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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不了的噩梦

楔子:冬日漆黑的寒夜中,一个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躲在树洞中,眼泪汪汪的注视着躺在地上,尸体已经被蚕食的母亲。死去的母亲的眼睛此时并没有合拢,似乎灵魂仍旧徘徊在自己的身体中,一刻也不想离开。她的冰凉的手臂仍旧伸向女孩的方向,无声地倾诉着心中的挂念。看上去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很久了,她的尸体旁边围绕着许多的血腥的青睐者苍蝇。过了一度那时间,这里不再属于它们独有的领地,从树丛中钻出了一大群鬼鬼祟祟的猎狗,面对着苍蝇那样渺小的对手它们很快的就用自己的利爪将苍蝇哄走。由于小女孩的身体狭小,躲在了枯树的树洞中,暂时不太容易吃掉,所以,它们还是暂时选择想用眼前的那具对它们充满诱惑力的尸体。但是,那些嗜血的动物总会问道来自枯树中女孩身体上的腥味的,因为女孩的胸口有一个弹孔在流血,即使不被野狼吃掉,也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几时?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有流血者就会出现嗜血者。丛林间突然窜出来一群更加强劲有力的对手,那是一群眼睛发亮的狼群,很快这里被野狼彻底霸占了。一阵躁动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它们饕餮的享受着自己的美食,黑夜中除了凄冷的寒风便是狼满足的嚎叫与小女孩的凄凉的哭声,寒夜的山谷中久久的回荡着死亡的号角,诅咒与仇恨慢慢的滋长,年复一年……。

窗外的黑暗将西边仅存的一点残阳的余晖也残忍的抹去了,只留下了点点的星辰的残光。眼前依旧是漫长的道路,一直无休止的延伸下去。川本期盼着在某一棵树的旁边或者某一片狭窄的水域内,可以透露出哪怕零星的一点点光芒,那也是让人知足的。可惜的是,依旧是黑暗。越是踏进这片幽深的区域,心中的忐忑越是不停地膨胀。自己刚刚踏进这片区域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一些知觉,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知道自己的名字。随着手中的手电筒中电量的耗尽,手电的光芒越来越不稳定。伴随着自己恐惧的呼吸声一闪一闪的。在周围的一棵松树上手电的微光忽闪的照耀着,树干上的一根红丝带迎风飘扬着。他轻轻地扭头一瞥,其实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走进这片死亡区域的恐惧而已,他当时真的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那根红飘带忽然幻化成了一片红唇,好像中间还生长出了几根白色的獠牙。恐惧是他驻足不前,用手电筒搜索着可能潜藏的麻烦。随着风的止息,那根丝带也安静了下来。原来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脚下的路途变得越来越崎岖,刚才还宽阔的大道突然变得无比狭窄。小路两边的杂草不停地撩拨着他的裤脚。惹得自己的小腿痒痒的。终于,自己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他准备在前发的岔路口处挠挠自己奇痒难耐的部位。在森里某一个地方。在距离自己大约十米远的一个所在。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呼唤,很低沉,似有似无。但是随着风尖利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呼唤使得他的正在挠痒的手停止了下来,猛地一惊。他不停地观看四周的情况。什么也没有。自己的脖颈由于快速的扭动变得生疼,但是周围的确什么都没有,一切只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伴随着一股奇怪的风,一阵腥味飘进了他的鼻腔,他深深地一嗅,刺鼻的味道让他的眼前一阵发黑。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速的令人难以防备。就在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没有人可以从我的手中逃脱,这里就是地狱的所在。”他惊惧的将颤抖的手放在了身后来者的鞋子上。抚摸着上面的纤维。那是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当他猛地抬头的瞬间,月光让他看清了来人的脸庞。他的头发很长,像是一条河流似的流淌在他的脸颊的周围。粗壮的发丝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不停蠕动的蛆虫。他的脸色惨白,嘴角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随着他的白色嘴唇的开启,从他的喉咙间发出了一声令人寒冷的微笑。那笑声穿透了树林与自己的耳膜,一直抨击着自己脆弱的心。心中的一根血管像是崩裂的堤坝,一下子好像破碎了。血液喷溅到了自己的肺腑之中。在自己即将死去的瞬间他仍旧难以抹去对方的白色的,流血的眼睛带给自己的震撼。冷汗不断地将他的睫毛打湿,他深吸了一口气,并且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随着汗水的流淌,自己的眼睛眨了一下,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似曾相识的人。看上去他很像自己。是的,他就是另一个自己。只是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绿色并且已经开裂。而且,他和自己肯定来自不同的地方,一个来自人间而另一个来自地狱中的泥沼,仅此而已。

