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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发三峡水文化资源的水业文化(6)

从汉代开始,在江河航道上设水驿,主要职能是传递军事信息和接待官方宾客。经唐、宋、元至清,三峡水域的水驿设置日臻完善,重庆则成为朝廷连接西南的枢纽。每站水驿设有驿船。元代重庆路辖的水驿有白庆、朝天、石门、木洞、涪州等16站,驿船142只。有驿船就有驿船修造。据清代乾隆年间修纂的《江津县志》记载,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对这种由官府管理的驿船修理作了规定:江津设6站船3只,各长20米,每3年小修,每只工料银一两八钱一分,共五两四钱三分;5年大修,每只工料银七两四钱五分四厘,共二十二两三钱六分二厘;十年拆造,每只工料银二十五两三钱一分五厘,3只共银七十五两九钱四分五厘。

二、民用木船的制造和改良

三峡水域支流众多,航道复杂,船工们在航行实践中,因河制宜,对木船船型不断地进行改进革新,形成了适合大小河流航道行驶的独特船型。这些船型,各具特色,品种繁多。据《近代重庆经济与社会发展》载,1891年重庆海关公布当时重庆的船型有48种。据日本大正二年(1913年)出版的《支那政治地理》中载,当时三峡民船有35种。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航政局为了改良四川船型,更好地为抗战运输服务,曾对四川船型进行了调查,列出了33种船型的形态特点。上世纪80年代编修的《重庆内河航运志》则载,解放前重庆来往的船型有100种之多,全国实属少见。

以上诸说,虽然不尽一致,但反映出过去三峡地区民间木船的形态种类繁多却是诸说的共识。那个时候的造船业,多是由船家雇请工人在临时搭建的工场里建造,建造工人称“水木工”或“水木匠”。他们能够根据不同河道行船的船家要求,建造不同形态的船只。不同形态船只的结构和属具在大仍其体的前提下又各相异,形成丰富多彩的特色。这正反映了当时三峡地区造船业的繁荣兴盛。

现据《重庆内河航运志》所载,对三峡水域的船型、结构和属具作简略介绍。

(一)民用木船的船型、结构和属具

1.船型

(1)广船。重庆至宜昌长江干道的主要船型。腰大、口窄、体高,左右腰部各有三根棱条,载重80—100吨。清末常停泊在重庆梁沱的广船上千艘之多,一般装盐、粮,下行宜昌,再转销湘、鄂等地。

(2)舵笼子。长江重庆至宜昌航段,以及嘉陵江的主要船型。船体宽,过水浅,吃水一般为0.80米;走舱较长,官舱较短,便于驾长及船工操作。结构坚固,适宜滩凶水险的航道,各类物资都可以装。载重25—50吨,最大上百吨。

(3)敞口船。重庆至宜昌长江航段的主要船型。舱面较宽,后舱面是敞开状,故名敞口船。吃水浅,可随处靠岸上下乘客,适宜载运担挑背篓的小贩和赶场农民。客船一般为几吨或10吨,载货船的有30—40吨。

(4)中元棒。又称冲盐棒,为长江、沱江的主要船型。船身较狭长,首尾小,中间腹部一样宽大,吃水浅,操作灵活,载重大,适宜在水深河宽的长江和沱江下游航道行驶。小的装10多吨,大的可装100吨。

(5)南河船。与中元棒形态相近,但船身较为宽短,两舷凸出处楞形转折,形成凸状。吃水浅,能在浅滩多的航道装较多的货,主要运输盐、粮、煤等。大的上百吨,一二十吨最多。

(6)安岳船。为涪江的主要船型。特点是船长、舱宽、底窄,吃水浅。舱面宽度为底宽的—倍。舱隔较多,载重50吨的船,隔舱15道,以增强船体过宽的横向强度,适宜在河宽水浅的涪江常年航行。可以充分利用舱位盛装轻泡货,载重一般为二三十吨,小的只有10来吨。

(7)滚筒子。为嘉陵江的主要船型。体长舱宽,吃水很浅,腹部(两舷)有篷,尾无篷,如圆形浮木,故称滚筒子。载重一般三四十吨,最大也有六七十吨。

(8)舢板船。船身短,体宽,尾向上钩状,能适应石盘浅滩、航道狭窄弯曲的河道航行。在曲度半径小的急弯中,灵活转向,吃水浅,枯水时仍可载较多的货物。有綦江舢板和永宁舢板之分。“綦江舢板短戳戳,永宁舢板乌龟壳”,即道出不同河道舢板船型的不同。

