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这是我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藩国上贡的草莓,已经打成了汁液,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你快尝尝!”从筱汐的手中接过一碗艳红的散发出浓浓香气的水果汁,萧卿墨作势就要喂她。
瞪一眼在一旁偷笑的筱汐,浅夏无奈到就快要很不淑女的翻白眼了。
这个男人,自用过午膳后,就没有停止过往她嘴里喂东西,一会儿血燕羹,一会儿香蕉糜,一会儿是薄荷花露,这会儿又来一个草莓汁。他知不知道喝了这许多的都是含水的汤羹,特别是水果汁,她的肚子会受不了的?
“筱汐,你先下去吧,叫厨房再准备一点酥松好咽的点心来。”因为筱汐在,他的夏儿不好意思吃他喂的东西了呢,萧卿墨这样自以为是的想着,便赶紧遣了筱汐出去。
还来?!
浅夏无语问苍天,这些个易消化的东西确实是容易让她觉得肚子饿,可是,一刻不停的吃,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难道他是希望自己吃成个大胖子?
摇头,再摇头!
浅夏虽然知道他手中的这碗草莓汁对藩国来说是稀疏平常的水果,但是在大禺朝,却是要等到藩国进贡,皇家之人才有的吃的稀罕水果,但她此时真的不能再喝了,至少在连筱汐都被他遣走了之后,她是决计不能喝的。
“很好喝!很甜的!”萧卿墨却是毫不死心的将碗递到浅夏的面前,舀了一勺就要往她口中喂。
浅夏知道很好喝,光看着诱人的鲜艳的红色,和淡淡的水果清香伴着甜甜酸酸,诱的她口中津液泛滥。可同时的,小腹的胀满也提醒着她的危机,她若是喝下这一碗,绝对不消半刻钟就必须得出恭。可筱汐与筱蓝都不在,她怎能让他陪着如厕。
见她死活不张嘴,萧卿墨微微蹙了蹙眉,疑惑地道:“难道夏儿是觉得这草莓不好吃么?应该不会呀,母后和太子妃,还有染墨那个丫头,可是最喜欢的了!要不是进贡来的数量有限,约莫二嫂她们亦是抢着要吃的呢!”
浅夏摇头想要表示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此刻不想吃,亦是不能吃,可是他一手拿碗一手拿着汤匙,她没法在他手心写字,又不能开口说话,因而没法将具体的意思表达出来,急得她很无奈。
“那我先尝尝看,是不是打成了汁,味道变的不好了!”疑惑的看着红光潋滟的果汁在白色胚底的瓷碗中愈发诱人的草莓汁,萧卿墨喝了半勺,品味了一下又道,“夏儿,真的很好喝的,味道反而比原个儿的还要好呢!快尝尝吧!”
浅夏看着近在唇边的碗,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一激动牵扯了颈部的伤,吃疼的微微蹙眉,干脆将碗推回他的嘴边,示意他自己喝!
“夏儿是想要省给我喝?”自个儿往自个儿的脸上贴着金,萧卿墨感动莫名。
没法解释,浅夏也懒得再与他为了一碗草莓汁而在这里纠缠不清,只是希望他赶紧的喝完,该干嘛就干嘛去,她要等着筱汐回来好出恭呢。
萧卿墨心头暖暖,一口气将碗中草莓汁全部灌入口中,就在浅夏庆幸终于不用与他再纠缠时,忽觉面前一暗,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俊颜整个将她罩在一片阴影中。待她些微察觉他意欲何为时,唇瓣上一热,一阵酥麻感直直的传递到四肢百骸。
右手轻颤,浅夏轻轻的推了推他,想要告诉他,她已经喝完,他可以松嘴了。
可是,浅尝到甜蜜的萧卿墨如何肯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于是迎接着浅夏的却是他席卷而来的缠绵,自他喉间溢出的一声满足的轻叹竟是引得浅夏克制不住的一个颤栗。
这不是害怕的颤栗,而是身体某处似乎被点燃了什么一般的无法表述的感觉,是酥麻、是敏感、是悸动……搅得她大脑昏昏沉沉,身子绵软无力,无法抗拒。
萧卿墨这次缠绵而又有耐心,轻柔中犹带着些许的霸道,宠溺无边。
睁开双眼,看着她轻颤着的眼睫,他的唇又覆上她的眼皮,轻轻一碰,缓和着急促的呼吸。
敏感的眼皮上传来的热烫感唤醒了浅夏迷蒙混沌的神智,微微悸动着,心里竟然浮现一片柔软。他如此珍惜的轻吻,竟是比毒药还要让人觉得可怕呀!
这是他想要蚕食鲸吞她的意志的另一种计谋么?还是他真心的珍惜着自己,才会不将色.欲放在最高处?
不!不!她不能仅仅因为他这样缠绵的一个吻而乱了方寸,乱了自己想要保全自己的生命的计划!不管他是改变了还是没有改变,她——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必须狠起心肠来,并要抛开不必要的七情六欲!
