之,跟我到南京去!那时,包你称心满意。”

“一定不去!”

张女士疾转过身来强硬地反抗。她猜到父亲的冷笑里有阴谋。

“不去?哼!单是你想不去,就成么?”

父亲很生气地说。他霍然站起来,向女儿走进了一步,似乎想用更高压的手段,但是,毕竟只威严地瞪了一眼,便大踏步走了。

张女士倒在床里掉眼泪。她觉得自己是完了。

父亲方面的压迫,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从这方面来的悲哀并不十分剧烈。意外的使她感到不可耐的苦痛的,是刚才在法国公园的发现。对于何若华原也说不到什么特殊的关系,但因为要防止父亲的将她嫁给军官,张女士常常想早些自决,因而何若华在她眼中未始不是一个候选者。但现在是什么都完了。候选者为人所夺,而父亲方面的压迫却又是不可终日!

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连碰在手头的仅有的一块木板也滑失了!并且波浪是那样险恶,更没有时间容许她再找第二块木板。

她忽然十分怨恨着兰女士了。她觉得兰女士这样随便和人恋爱,很不应该。她又认定兰女士只是一时的浪漫,未必是真心爱着姓何的。

“可是她不想想她的浪漫行动会损害到别人身上哪!”

张女士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咬着嘴唇,狂怒地想。她看来世上的人都是她的仇敌,都是陷害她或是阻碍她的:她是被逼着一定得牺牲,一定得演悲剧。为什么让她来受牺牲,演悲,剧?为什么她该承受那牺牲和悲剧!她天性中的骄狷自尊的性格便立刻抬头了。她要报复:她兴奋地在房里绕圈子走,继续着策励自己:

“报复!从兰的手里夺过何若华来……”

她的思想一顿。木板已不圣洁的观念稍稍使她心里作恶,但正当白热化的报仇的情感不容她反顾,却推动她更进一步:

“报复!不可靠的木板也是要报复的!”

以后怎样呢?张女士的幻觉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是长江的滚滚的浊浪。她刚想起一年前有人在黄鹤楼头投江的故事来,接着便是母亲的忧悒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她颓然落在沙发里,两手捧住了头。

一些碎断的问句纷乱地而又匆忙地在她意识上通过:脱离家庭?怎样生活呢?找恋爱?向兰报复?何若华?木板?公园里长椅上的活剧?高大的女人和矮小的男子?盯梢的恶少?堕落?自由恋爱?悲剧?自立谋生?女职员?教员,女作家,女革命党?

她抬起头来凝眸望着空间。太多的问题,她无从决断。并且也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渐渐她的思想转了方向,她迷惘地看见了故乡的景物,看见了母亲,看见了儿时看惯的红棉,一个新主意撞上了她的心了。她跳起来跑到书桌边找出当天的新闻纸来查看各轮船公司的“广州”班,同时轻轻地从齿缝中间自言自语地说:

“还有地方逃避的时候,姑且先逃避一下吧。”

作于1929年3月9日

发表于《新女性》第四卷第四号

192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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