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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 大 陆(4)

房宽摇摇头,站着没动。华老岳自己去了,一扭身让房宽瞧见了他的后脑勺。房宽依稀觉得连长的后脑勺上原本是有头发的,可又不敢肯定,愣在那里又去抓耳挠腮地苦思冥想起来。

王天奇将一粒黄豆扔进一个贴有“四川腐乳”商标的瓦罐里,拿起瓦罐轻轻摇晃着,仔细将那沙沙声响了半晌,又将里面的黄豆全部倒进手掌,一粒一粒数着再搁进去。一共五十三粒,也就是说,自从他到这个兵站后,已经亲眼看到路过的、常住的和本站的五十三个人死去了。见过五十三个死人并为他们挖掘过坟墓的人,自然不会对死人产生心惊肉跳的感觉。他甚至怀着某种希望,希望第五十四粒黄豆是由于自己的长睡不起。但他又明白自己是不会轻易死去的,他洞悉到了自己生命深处的顽强和坚毅。唐古拉荒原并不拒绝人类,只拒绝那些天生不能适应冷冻和缺氧的人。五年了,许多战友和他匆匆诀别,他和现在依旧居守兵站的人都是幸存者,也是优胜者,而死去的人统统都是被大自然的原始风貌淘汰了的。他什么病没得过?重感冒、肺气肿、急性痢疾、肝炎、神经紊乱、风湿性腰疼以及机能退化等,可就是不死。唐古拉一再挽留着他,也给了他和野牦牛和瞎熊和黄羊一样坚韧的生命力,似乎他王天奇的生存条件本来就应该是缺氧50%、气温寒冷、荒凉阒寂的环境。他将瓦罐放回枕头边,拿起铁锨,叫上冯高川,刚出帐篷,就见华老岳从那边走来。他等华老岳走近了,闷闷地说:

“他不该死。”

“该死不该死,反正已经死了。他要是能活来,别说你怨我,就是一锨拍死我,我也愿意。”

“大话好说,因为你知道我的铁锨只为死去的人民服务。”王天奇转身和背了一包牛粪的冯高川走了。华老岳回去,叫了两名士兵,带着挖坟工具来到墓地。

墓地相距兵站只有三百多米。低矮的坟堆上仰躺着几个用铁丝箍成的花圈,年经日久的豪风将那五彩纸花吹得早已褪色了,荒冢浑然于无数原始古丘的沉默中,那诉说命运的,发现人生真理的,传递自然蕴涵的,只有遍地铁青色的海洋石。人类的寂寞,旷野中的浩叹,人对荒原、荒原对人的那种发呆的凝视已被时间定格,永远地停留着。这种感觉弄得华老岳格外不舒服,他回头看看连队那几顶孤零零的帐篷,对王天奇道:

“不能埋远点吗?”

“不能!”王天奇不容反驳地说,“不能让他们离我们太远,他们是有灵魂的。”

“可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让这坟堆天天望着战士们,会影响情绪。”

“这样多好,你连长不就有事干了吗!”

华老岳冷笑一声。

经过牛粪的烤化,一个浅浅的土坑是用不着五个人去挖的。王天奇将自己节省下来,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将冒烟的牛粪铲向一边,烘烤了一会儿后,又自个儿挖起另一个坟坑来。华老岳惊异地望着,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王天奇道:

“再挖一个预备着,说不定明天还会有人被你整治得睡过去。”

华老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挖好刘升升的坟坑,便带上自己的两个士兵快快离去了。坟地上,只留下王天奇和冯高川,呼哧呼哧地闷头干着,直到另一个坟坑挖好,才直起腰长喘一口气。

两个掘墓人朝回走的时候,华老岳正和几个人将刘升升的尸体迎面抬过来。尸体后面紧跟着工程四连的全体官兵。有人在哭。却听不到声音,哭泣被凌乱的脚步声和风的呜咽淹没了。王天奇和华老岳擦身而过,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走各的路了。

但是,富有经验的王天奇没有放过这个观察死亡征兆的机会。他的眼光从每个士兵身上扫过,那面孔就变得更加阴冷黯郁了。他感觉到,至少有一半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死神抓挠的印痕。

埋葬了刘升升之后,回帐篷的路上,徐如达拉住了华老岳。

“我打算走了。”他爽爽快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走?”