(9)艄船。首尾两边各架桡子一把,尾拖长梢,适宜推渡,各河都有。

(10)四脚蛇船。头尾舱同宽,专拉过渡对河的船,汽车轮渡多采用。

此外,还有五板船、行马船、柳叶船、綦江软板、万盛软板、赶水软板、笋溪河舢板、塘河舢板、乌江歪屁股船、郁江蛇船、窝棚船、老鸦船等。

2.结构

川江滩多水急,船型繁多,但都具有结构坚固,船壳呈圆滑缓曲流线型,操作灵活,稳性好的共同特点。船底及前后鳌,因搁擦碰撞河底卵石及岸壁,多采用坚硬的青杠木。有的大船在舱侧两边,还加有三根从前至后的大棱,舱面上还装了若干根大横梁加固船体。此外,还必须多用钉锔、桐油、石灰捻缝,增加强度和预防腐蚀。

木船的基本结构。船底(底盘),船舷(锁子),前鳌、后鳌(底部头、尾上翘起部分),以及舱板(锁幅)、篷拱和篷等组成船的外壳。船内则以木板(俗称堵)隔成舱间。

各舱由头至尾分为:

(1)尖子舱:用于存放工具。

(2)走舱:舱内装货,舱面船工划桡。

(3)桅台舱:舱内装货,舱面船工划桡,并操纵桅绳、风帆、纤藤。

(4)太平舱(又称火舱):舱底为全船最低处,杂工或值班船工按时查看积水,并随时戽出,保障安全,故称太平舱。舱面放置炉灶煮饭。

(5)官舱:用于装客货,夜间船工睡觉。

(6)足窝舱:舱内装货,舱面为后驾长掌舵操作和夜间住宿处。

(7)燕尾舱:舱内不装货,放置杂物,舱面为以船为家船户全家的住宿处。

各类船舱的多少,因船大小不同。上百余吨的大船,有十多个舱,渡运一二十人的小船,只有四五个舱。

3.属具

木船在运输中,配备必要的工具、属具,以推动船前进或靠头,这些工属具,按其用途分为三类。即推动、定向、靠船的器具。

(1)推动器具。推动船只前进的工具,有桡(桨)、橹、帆、桅、纤藤、篙竿等。

桡:又称桨,是木船航行和横渡的主要推进工具。用坚硬的二根木棒作成,上端是桡把为圆形,下端是桡叶为扁片形,长的有6米多,短的不过4米。

橹:也是推动木船前进的工具,多用于三峡水域下段的少数大船。

橹用一根硬圆木条作成,上端圆形,下端扁片形,长十多米,设置于走舱两舷外。三四十吨的船,每船一对,五六十吨的船,每船二对,七八十吨的船,每船三对。橹的特点是,五六人推动一支,拨水前进,力量较大,能压住泡漩。斜挂舷外,较桡少占面积,不影响前梢操作,但入水较深,不适于水浅航道。

纤藤:是逆水行舟的主要拉挽属具。用竹篾数根扭编成绳,一般长百丈,故称“百丈”。每船备有大、中、小三种:大者称“坐藤”,重载船过凶滩时用;中者称“二行”,过一般险滩时用;小者称“飞子”,空船或过缓流时用。三种纤藤的大小是相对的,小船的“坐藤”,可用作大船的“二行”,大船也可用中船的“二行”作“飞子”。

桅:是挂帆和升降纤藤不可少的设备,用整根杉木做成。小船用五六米长杉杆,百吨大船用10米长杉杆。逆水航行时才竖立使用。因三峡水域拉船的纤路处于自然状态,船工拉纤,时而攀岩,—时而涉水,纤藤需随时升降,故在桅顶上装有葫芦,设“天高绳”,绳上有一铁环,纤藤由此穿过,引向岸上,铁环随着天高绳升降,控制高低,便于纤夫拉船前进。挂帆的绳称“立绳”,也可升降收张风帆,随风力、风向变化掌握航行速度。

帆:一般在长江、嘉陵江、涪江、渠江等江面较宽的干流上,逆水航行遇到顺风时使用,接受风力推船前进。帆有两种。一种称“硬风”,或叫“硬布条”、“摺子风”。帆面横向多根竹竿做肋,打风时根据风力大小和需要,全张或卷摺部分。硬风有主帆和支帆。主帆悬于桅杆正中,旁边悬挂一张较小的三角形小帆,叫支帆,俗称“外快”(外宽),遇斜风时,与硬风配合使用。另有一种称“软风”,或称“软布条”,只在上下两端各有一根大竹竿绷开帆面,用时只能全张。少数小船,有的则用竹席做帆。

(2)定向器具。用于控制木船的航向。主要有:

舵:是木船控制航向的主要设备。舵的大小因船而定。为操作省力,有的舵将一部分舵叶的面积分布于舵轴的前方,缩短舵压力中心对舵轴的距离,从而缩短了转舵力矩,这叫“千衡舵”。有的舵能上能下,可根据水的深浅,提升或下降,叫“升降舵”。舵分舵把、舵柱、舵叶三部分。舵柱从脚窝舱后垂直入水,下端夹舵叶,舵把则斜穿舵柱上端,由后驾长掌握操作,控制航向。

