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荒城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城中更是有着四通八达的河流,还有一处名为鸳鸯湖的湖泊,湖中鸳鸯戏水,河水清澈。
城主庄园内有一条大河,是鸳鸯湖的一条支流,河岸边正停泊着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船头上一女子正在呼唤:“喂,小呆子,快上船,别让少爷久等了。”
“知道了春香姐。”
林锋第一次见着这么豪华的大船有些震撼,被呼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跳上了大船。走在甲板上林锋仍是有些惊骇,这大船上还搭建了这么好看的房屋阁楼,张灯结彩的真是气派。
“喂,小呆子别傻愣着了,赶紧随我去跟少爷请安。”春香呼唤一声,看这林锋傻愣愣的模样,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两人上了阁楼上的凉亭,凉亭之中摆设着酒宴,还摆放着一张琴。王凉正静静的坐在亭中,对着一面铜镜不断摆弄着,今晚的王凉经过一番悉心打扮,一袭白衣圣洁如雪,一头长发披落在肩,甚是飘逸。
春香见状上前轻笑道:“少爷哪还需这般照这铜镜,如此出尘的俊雅之姿岂是一面铜镜能照出的。”
“呵呵,就你小嘴甜,真是说到本少爷心坎里去了。”王凉站起身来用手指挑弄了一下春香,忽的注意到了一旁低着头的林锋。
“这卑儿果然长得俊俏,及的上本少爷的十之一二的风姿了,今晚带上你正巧衬本少之英姿。”王凉轻笑道。
下人是没有地位的,不配拥有名字,这‘卑儿’则是对男性下人的称呼,而女性下人就称之为奴儿,只有赐名之后才能算个人。
“嘻嘻,少爷这般英姿,旁人能及十之一二已是莫大的荣幸了,卑儿还不谢过少爷。”
春香的示意让林锋终于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林锋神色有些扭捏,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荒林勇士,如今竟要叫人主子,甚至卑躬屈膝?然而,这些想法瞬间被父母惨死的模样驱散。活下去,报仇!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王凉饶有兴趣的看着神色摇摆不定的卑儿,也不说话。
一旁的春香都已经急死了,恨不得上去给这卑儿两个耳刮子。这卑儿怎地如此不识大体,真是急死我了,千万莫要丢了性命啊。
“多谢少爷夸赞,卑……卑儿怕是连少爷的十之一二都比不上。”林锋低着头说出了这句话,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戾气。
“卑儿还挺会说话的,嗯……你根骨不错,模样也端正,跟着本少出去也不至于堕了本少的名头,把本少伺候的舒坦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凉一摇折扇,显得风度翩翩。
“谢少爷。”林锋低声应道。
王凉坐下身来,一旁的春香连忙为其倒酒。
“啪啪!”春香忽然拍了拍手,甲板之上涌现出一个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船上顿时歌舞升平。
王凉看着歌舞小酌美酒,神色陶醉,豪船美人好不快哉。
林锋没有心思看这歌舞,游船行驶在鸳鸯湖上,湖中鸳鸯嬉戏,杨柳堤岸,晓风残月,如此美景微微驱散了他心头的戾气。
这时,大船慢慢驶入了城里的河道之中。
夜晚的西荒城颇为热闹,岸边的阁楼灯火通明,热闹喧嚣。凉亭下、阁楼上皆有人休憩。船上看去,街上热闹尽收眼底。
林锋看着那耍着刀枪棍棒,口中喷火头顶罐子之人,心中神往,眼中异彩连连,这都是荒林中没有的东西。
喧闹的街角,两名女子晃着轻盈的身姿,踩着莲步款款而行。一女子在前,一女子紧随其后。
微微走在前头的女子衣着华贵,一袭镶银丝边的浅色罗裙,一卷淡雅水青丝带曼环腰际,一件紫罗兰华光秀美的长裙拖尾拽地,一头青丝盘起,两卷发鬓垂落,三四下灵珠流转,五六步莲莲生花;面带微笑、美中带娇,娇中带媚,美艳而不可方物。
在其身后一女子模样清秀,一副丫鬟装扮,只不过衣裳却比一般的下人好上了太多,竟是一身绫罗绸缎。
“我说玉儿姐姐,你为何要答应这登徒子的邀约,咱紫金商会何须怕一个小小的城主儿子。”这丫鬟嘟着嘴,显得有些气闷。
“小燕儿,咱紫金商会是不怕这城主儿子,但是咱好歹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做生意,却也不能得罪了人家。咱是生意人,莫有官人架,左右逢源才是生财之道。”玉儿道。
“唉,真是难为玉儿姐姐了。”小燕儿苦着脸说道。
“难为么……”玉儿幽幽叹了口气。
有着城主府标识的豪船在岸边停靠了下来。
耳中忽然传来莺莺燕燕之声,林锋抬头一张望,眼前的一处阁楼之上,倚靠着尽皆都是衣着单薄暴露的骚浪之女,艳抹浓妆怎么看怎么的妖气。
林锋心中有些疑惑,心想:好端端的女子为何要把模样搞的如此妖里妖气?平白瞎了父母给的好皮囊。