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那恼人的声响将川本的耳膜几乎震破,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自己的双眼。他在心中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也许凭借自己的坚持可以度过无比煎熬的时刻,于是,心中的最后一丝信念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勇气。耳畔的声音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的放下自己紧捂着耳朵的双手,茫然的四处观瞧。周围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眼前的黑暗将他的意志慢慢的腐蚀掉了。即使最深重的黑暗也总会有星星上闪烁,即使不会出现那些可爱的小天使,至少遥远的天际也会悬挂一轮弯月啊。仍旧是不可预知的、无穷无尽的黑暗。终于,心底最后的那一层防线被彻底的打破,他的心中满满的滋长了放弃的念头。为什么悬挂在头顶正前方的那一抹刺眼的光始终没有退去?而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长相奇特的人为何突然杳无踪迹?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胸口开始不断地被撕裂,他感到自己的肺腑在一点点的被咬开,自己的血液横流。他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罪恶肆意增长的地方。无尽的杀戮、无休止的黑暗始终不会消失。突然,自己的周围响起了一声声熟悉的闹钟声。他吃力地挣扎起来,大声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也许,自己来到了人们早已经熟食的地狱。他猛地坐起来,脑门上的汗水肆意的横流,顺着他的眼角流进了他的瞳孔。酸酸的,涩涩的。猛然的坐起来,眼前的黑暗又开始袭扰自己的眼球。但是,他确实觉得自己的无比庆幸的。因为自己终于逃离了魔爪。身后的那个青面人已经不见了。眼前的是自己的衣橱。墙上悬挂的是自己在警署立功的勋章。

他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佐藤。那一个家伙的衣着不修边幅,经常地酗酒抽烟,从他的身边经过就会被熏死,但是这并不影响什么。眼前的两张照片让他的惊惧情绪稍稍的稳定。也许是一种虚荣感暂时代替了恐惧。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难耐,便扭头寻找自己的水杯。那只杯子他平日里一眼便可以找到,即使在黑暗中也不困难。因为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并且可以在夜晚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自己的杯子呢?平日里一直是放在床头的?难道是自己做完又喝多了,以至于忘记了将东西放回原位?川本平日里会喝酒,但是,从来不酗酒。而且,奇怪的是在六岁那年他不小心掉进了镇子外面的小河里之后,就再也不会被酒灌醉,这也许成为了一种恩赐吧。他的上司就很欣赏他的这种“超凡”的能力,并且一再的加以鼓励。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健康婉言拒绝了上司的不合理要求,结果现在与领导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他摇了摇自己微微镇痛的头颅,揉搓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可惜的是,自己一贯聪慧的大脑竟然突然出现了故障。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宛若自己梦中的那个无休止的夜晚。

自己的屋子里面一片井然,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书生的房间,而且,地面上还散发出了一些刚刚被清水洗涤过的气味。平日里禁闭的窗户被罕见的打开了,窗外的阳光照射着自己的灰色沙发,将窗棂的线条勾勒的完美无缺。在院中的香椿树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平日里是很难见到它们的身影的。在树杈的枝丫上稳稳地坐着一只黑色的乌鸦。它的眼珠黑黑的、若是仔细的凝视好像还有一些血丝分布在里面。它冲着川本的屋子不停地啼叫着。若是其他的鸟儿清早的颂歌一定会给人带来难以忘却的视听盛宴,可是这只黑色的大鸟却是川本最不喜欢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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