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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银行巨擘——花旗集团(3)

1921年至1929年是美国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长达8年的经济繁荣期内国民生产总值迅速增长,人们对经济长期持续繁荣的信心也不断增强。一方面,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使得美元作为一种国际货币的角色和地位越来越重要,20世纪20年代,美国联邦储备体系至少掌握着全世界三分之一的货币储备性质的黄金,远远大于其它任何一个国家,“美元本位”已经被包括英国在内的世界各国所接受;另一方面,纽约作为世界上最主要的证券市场,发展异常迅猛,在这里,全世界的借款人只要通过一个简短的公告就可以筹集到大量资本。

这种极为有利的经济增长前景刺激了投资和信贷需求的迅猛增加,同时也使美国的中产阶级队伍越来越庞大。花旗银行看准这一发展前景,积极开拓个人金融业务,并最终在个人理财领域形成了绝对优势。

1921年,花旗银行设立了“复合利息存款部”,从而成为美国首家按复利计算储蓄账户利息的银行。复合利息存款部又引起花旗银行在零售业务方面的另一个创新之举:1928年,花旗银行在其42街分行建立了“个人贷款部”。长期以来,由于大商业银行对个人小额贷款一直不感兴趣,因此这一领域一直为高利贷所盘踞,花旗银行率先向小额借款人敞开了大门,因而赢得了广泛的社会赞誉。

通过遍布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花旗已经能够为企业、政府和个人提供全面的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和信托服务,毫无疑问,花旗已经成为世界上金融服务领域的龙头。

1929年4月,花旗银行再次增资,通过发行50万股新股兼并了农业贷款与信托公司,从而一举成为全美国最大的商业银行,在世界排名中仅次于英国的米德兰银行(Midland Bank)。

(第三节)危机中的兴与衰

1,大萧条中的日子

1929年10月,美国“一战”后长达十多年的经济繁荣终于走到了尽头,股市的崩溃令证券价格一落千丈,货币市场的流动量也大幅下降,证券市场和货币市场处在风雨飘摇的状态。虽然在开始时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一起商讨了共同救市的计划并实施了救市行动,但市场并没有由此走出颓势,股票价格继续跌向深渊,大批证券经纪商破产,部分银行也未能幸免。银行的倒闭引发了民众更多的怀疑,进而导致了更大范围的“挤兑”浪潮,“多米诺效应”就此产生,众多银行关门大吉。

从1930年到1933年,20年代后期所形成的秩序良好的金融体系被彻底肢解。这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使得美国企业和个人的开支大为削减,紧接着是产出、价格和就业的灾难性下降。1933年,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仅相当于1929年最高值的2/3,失业人数占劳动人口的1/4,全国有超过1/3的银行倒闭。

在这场破坏力空前的金融危机中,花旗银行一贯坚持的“现款政策”再次显示出其独特的优势,它不仅没有受到市民大量提现的影响,而且还向客户提供了不少贷款,并为部分客户的资金需求提供了有力的信用支持。在金融危机爆发后的第一周,花旗银行共为其经纪人和交易商提供了高达1,21亿美元的活期贷款,这个数据占当时整个联邦委员会银行所增加贷款总额的12%。

在这场空前的危机中,众多银行倒闭或蒙受了重大损失,花旗银行与谷物交换银行的合并也被迫“流产”。尽管如此,花旗银行在10月的大危机中,利润依然创出了新高,流动性资产达到了净存款额的63%,在这场危机中几乎是独领风骚。1929年12月底,花旗银行的总资产为22,1亿美元,高出米德兰银行4,458亿美元,一举成为世界上资产规模最大的商业银行。

1930年的头几个月里,经济形势恢复的还算不错,然而不久之后就夭折了,因为联邦储备银行通过一系列措施大幅减少了货币供应量,使刚刚有所上升的信心指数再次下降,紧接着收入、支出、价格以及工业产出量环环相扣、逐波走低。

1930年12月11日,联邦储备体系下的老牌会员银行“美国银行”(Bank of United States)倒闭,这使得公众对银行的信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各国经济再次告急,危机再度出现,并迅速波及到了其它国家。各国的贸易保护和关税壁垒又卷土重来,外汇管制像瘟疫一样在众多国家蔓延,国际贸易额降低了近60%。债务国的情况更为糟糕,由于出口收入不断下降,因此许多国家还债计划被迫拖延,有的甚至直接拒绝偿还。

