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风光
当晚,日落与莺歌回到西子客栈各自就寝,一夜安宁。
数月前他与莺歌初到西子客栈,不多时,这家客栈便被附近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原来大家得知日落来此投宿,都争相着要一睹这位俊美少侠的丰采,当即在客栈内外高喊日落的名字,大叫日落出来相见。日落被这阵仗吓住了,躲在房内不敢出去。众人未见真身,岂肯罢休,于是一拥而上奔向日落的房间,把日落的房门敲得哐当作响。日落在房间内胆战心惊,正欲飞窗脱身,这时众人破门而入,蜂拥向他冲过去,他被挤得无处脱身,退到了墙角。后来还是掌柜的请来了官府,此事方才作罢。官府声明:若再发生类似事件,众人便要受牢狱之灾。当地的百姓虽不愿离开,但迫于官府的势力,只得怏怏而回。自此之后,西子客栈生意日益兴隆,天天有来客慕名求见日落。而日落每日鸡鸣时分就与莺歌出去,办完当天的事后,又在外游荡了多时,至夜深人静方敢回去。
翌日清晨,日落与莺歌收拾罢行李,一道走出客栈。甫出客栈的大门,他们均吃了一惊。原来当地百姓得知日落要走,都前来相送。
日落抱拳,感动道:“乡亲们的美意,我们心领了。还望大家回去,我们才能心安。”莺歌听见日落说“我们”二字,含羞望了望他,心头漫过一阵喜悦。
人群中走出一人道:“这几个月多亏了日落少侠协助官府打击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西子县的治安才能得到改善,不然我们一家老小都活不到今天了。”
日落听了连连摆手。
那人说罢,俯身对身边的一个约八岁大的孩童道:“小山,快谢谢日落少侠。”
小山曾亲眼见到日落飞身前去,将他们一家从强盗手中救下,对日落当时飞天入地、潇洒利落的动作惊叹钦佩得不得了。他抬头望着日落由衷道:“谢谢日落哥哥!”
日落蹲下身子,露出甜美的孩子气的笑容,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不用谢,小弟弟。”
小山道:“日落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功夫呀?那天哥哥打得好棒!”
日落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哥哥现在要走了,等以后小山长大的时候再去找我吧。”
小山思索了片刻方道:“好吧。我们拉钩!”
日落笑着和小山拉钩,一边与小山同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山依旧不依不饶:“那天哥哥打架的姿势好帅,小山想看哥哥再打一次!”
日落抓头道:“这——”
众人皆鼓起掌来。
日落盛情难却,道:“那好吧。在下献丑了。”
众人纷纷退开形成一个圈,好让日落施展高超的武艺。
日落身着一袭白色轻衫,走到圆圈中央止了步,转身对人群中的莺歌笑道:“麻烦师妹把包袱里的腰带递与我。”
莺歌笑着自行李中取出约五尺长的白色腰带,纵手一扔,带子便似游龙一般飞向日落。日落只轻轻地转了个身,腰带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好!”众人呼道。
围观的女子更是激动不已,一边叫着一边跳将起来。莺歌见了,偷偷暗爽。
“日照香炉生紫烟。”日落缓缓念道,同时耍起太极,念至“烟”字的同时,盘膝而坐,双手上下交叠掌心向上,俨然观音座下的仙童。
突然,他凌空而起,飞过众人头顶,只手稳稳地抓住道边的一棵高大的樟树的枝干,双脚抵住大树的主干,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并立,遥指对面的柳树朗声道:“遥看瀑布挂前川!”
话音刚落,又凌空一跃直向九层云霄,至最高点一边大喊“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边将整个身子倒立形成竖直的“一”字,双臂奋力向下直向地面俯冲,众人此时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日落就要撞得头破血流,就在这时,日落稳稳收住向下的趋势,双掌轻轻点地,正是“尺”字音落。他又向上连翻了数个筋斗。
“疑是银河落九天!”日落解开腰间的缟带,一手抓住缟带的一端,凌空而舞,似狂风卷落叶般恣意纵情,又如泼墨挥毫般大气磅礴,又如天女散花般令人叹为观止。“天”字甫毕,日落的腰带亦随之落地。日落从空中缓缓而降,面如冠玉,明眸皓齿,神采飞扬,皎若清水芙蓉。
众人发出啧啧赞叹:“真像仙人一般。”
日落站定后抱拳道:“多谢各位抬爱,日落就此告辞。请大家回去吧。”语毕,俯身将腰带拾起,微笑望着莺歌,示意她与他同行。莺歌上前走至日落身边,接过日落手中的腰带,放回原处。众人让开一条道,却并不离去,而是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日落只能让他们随行。
走过一段路后,尾随的人渐渐少了,最后,只剩下几位执着的少女。她们追上了日落,一边望着他吃吃地笑。日落被望得有些尴尬,向她们微微笑着,笑容亲切而腼腆。少女笑得更欢了。莺歌在一旁看了心想:师兄现在这副模样,哪个人都想疼他呢!想到这,她望了望那几位少女,又想:师兄受这么多女子喜爱,可见我的眼光不错!她偷偷地望了望日落,心花怒放。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至西子山,翻过这座山就进入了芙蓉岛的地界。几位少女不能相送了,便向日落告辞。日落施礼道:“珍重。”说着便与莺歌转身踏上山间小径。
走到曲折的地方,日落关切对莺歌道:“把包袱给我吧。你这样太吃力。”
莺歌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感到窝心,顺从地将包袱递给他。
日落接过后将它背在右肩上:“刚才耽误了些时日,所以我们要快些爬。不然正午日头可晒呢。”
他说的时候望见莺歌脉脉的目光,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他想起昨天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一时对莺歌浮泛起异样的心情:她实在是个伶俐活泼的女子,在我失意的时候又那般安慰。不禁抬头端详她:二八的少女,正如绽放的花蕾,水样的肌肤,烂漫的情怀。他笑了笑,伸过手去:“把手给我。”
莺歌讶异地伸过手去,日落接住她的手,莺歌只觉得他的手异常温暖,传递着莫名的令人心动的力量。
日落拉着莺歌像一股疾风迅速冲向山顶,又如一阵轻烟飘渺向下。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到达了芙蓉岛的边界——芙蓉江。过了芙蓉江,远处那块肥沃的岛屿就是芙蓉岛。而日落和莺歌所在的门派芙蓉岛不过是芙蓉岛上的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是为“岛中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