“对,下山去,闹转业,或者要求他们把我留在团部。这儿,根本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华老岳竖起眼眉,但马上又克制住了,斜睨着自己的副手,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吐了两个字:“好吧!”

“当然,我不会影响别人,我会偷偷走的。我走后,你可以把我作为反面典型在全连批判,怎么批我都不在乎。但我要凭我的良心告诉你,你们这样根本不是搞工程的样子,迟早要下马,最终你会明白,死的白死了,干的白干了。”

“白干也比不干强,你是个逃兵,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这我知道。我不过是想让你清醒过来。”

“我从来没糊涂过。倒是你应该清醒地知道,一个指挥官面对一个逃兵时,他最强烈的愿望是什么。”

徐如达不禁打了个寒颤。

华老岳又道:“要走就快走,别在我眼前像条狗一样窜来窜去的。”

这侮辱使徐如达感到一阵胸口刺痛。在盛气凌人的华老岳面前,无论他要走的理由怎样充足,也不得不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他承认自己是个逃兵,是个已经预见到失败的明智的逃兵。逃兵是可怜的,而不管他是为什么逃跑的。

华老岳撇下他兀自前去,忽又转过身来怔怔地望他:“你现在就走?”

徐如达茫然点头。

“不行!”他突然变卦了,“你得给大家当面告别啊!不然的话,战士们会朝我要他们的副连长的。”

集合的哨音被华老岳吹得过于疾骤了。在荒原的残酷面前,神经变得格外紧张的士兵们挤挤蹭蹭涌出了帐篷。

“各排整队!”华老岳命令道。

但服从这命令的却只有二排。三排去背冰还没有回来。一排的人都在等待,因为脑子稍稍清晰了一些的房宽恍惚记得今天一排的指挥权是属于副连长的。他望着不远处的徐如达,徐如达却低头望着地面。

“房宽,你怎么啦?”

听到华老岳问自己,房宽赶紧跑过去混到一排的士兵中间,和大家一起顾盼着,忽又意识到连长的话里似乎有交回指挥权的意思,忙又出去,想了片刻,才说出一句“一排集合”的话。

队列空前肃静。人们看到了浮动在连长脸上的黑沉沉的郁气,也就掂量出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有人要走,就是说要当逃兵。”华老岳开口了,声音是洪亮的,“你们先别问他是谁,先说说这个要当逃兵的人可耻不可耻?”

没有人回答。

“怎么,你们不相信连队会有这种人?”

“咋不相信?不过不能叫逃兵,这儿又不是战场,搞工程嘛,根本就不能和打仗比。”朱冬夏说。

“不对!这儿比战场还战场,有流血牺牲,有思想考验,想私自离开就是怕死。战士怕死情有可原,可我们有的干部怕死怕到了节骨眼上,工程刚开始,就要偷偷溜掉。”

“连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谁不想走?要是现在有仗打,我早就飞了。”又是朱冬夏的话。这使马大群突然恢复了刚上山时的心境。

“我也是早就想走了。我不想待在这儿,也不想打仗,就想回家。我怕死,是人都怕死。”

“我就不怕死!”华老岳吼道。

“天下有几个你这样的英雄好汉?我不行,只要你点头,我马上打背包。”

“又一个逃兵!”华老岳气得满脸肉跳,“你看着,我点头了。”他将下巴朝下一蹾,“出列啊!去站到副连长那边。”

人们顿时明白谁是第一个逃兵了,但都没有露出惊怪的神色。马大群朝副连长走去,晃着肩膀,带着自豪,像是去参加敢死队。

“还有谁想当逃兵,我都可以点头,还有没有?”