1931年5月,奥地利最大的银行——安斯托特信贷银行倒闭,所后全国一片恐慌。

奥地利的金融恐慌迅速扩散到了德国和英国,然后又跨过大西洋再次蔓延到彼岸的美国。金融危机迫使德国放弃了金本位制度,这就给英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1931年9月,英国也放弃了金本位制度,于是,市场压力转向了美元。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就损失了近10%的黄金储备,为了缓解黄金流失对美元造成的压力,联储理事会决定大幅度提高贴现率,这对国内已是狼狈不堪的银行业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在整个20世纪20年代一直都在苦苦挣扎、勉强维持的国际金本位制度,到1931年9月时,已经仅仅只是一种象征了。

对花旗银行而言,死灰复燃的危机对它的打击同样也是毁灭性的。1930年和1931年,花旗银行为恢复经济付出了5100万美元建设性资金,而这在当时摧枯拉朽的经济形势中,不过是枉费力气罢了。

到1932年年底,花旗银行的总资产已经从22亿美元降到了16亿美元,存款下降了21%,贷款下降了50%,呆坏账则达到了8600万美元。危机中银行都面临“挤兑”的风险,花旗这次也不例外,不仅存款人来提款,其它同业银行为了满足其存款人的提现需求,也跑到花旗银行提走它们的同业存款。在1933年2月的三个星期内,花旗银行的同业存款被提走了33%,流动比率降到了50%以下。144在1929年至1933年的经济大危机中,花旗银行总共损失了1,67亿美元,这个数字相当于1929年花旗银行股东权益的68%。

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和银行体系岌岌可危,花旗银行也在苦苦挣扎,以求度过此次难关。

1933年6月,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综合性银行改革方案,即《1933年银行法》。该法案规定的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实行分业经营的制度,彻底改变了花旗的经营环境,严重限制了它的综合化发展,并迫使花旗银行与花旗公司分离。

尽管花旗公司根据《1933年银行法》对资产进行了清算,但花旗银行内部依然保留了“债券部”,继续承销美国国债和一般市政债券。通过这种方式,花旗银行保留了花旗公司建立起来的全部投资银行机构,使之继续营业,并在后期将它们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极点。

大萧条时期,花旗银行对其海外分支系统进行了全面评估,关闭了部分亏损或处于盈亏边缘的海外分支机构,以此来控制风险。从1934年起,海外分行逐渐恢复到盈利状态,并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1935年到1939年间,花旗银行海外分支机构的净利润占了全行净利润的40%。与此同时,国内业务也开始恢复,存款的年平均增长率达到了10%,资产增长率也达到了7%。到30年代末时,花旗银行的总资产达到了25亿美元,重新登上了美国最大银行的位置。145至此,花旗银行已经从大萧条的损失和阴影中走了出来,并逐渐发展壮大。

2,再作政府的“钱袋子”

1939年9月14日,法西斯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

战争使经济和社会生活遭到严重摧毁,花旗银行刚刚恢复的全球化发展战略也被迫搁浅,其在远东和欧洲的绝大多数分行被迫关闭,而且花旗银行的主要业务开始转移到为战争服务上来,通过帮助财政部销售债券来为美国政府筹集战争所需要的巨额资金。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花旗银行给了美国政府极大的财力支持。从1941年6月到1945年6月,花旗银行怀着极大的热情,通过其发达的银行网络共为政府销售了8期债券,帮助财政部筹措到60亿美元的资金,大大超过了财政部所分配的任务。同时,花旗银行自己持有的政府债券也高达25亿美元,相当于当时它在国内资产总额的2/3。

在帮助政府销售债券筹措资金的同时,花旗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和奖赏。一方面,财政部在花旗银行的存款从1941年6月的600万美元增加到了1945年6月的9,17亿美元,占花旗银行国内总存款额的22%;146另一方面,联邦储备体系通过稳定短期利率和长期利率,保证了花旗银行在进行投资时能够将利率风险降到最低。同时,银行存款的快速增长和极低的法定存款准备率,使得花旗银行可以将其80%的资金用于效益更高的投资项目上。这些不仅帮助花旗银行抵消了海外收入大幅下降以及联邦税率提高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且还获得了额外的收益。花旗银行的税后利润从1941年的1840万美元增加到了1945年的2370万美元,年增长率达3%,在艰难的战争状态下能够保持这样的增长率实属不易。

