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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魂未定

于是,他冲着窗外的乌鸦大声的嚷道:“你再这样的纠缠下去我就杀死你!我最不喜欢你这样带着厄运的鸟儿,快滚开!”他从床边拿起自己的灰色短裤朝着乌鸦的方向甩动着,由于力度比较大,短裤发生了强烈的摩擦,裤腿之间发出了摩挲的响动。沉闷的响彻在了这件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川本的母亲很早因心脏病去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自己。树上的乌鸦似乎意识到了在屋里发怒的自己。只是还是执拗的不肯离去。乌鸦抖动着双翅,在翠绿的树叶之间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这让清晨好梦收到惊扰,心内不悦的川本更加的愤怒。他穿好短裤,冲出房门。他从地窖里面拿出了一把白色的挂钩,那是一种采摘香椿的工具。主需要用它在香椿的枝干上勾住,然后做出反方向的转动就可以将果实采摘下来。今天或许还可以有别的功效。在角田这块地方,一直将乌鸦的叫声作为不详的预兆,尤其是它正对着自己的床铺,那就更加的说明了厄运距离自己已经迫近。曾经川本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片报道,说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在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窗口蹲坐着一只黑色的乌鸦,那只黑色鸟儿在他的窗口摆出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造型,当时善良的教授竟然欣然接受了它。还从冰箱内给它拿出了一些食物。结果,在晚上回家的途中便被一辆卡车拦腰压过去。想到这条新闻,川本的心中的恐惧便开始升腾,他从周围的仓库里搬出了一把梯子,放在树干地下,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他目测了一下乌鸦所站立的位置,大约可以将它击中了。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铁钩子,脑海中不停的幻想着乌鸦从树干上掉下来的样子,心中无比的畅快。铁钩飞快的冲着乌鸦插去,那只黑鸟竟然一动不动。而手中的铁钩似乎已经插入了它的肺腑。川本继续狠狠地扭动着,心想我一定要挖出你的心来。一种嗜血的念头不断地在心头膨胀。他略微的侧着头,想要看清楚头顶的状况。就在这时,从头上落下了一个黑黑的物体。从自己的脸上划过,凭着他的敏锐的感觉那好像就是乌鸦。

他满意的从梯子上退下来。将物品都搬回原位。就在他美滋滋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的乌鸦的死相极其的奇怪。它的身体蜷缩在地面上,自己的爪子与嘴巴紧挨在一起。眼睛并没有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样的黑,因为此时它们紧紧地闭着。它的身体远没有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样的丰满,相反的骨瘦如柴。这是怎么回事?川本好奇的将乌鸦的身体翻转过来,它的肚子上并没有自己扎伤的痕迹。也就是说它不是自己扎死的?那么,刚才的一瞬间,乌鸦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还是它已经死去了多时?那只黑鸟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刚才徐徐吹过的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院子里开始不停地闷热,闷热的让川本难以忍受。周遭的一切都沉寂了。甚至此时连空气也被乌鸦的尸体吓得逃遁了。只剩下一只死乌鸦,还有茫然的自己。真的是无比的晦气,不管它了,反正今天的一切真的显得很不对劲。这时候,乌鸦的眼睛突然意外的睁开了,同时它的爪子在不停地抽搐着,它的嘴巴裂开,还不停的一张一翕的,好像在诉说着刚才的一切。从乌鸦的嘴巴里还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沙哑但是有力。川本不禁愕然,他倒退了几部,吃惊的观望着死而复活的乌鸦。乌鸦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刚才紧闭的眼睛突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它抖动双翅,振翅高飞了。就在川本举头望天的时候,顺着夏日的风飘到了他的额头一滴湿漉漉的液体。看上去好像是从乌鸦的身体上掉落的。川本用食指沾了一下,在自己的眼前清晰地呈现着食指上的血点。殷洪而散发着腥味。川本走到自来水旁边不停地咒骂着今天早晨所遭遇的一切。