有两个士兵并不回答,慢腾腾走了出来。

“好!”华老岳愤愤地叫一声,“想当逃兵的都给我出来,别错过了这个由副连长带头逃跑的机会。”

一排中有个叫田家航的士兵说话了:“连长,其实我们并不想走,可我们病了,浑身上下肿得跟吹胀了气一般。你没办法治好我们的病,我们只好下到格尔木,治好了病再上来。”

“谁没病?想当逃兵的借口很多,你们,都给我滚!”

田家航受不了连长的这种粗暴,犟道:“我们不过是提个合理要求。”

“当逃兵的合理,留下来干的反而不合理了?你走吧!”

“走就走,反正我是被你撵走的。”田家航低着头迈动了脚步,紧接着,一排就有十多个人跟了过去。

华老岳懵了。眨眼间,徐如达一个逃兵竟然轻而易举地组成了一支逃兵队伍。荒野迷蒙,唐古拉山上骤然出现了两股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的力量。华老岳恼怒得浑身发抖,却再也不敢吐半个“滚”字了。偏偏这时房宽看到一排的人有一半过去了,意识到自己好歹肩负着带兵的责任,傻乎乎地问道:

“连长,我也过去吗?”

华老岳将脸上的皮肉拼命朝一起撮着,想发火,又无精打采地挥挥手:“那就走吧!”

房宽迟滞地前走两步,又觉得自己不能丢下排里的任何一个人,慢腾腾转过身来,凝视一排剩下的人:“注意了,同志们,向右转!齐步走!”他看有几个人僵立着不动,又喊了一遍口令。士兵们服从了,有的出于习惯,有的出于一种不敢表露的期望。房宽带着他们,朝那支乱糟糟的逃兵队伍会合而去。华老岳气急败坏地望着他们,快步走进帐篷,咚一声仰躺到自己铺上。

此时,徐如达的吃惊和困惑并不亚于华老岳。他原来是准备迎受一番同仇敌忾的洗礼的,可万万没想到,他的举动竟成了许多人意志的体现。他茫然无措,扫视着他们就像扫视着一群被人遗弃的无知羔羊,而他,却是这群羔羊的更为愚蠢的头目。刹那间,他那思考成熟了的前进目标变得模糊起来,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的问题搅扰得他烦闷不安。

沉默。

唐古拉荒原又一次被晚霞烧红了。红风吹来,细尘如纱,如飘飘然的女人的轻纱,如拂扬着艳丽华彩的天神地鬼的面纱。渐渐地,焦灼的原野土跃上了半空,在天地相夹的无底深渊中奔涌--风大了,一瞬间便吹昏了旷原,吹昏了人们的眼睛。王天奇突然出现在了风中。他走到一排那些有病的士兵们面前,看看这个的手,摸摸那个的身子。

“肿得不轻啊!谁让你们去拾牛粪?”他瞥一眼徐如达,“都想逞能,都忘了请教别人。那牛粪能随便拾吗?牛粪屙下来多少年了,每一摊下面都有毒气,越是干的毒气越大。下次再拾,就要注意了,先踢一脚,让它打几个滚,风一吹、太阳一照,毒气就散了,然后再拾。记住了吧?你们这些能人们。拾牛粪前每人还得喝一碗蓬碱草根汤,解毒防毒。当然了,现在也可以喝,而且要多喝,蓬碱草根我来给你们找。你们暂时死不了,放心。兵站的人都肿过,肿得肥头大耳、浑身滚圆,一个个像卧槽的猪,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看样子你们要走,那不行,连队不走你们一个也不能动,没道理可讲,因为你们不是老百姓。穿了这身黄皮,你们就别想自由,要自由的话,兵站的人早就没影了,哪儿不比唐古拉好。听明白了吧,我是该兵站正连职副站长,我有权制止你们现在的行动,包括这位副连长同志。”他将“副”字咬得特别重,“当然了,我也希望你们走,但必须由你们连长带你们下去。想要各行其是,我就有能耐惩戒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你们连长说对了,这里比战场还战场。告诉你们,我有枪,还有铁锨。枪子不饶人,铁锨也可以拍出你们的脑浆来。不相信的话,你们就试试。我要是拍死一条人命眨一下眼,我的王字就倒着写。上级怪罪下来,那我就偿命。我不怕死,光荣的死也罢,可耻的死也好,反正总是一死嘛!”