二战期间,尽管花旗银行在中国、欧洲、拉丁美洲的扩张计划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搁置了,但它在美国的所有银行中,仍然是规模最庞大、拥有的国外分行网络最多、海外扩张计划最积极的银行。在拉丁美洲、日本和菲律宾群岛,花旗银行牢固的保持着它的市场领导地位,而之前在伦敦开设的分支机构,也依然完好的保存着。花旗银行仍然怀抱着征服世界的梦想。

3,朝鲜战争的机遇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再次卷入战争。

持续的战争对原材料、耐用消费品和生产设备的需求像火山喷发一样猛烈增加,国家对军事设备的订购以及消费者对房屋、汽车等消费品的开支使经济出现了强劲增长,政府、企业和家庭都扩大了支出计划,并对经济的长期增长充满预期。经济面开始转好,人们对大萧条的恐惧感也逐渐烟消云散,美国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新十年。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经济已是一片繁荣。

经济的快速发展及良好预期,促使企业家们纷纷向银行寻求贷款,以满足企业迅速扩张的需要。在这种背景下,花旗银行发放的贷款规模开始大量增加,从1950年到1957年,花旗银行的商业贷款和工业贷款从5,61亿美元增加到24亿美元,增长了4倍多。与此同时,花旗银行持有的政府债券则下降了近40%。

1957年6月,花旗银行对其资产结构进行了调整:继续减少债券持有量,同时进一步提高贷款比重。经过调整,商业贷款和工业贷款占花旗总资产的比例达到了50%,而政府债券则减少到不足原来的1/4。

资产结构调整之后,适逢美国银行业利率水平再次上调,因此,花旗银行的信贷及投资收入得到了大幅提升。1957年花旗银行的税前收入比1950年几乎增加了一倍,而各项利息支出一直保持在较低水平上,股东权益回报率在1950年至1957年平均达到了5,4%,大大高于40年代后期的水平。

1955年3月,花旗银行兼并了纽约第一国民银行,同时将名字由“纽约国民城市银行”改名为“纽约第一国民城市银行”(First National City Bank of New York)。合并后的花旗银行实力大增,综合竞争力和社会影响力远在美洲银行和大通曼哈顿银行之上。

4,划时代的发明

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各大银行都遇到了严重的资金短缺问题。为了获得更多的资金,银行就要争取更多的存款,活期存款由于存取自由,一般在银行滞留的期限很短,定期存款由于期限固定,对于解决银行资金短缺问题的作用最大。但是定期存款对于存款人而言,虽然可以得到一定比率的利息,但同时也要受到时间的严格约束,在规定的期限内不能提前支取。这种约束使得多数存款人不愿意购买定期存款,资金短缺问题一时难以解决。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后,银行家们找到了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利用欧洲美元,另一个是发行CD。

欧洲美元起源于50年代,当时中东各国和迅速发展起来的第三世界国家为了保证资产的安全性,将持有的大量美元存放于伦敦的各家银行或欧洲其它银行在伦敦的分行。1957年,为了保护英镑,英国政府制定了限制英国银行向国外借款人提供任何币种尤其是英镑的信贷的政策,于是,这一政策使得美元在欧洲市场上开始广泛流通,并逐渐取代了英镑的地位。这些在欧洲市场上大量流通的美元就称为“欧洲美元”。

尽管欧洲美元市场的发展相当迅速,但这种方式毕竟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根本上解除银行资金短缺问题。花旗银行没有将目光仅仅局限在欧洲美元上,而是积极探索新的解决办法。1961年2月,花旗银行推出了一种两全其美的新产品——“可转让存款单”(The Negotiable Certificate of Deposit,简称CD),这是一种具有固定面值、固定期限和既定利率的定期存单。这种定期存单的优越性在于:当存单持有人在到期前需要使用资金时,不需去银行提取该定期存款,只要到二级市场上把定期存单以合理的价格转让,即可获得所需资金。通过这种方式,既可以随时满足存单持有者的资金需求,又可以避免部分利息损失。

在花旗银行推出可转让定期存单的同时,纽约贴现公司特地为此类定期存单开辟了二级交易市场,以保障定期存单在市场上的转让和流通。花旗银行的这一创新很好地解决了困扰整个银行业多年的致命的资金短缺问题,给整个美国乃至世界银行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冲击,被称为“银行业的一场革命”。这一新工具的出现极大地激发了储户定期存款的积极性,在CD推出的当年,花旗银行的存款余额就增加了130多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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