至于这衣着单薄,林锋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在荒林之中也不过是兽皮遮体,枝叶盖点罢了。饶是如此,林锋也是看得面红耳赤,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刚成年的血气方刚少年郎罢了。
“哎哟,王少爷,今儿怎么有兴致游湖呀,也不来怡红院看望小妹们,小妹心中可是想念的紧呢。”
“是啊,烟雨姐姐近日口中总是挂念道‘这没良心的凉公子已有三日没来了,不知是寻什么狐狸精去了‘。”
“哈哈,莫要焦急,等过些日子咱好好团聚团聚,告诉烟雨小娘子,本少爷过几日会带上礼物好生赔罪,今儿本少可是有大事。”
王凉正与阁楼上的女子交谈甚欢。
“哒哒,哒哒。”搭在岸边的木板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这让那王凉心头一喜,不再和阁楼上的浓妆女子说话,转头看向了甲板上。
林锋看到甲板之上来人正是今天在商会之中名叫玉儿的主持女子,只不过今晚衣着得体华贵与白天大相庭径,一番精心打扮更是显得大家闺秀,如此美艳看得林锋也是有些心往神驰,只是如今自己这般下贱身份,心中倒是有些自行惭愧了。打消了心中的思绪,林锋和春香跟着王凉下了凉亭到甲板上迎接。
“玉儿姐可真是准时呐,这时辰不迟不早,方才到了戌时。”王凉笑脸相迎,言语喜悦,听到一些人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压着点来赴约,真是不懂礼数。
小燕儿小声嘀咕着:“没晚来就不错了,恼人的苍蝇。”
“嗯?有苍蝇吗,我这就叫人在船上点起香。”王凉也没听清,正欲吩咐,却见小燕儿说道:“不用了,这苍蝇太大只好当做没看见了。”
“苍蝇太大?”王凉有些摸不着头脑。
“咯咯,王公子莫不成要让玉儿站在此处陪聊?”玉儿急忙接过话茬,对着王凉笑道。
“你看我真是失礼,一见到玉儿姐就心晃神醉为之倾倒,恕罪恕罪,快请上阁楼。”王凉赔笑着,甚是风度翩翩将二人请上了阁楼上的亭台。
玉儿一上亭台便看到了一桌酒菜,一旁还摆放着一张古琴,当即笑道:“王公子这是要试试玉儿的琴艺么?既然如此,玉儿就献丑一曲。”
玉儿不待回答径直在琴前坐下,玉指抚琴,诧异道:“这可是上等的宝琴呀。”
王凉听到这夸赞,心中有些得意,这可是他苦苦哀求母亲大人才讨要来的宝琴,就怕这美人不识货呢,当即喜滋滋的说道:“这琴名为独幽,玉儿姐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宝琴理应配佳人,放在我这也不过是观赏的玩具罢了。”
“呵呵,公子美意玉儿再推辞就显得却之不恭了,况且玉儿确实喜欢这独幽琴,玉儿也不说客套话了,就先为公子弹奏一曲。”
玉儿轻笑着,双手抚上琴弦弹奏起来,琴声悠扬直入心田,让一旁的林锋都有些心旷神怡,打从荒林出来之后,难得把心情放松下来。
一曲过后王凉连忙拍手叫好,神色微妙道:“玉儿姐琴艺如此高超,堪称一绝,就是不知玉儿姐吹箫的技艺如何?”
王凉说着亲自倒了两杯酒,靠近了玉儿,还取下了腰间的玉萧。王凉表面上风度翩翩却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一个略有涵养的纨绔子弟,有时候说出的话语往往是含沙射影。古有赛西施,今有胜流氓。
玉儿也不恼,不着痕迹的把箫推开,接过酒杯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嗔怪的白了王凉一眼,道:“王公子,你这话玉儿就有些听不懂呢,今晚又是邀玉儿上船,又是问玉儿吹箫技艺,你这坏心思玉儿可真不明白,咯咯咯。”
“哈哈,玉儿姐可不老实,这杯酒当罚!”
……
自玉儿上船之后,这王凉的小动作就没停过,然而每次都被玉儿不着痕迹的摆脱了。
林锋静静的站在一旁,这时,船又起航了。
林锋忽然瞥到了前方阁楼之上,一个刀疤脸的大汉正搂着一女子上下其手,一只手还往嘴里倒酒,一脸醉态。
“陈三!”林锋看到这人顿时瞪红了眼,双拳捏的紧紧的,这一刻就想要跳船上楼杀了他。
“这陈三是源种境的高手,连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我区区炼体二层了。”林锋强行别过头不再看向陈三,心中懊恼,思绪繁重,“也不知小炎哥现在在哪。”
“卑儿,卑儿!”王凉呼唤道。
春香急忙戳了一下林锋,心中大恼:“这卑儿如此呆头呆脑,迟早要丢了性命,真是急死人了。”
“啊,少爷,您叫我?”惊醒的林锋急忙躬身问道。
“玉儿姐说良辰美景没有烟花有些扫兴,你去给我买些烟花来,越多越好。”王凉对着走神的林锋有些气恼道。
“少爷,不如让春香去吧,这卑儿刚来估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让……”春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凉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就让他去!”
春香吓了一跳,心中担忧:这傻卑儿竟是惹恼了少爷,希望别把事情办砸了。
春香心中焦急,连忙塞了些银子给林锋,并告知了烟花店的位置,又是叮咛又是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