艄:有两种,一种置于船尾代舵,称后艄;一种置于船头,称前艄。后艄主要用于支小河流及横江渡船上,因小河水浅,航道狭窄,扳艄灵活,能立即扭转航向,情况紧急时,可以连续扳动,躲避礁石恶浪。后艄是活动装置,不怕浅滩擦碰,但操作吃力,大船不宜使用。前艄是辅助后舵或后艄制控方向,由前驾长操作。当船在急流中,顺流而下,船和水的相对速度很少,或接近于零,有时在急流漩涡的作用下,会出现要船朝南行,它偏往北拐的前反舵现象。船工们经过长期的实践,创作出一种独特的工具前艄来掌握航向。艄用杉木条制成,上端圆形,便于操作,下端为桨状的木条,以便划水。一般长3—6米,装在船首。艄干长,产生的回转力也大。如果一艄下去,效果不显著,再划一艄;万一船要被冲上暗礁、浅滩,还可以用艄来顶一下,起缓冲作用。

(3)靠船器具。木船装卸货物,上下旅客需要停靠,就必须备有固定船只的器具。

三峡水域一般是利用岸边岩石、树木或自带的船桩拴船停靠。拴靠船的工具有淘绳(箍头)、船桩、插杠、栋杠、羊耳、结绳等。淘绳用棕丝或竹篾做成;船桩用短木头上加装铁尖,打入岸边土中,系上淘绳拴船;插杠长短以船大小而定,用硬杂木做成,从插杠筒插入河底;栋杠用四五米长的硬杂木棒做成,从舷外撑住船只,防止船只贴岸。

(二)民用木船的改良

抗日战争开始,国民政府交通部征集了2000只木船,专供物资西撤使用。但战争期间驻防在鄂北、鄂西的第五、六战区百万大军的军需物资,均由四川补给。同时四川省内粮食的积聚与运转,后方工业所用之原料以及民间所需物资,因汽油匮乏也要靠大批木船承运。原有木船数量已不能满足需要,船户自造又缺乏资金。于是,交通部乃于宜昌撤退运输紧张之际的1938年12月间,决定贷款建造改良木船。建造经费的80%由政府贷给,20%为船商自筹。

中国木船已有几千年历史。造船业虽然兴旺繁荣,造船技术也较精良,但轮船兴起之后,这行将淘汰的古老运输工具较之新型船舶,其技术就显得落后,加之其用途多是装运军用品和机器材料,就必须进行改良。改良的原则有五条:

一是改良木船必须能适合运输特殊货物,如军用品、机器材料及其他笨重大型物品。

二是因为三峡水域水急滩多,改良木船的设计,须有防水及泄水设备。

三是因为三峡水域各河道的漕口狭窄而多礁石,改良木船的设计,须顾及转动灵活。

四是因为载运特殊货物,改良木船的结构,必须特别坚固。

五是改良木船的设计,须顾及将来扩大利用,或改作长江下游的拖驳及其他应用。

根据上述原则所设计之木船,按四川各河流水情不同,分为四种船式:甲式,适航长江宜昌至宜宾之间;乙式,适航嘉陵江、涪江下游;丙式,适航嘉陵江上游与涪江上游;丁式,适航乌江、岷江、綦江等流域。

图纸设计好后,即于1939年二三月间开始修造。造船场所,分别设在重庆、汾县、宜宾、广元、阆中、南充、绵阳、太和镇及綦江九处。

各处均设监造木船管理员办事处。在1939、1940两年内共建成改良木船388艘,78980吨。

贷款造船完成之后,根据航政局公布实行的《监理贷款木船运输办事细则》、《贷款木船调度规则》进行监理运输,除船商自行承揽业务外,航政局尽量介绍业务,调度木船,供应运输机关应用。自1939年11月起至1941年12月底止,经介绍营业者共计1345次,载运军用物品28281吨,在抗战运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机动轮船的制造

(一)民国时期的轮船制造

1890年川江行轮后,重庆尚不能制造轮船,多在上海制造,有的甚至从外国购回船件,再运至上海组装。直到1928年7月民生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民生机器厂在重庆创立,三峡水域才有了第一家轮船修理企业。

抗日战争时期,民生公司提出了“一切为了抗战”的方针,该厂相应地提出了“保证抗战运输”的口号,生产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据统计,1928年仅修2艘次,1931年达到10艘次,1934年21艘次,1936年28艘次,1937年修船96艘次,1938年增加为129艘次,1939年为138艘次,到1940年则猛增到300艘次。改造船舶主要有“民彝”、“民万”、“民听”、“民视”、“邻水”、“民熙”,“民众”、“****”8艘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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