王天奇说得沉稳缓慢,每一个字都显得很有分量,而且具有一种诱惑。人们哑口无言,都看着副连长徐如达。徐如达走过去了。房宽像突然惊悟了似的跳到人群前面。

“一排注意了,过去!过去!”忙乱中他忘了口令。

两支队伍重新汇聚在一起了。只有马大群没有动,面迎凛冽的荒风,挑衅地望着王天奇:

“我还是要走。”

王天奇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乌云翻滚的天空,没有吭声。

“那我这就走了。”马大群迈动了步子。

“先别走。”王天奇低沉地道,“等我拿把铁锨来,你跑我追。”

“不用追,你可以用枪打。”

“打你就太浪费子弹了,我子弹不多,万一碰上饥荒,还要打野兽。”他过去从帐篷门口操起一把明晃晃的铁锨,在离马大群十步远的地方站定了,沉静地道:“开始吧!”

马大群怔忡不安地望望大家,慢慢后退了几步,突然扭身就跑。王天奇低低地冷笑一声,等到对方的身影被大风遮去后,才飞步撵过去,那神态自信得如同要去追撵一头乏力的驴子,不,一只惨淡经营着生活的苍老的兔子。老兔是灰色的,和荒原的色调趋于一致。它蹿出了地穴,打算在温暖的阳光里梳理一下开始脱落的绒毛。蓦然之间,它在生存中获得的对死亡的灵感,给了它一种忧伤的启示,在一双探出土峁的奇特的人类眼睛面前,它悲哀地发出一声嘶鸣,难过得浑身战栗了。它的第一种本能是觅食,第二种本能是逃生,而现在,这两种本能都已经在它年经日久的躯体中昏昏欲睡了。它用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唤醒了它们,它开始没命地奔逃。

旷野里到处都是路。王天奇顺着马大群的路线跑了一会儿,便斜斜地朝南插过去。他有十足的把握在前面三百米处拦住对方,因为在马大群跑去的地方有一道深壑将会迫使他转向。果然不错,当马大群拐了个大弯,气喘吁吁地跑到沟壑边缘,又不得不朝一边拐去时,从一个土包后面突然窜出王天奇来,他端着铁锨,阴冷地撇撇嘴,说: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马大群没吭声,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朝王天奇扔去。在王天奇躲闪的空当,他几乎擦着铁锨越过了对方。跑,马大群良好的身体素质给了他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可是,早已在荒野深处汲取了生命的原始活力的王天奇像一只狼一样紧追不舍,他是敏锐而快捷的,更是富有韧性的。他适应着高海拔地区的一切,包括这种弹性很好的灵活的奔跑。他在荒原上追逐过多少兔子啊,人到兔死,他从没落空过。老兔奔跑的姿势和它年轻时一样,但速度远远不及以前了。在这永远不变、永远是一种面孔的荒原面前,它的苍老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它觉得它活着并不是为了生命世界的繁荣,更不是为了驱散荒原的寂寞。它的死也不会给外部世界带去任何影响。它恍惚记得在它一生下来时就想到了死,而后来这种死的意念却给了它一种尽情生活的力量:反正总是要死的,它干吗不去大胆地觅食,大胆地在荒原上漫步呢?可如今,死到临头了,它才觉得那是一种异常可怕的告别,告别着太阳,告别着食物和忧伤,而最根本的是告别着时间。它的灵魂已经做好了拥抱死亡的准备,可那枯瘦的肉躯却仍然疲惫地奔跑着。它不希望自己被那只人类凶残的大手一把掐住脖子。它的奔跑也许并不是为了躲开死亡的魔影,而是在用生命的最后的光束,探寻一种理想的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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