娇喘吁吁是掩不住的事实,心中的真实想法却可以掩藏在眸色深处,浅夏娇羞万状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心口的共鸣。只是,除此之外,前世那切身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同时如一片阴霾压在她胸口喘不过气来。
“夏儿,待你的伤养好了,我便陪你回一趟太傅府可好!”因为心中已经有了她,才会愧疚之前对她的冷淡,才会觉得没能陪她回娘家归宁,更是最大的愧疚,于是,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补偿。
轻轻点头,这抹欣喜却是货真价实。不是要回家炫耀如今她在王府过的很好,而是真的惦念着娘亲和父亲,还有一干兄弟姐妹,亲情毕竟是最难忘的的感情。即便是嫁做人妻,生长十数年的娘家依旧是最记挂着的地方。
悸动渐渐平息,紊乱的呼吸也得到平复,可是她担心的问题却是立即到来了。
小腹处的胀满提醒着她必须要如厕了,可是筱汐和被她遣去处理事情的筱蓝都没有回来,可叫她怎么办好呢?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略带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萧卿墨立即俯下脸关切的问道:“夏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会不会是自己方才亲吻的太过热烈,又弄疼了她脖子和肩膀上的伤了。
摇头!只能摇头!
他不走,筱汐她们又不回来,浅夏只有想着再憋着试试,因为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想要如厕吧!
“真的没事么?”萧卿墨却是不信,因为她脸上的局促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娇颜越来越红,比方才被他亲吻到动情的时候还要热烫。只因为,越是想要憋熬着,那股就要冲破闸口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额头细汗渐渐冒出,憋涨的脸在透明的皮肤之下几乎像是有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这副模样,萧卿墨若是还会相信她没事就真的是木头人一个了:“夏儿,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呀!还是,还是我先把陈太医叫来吧!”
焦急她是不是得了急病,萧卿墨心头紧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
浅夏哪里能够让他再去找个人来看着自己出丑,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袖袍,一连串的摇着头。
“夏儿,你若不说,我便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呀!”原来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对方一个小小的颦眉,一个无助的摇头,都能激起他心中无限的心疼和保护的欲望,更不要说他的夏儿此时看来确实不舒服的样子,萧卿墨焦急的心肝儿都扭了。
忸捏的憋得慌,浅夏终于还是拗不过生理的需求,在他摊开的掌心犹豫了一下,撇过头去,连玉颈都红了一大片的写下两个字:如厕!
原来——如此!
萧卿墨也蓦地一下子红了俊脸!如厕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原也不该觉得难为情。可是,他如今已是深陷在她的情网中,竟不由的泛起翩翩幻想了。
这个妖孽的混蛋,一定在脑海中胡乱的幻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已然表明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浅夏倒是豁达了一点,暗中鄙夷的瞪一眼这个一看那红着脸傻笑的模样,就绝对在想些不好的东西的臭男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正浮想联翩的萧卿墨被她的动作惊动,立即收回就快要流出嘴角的垂涎口水,一把便将浅夏打横抱了起来。
暗中惊呼!浅夏的娇颜又是一阵红浪袭来,心中暗颤:这男人是要做什么?她只是伤了左边肩膀,右手和双脚灵活自如,他这难道是要帮她如厕吗?
自己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到,浅夏立即慌乱而娇羞的踢动着双脚,意图阻止他正要抱着她往后间厕房而去的脚步。
“夏儿别乱动!”萧卿墨却是邪肆一笑,大概是猜出了浅夏的想法,故意的逗弄道,“你再乱动憋不住了可不怪我哦!”
你个混蛋!
口不能言,浅夏只能以完好的右手掐了他的手臂一把。力气不大,对他来说不过就如被蚊虫小小的叮咬了一下,却引来萧卿墨故作的大声囔囔:
“唉哟!好夏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鬼才谋杀亲夫!
浅夏恼怒的翻着白眼瞪着他,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个阴狠毒辣、薄情冷漠的男人么?如今看来,倒是跟街头的小混混一般无异,耍泼赖皮很有一手。
只是可惜,今儿这萧卿墨还真是赖皮到底了,一点儿都不被浅夏怒瞪的眼神吓到,反而倍觉她可爱的在她的娇颜上偷得一吻,然后将她稳稳的放下道:“好啦!到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无比的好,一见他是停在了厕房的外面,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浅夏这才心里稍定。
推开厕门,正要跨进去,身后那个妖孽男人邪肆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夏儿,需要为夫的帮忙吗?”
你去死!
低咒一声,浅夏砰的一声将厕门关上,将他那可恶的令人牙根痒痒的爽朗笑声关在门外。
此刻的她,严重的怀疑,他那副在人前一本正经、凉薄淡漠的稳重表情是不是故意假装出来的,实际上就是一个不择不扣、地地道道的无赖、痞子,与那个邪肆轻佻的吕皓冥有的一拼!
等等,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个无赖了?
都怪萧卿墨这个混蛋,今天的这些个言行举止简直就是跟那个邪肆的男人一般无二,才会令她想起了不该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