屋中的电话呼叫着自己。熟悉的铃声从屋中传出。欢快的节奏在川本开来并没有令自己那样的喜悦,反而有一些嘲弄的滋味。“请问你是?”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我的好朋友渡边近些日子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总是觉得有一些不放心,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好,没有办法去看望他,你代替我去探望一下,一定要住几天。好好地照顾他。”川本恭敬地答应着。本来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为什么还要惦记着别人呢?他知道父亲所说的这位渡边叔叔。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清楚地记得不论是多么闷热的天气,这位怪异的叔叔从来不肯将自己的黑色风衣脱下,尽管被烈日晒得头顶上汗如雨下,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止他对于风衣的热爱。小时候,川本曾经向父亲问起过他为什么装束如此的怪异,当时父亲听到自己问道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奇怪。当时父亲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神也开始迷离。不知趣的川本又一次大声的问了出来,大声的问题提问过后,换来的时候父亲的愠怒。父亲转过身来,伸出右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好像在自己的脸上写着一个惊惧的故事,他的目光在川本的来能上逡巡着,眼睛里面的神色显得无比的惊慌。他的右手抓的越来越紧,他的喉结在脖子上富有韵律的抖动着。川本从没有见过父亲有如此怪异的举动。痴狂的父亲让川本的恐惧达到了极点,于是,他开始跑出去向邻居求救。自己的邻居橘子阿姨是个善良的人,自从母亲去世以来一直好好地照顾自己与父亲的生活。川本知道父亲平日里很喜欢橘子阿姨,川本从街道里的大婶们的议论中得知,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曾经差一点和橘子成亲。尽管橘子的父母强烈的反对,可是执拗的橘子就是要嫁给带着一个小孩子,家境不宽裕的父亲。就在他们定亲的前一夜,不知道突然的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情,两人的婚约奇怪的取消了。巷子里面对于这件事情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父亲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被橘子阿姨发现了。还有的说是橘子阿姨的母亲发现了父亲有着很严重的疾病。更有甚者说是母亲的鬼魂一直萦绕在父亲的周围,不准许任何女人亲近。传说就在他们婚礼的当天,母亲的魂魄从床下钻了出来,从此父亲再也不敢与橘子阿姨谈起婚礼的事情。而当晚发生的事情整个小镇上再也无人敢提及,似乎只要说起来便是一种极大地晦气。父亲从小到大对于自己十分的冷漠,从来没有疼爱自己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以命令的口吻交代自己一些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与父亲的这种关系,而父亲也司空见惯了。但是,川本十分的尊重他,知道他一个男人将自己抚养大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一切的事情都听之任之。关于渡边的事情这一次正好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从地图上,川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渡边叔叔居住的地点,那是一个边陲小镇。看样子需要经过许多的高山才能到达。其实,听父亲无意中向别人说起渡边叔叔的经济状况是很优越的。他的妻子已经过世,而远在美国的儿子每一年都会给他寄来许多的生活费。但是,怪诞的渡边始终以勤俭自居,还是穿着那一件老掉牙的警服,他觉得那一件具有代表性的衣服可以让他回想起自己与父亲年轻时的那段“辉煌的”岁月,他喜欢那种感觉,是自己的那种自信暂时填补了内心的空虚与寂寞。站在公交车站川本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无所事事的看着周围的来往的行人。他们都在神色凝重的忙碌着,有的忍受着烈日的照耀将笔直的西服与领带套在自己的身上,坦白说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匹配。有的开着自己喜欢的车子在人群中显耀,或许并没有人注意这些事情,这只是川本个人的观点。对于在酒吧里工作的自己,平日里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而且时间是可以自己把握的,同时也很宽松。这一次他跟老板请了一个长假,老板刚传先生很快地就同意了,在经济萧条的大背景下,连连的暗示他不要着急回来,一定要替老人做好这件事情。他已经习惯了老板的那种腔调,草草的答应着。他很早就出门了,因为在这个大型的客运中转站平日里的公交线路一般是半个小时一趟,最远的地方也是一个小时就可以了。素以他早早的就等待在这里。可是,这两神奇的3433号公交车总是迟迟的不来,眼看着头上的烈日又开始肆意的耀武扬威,川本恼怒的将手中的地图挡在眼前。他在心中也暗自纳闷,为什么地图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一辆车牌号码?难道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一辆汽车?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几个人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帮助,他想询问一下到底是否有这样的一辆公交车。他的目光在旁边的几个人的脸上逡巡着,犹豫的嘴巴张开又合拢,问路一直是自己的弱项。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被骗到了其他的地方被父亲毒打了一顿,后来就不敢与陌生的人攀谈了。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渐渐地克服了这样的障碍。身边一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提着黑色的皮包,眼睛上挂着一幅黑边眼镜的职员,他身边有一个有一些秃顶身着蓝色衬衫的老者,还有一个眼光矍铄的老太太。这三个人从刚才人群熙熙攘攘的时候就站在这里,过了这么久,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这三个人真的有一些怪异。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需要乘坐上一辆奔向奇妙地点的车子?就在川本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苦苦等待的那辆上面闪烁着3433红色车牌号的公交车缓慢的驶入了他的视线。

一时的欣喜竟然让他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苦苦的等待让他的精神变得有一些麻木。眼看着汽车在原地停留了十秒钟后,摆动的车门眼看就要关闭了。

川本大吼道:“请等一下。”他冲到车门前,“请问这是去往墓谷的公交吗?”在查看地图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在意那里的名字,现在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方才觉得十分的异样。墓谷坟墓的墓,难道若是走到了那个地方注定是要经历一场死亡的浩劫吗?那里是否充满着未知的领域,也存在着许多怪异的人们呢?或许,那里生活着其他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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