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二路探马报告,匈奴中军已经全部进入我军的伏击圈九曲峡谷,左翼和右翼两位参军已经率领军队形成合围之势,切断了匈奴军的退路。”亲兵再次进帐报告。
李陵从椅子上双手一撑站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紧盯着亲兵,问:“是否留了小股匈奴军在伏击圈外?”
“一切都按大人的吩咐按原计划实行,没有任何差池。因为留了小股匈奴军在伏击圈外,所以匈奴军以为遇到了我大军的阻击,只是拼命向前冲,想要逃脱。一切都在大人的运筹之中。”
“好!”李陵重重地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回身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地说,“中军参军听令,即刻带领部众抄小道在九曲峡谷的出口处布好弩阵,一切听我的号令行事。”
中军参军领令而去,李陵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叫住打算退出帐外的亲兵,问:“韩副将的饵军行迹怎样?”
“饵军已经安全摆脱匈奴军,绕近道大概快到下一个目的地了。”
“好,我李陵要让他匈奴人最后才知道真正的伏击到底在哪里。”李陵说着,用坚毅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说完后,用力一挥手说,“走!”率先出了大帐。
李陵勒马站在夜色中一动不动,他一直在凝神静听着,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一对点漆一般的眼睛在火把的映衬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从峡谷的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和轻微的嘈杂声,李陵攥了攥手心,手心里有汗,凉津津的。他有点担心韩延年是否能够及时赶到目的地,如果人马再充足一点的话,还可以另外增派一支人马承担这一任务,那样就绝对万无一失了。不过,他相信韩延年的能力,这样想,他的心里又变轻松了。
李陵的心里有一点微澜,这微澜来自于刚才布好的弩阵。弩是汉朝特有而匈奴缺少的一种强弓硬箭。它射程远,劲道足,杀伤力大。李陵的爷爷李广老将军就以擅长使用强弩而闻名于汉和匈奴。李广在世时就开始研究训练弩阵,只可惜没有机会把弩阵运用于实战就撒手人寰。李陵在李广研究的基础上继续探求训练,已经训练成功弩阵阵法,这次就是想用弩阵在最后的环节上给匈奴以致命的打击,这也是弩阵第一次真正运用于实战。
李陵在黑夜中向湖的方向看看,想起花城湖的水,他心里的微澜完全平息了,只是静听着峡谷里的动静。
突然从峡谷的深处传来闷雷一般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听见哗啦哗啦的巨大流水声,以及杂乱的鬼哭狼嚎般的人喊马嘶声。李陵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攥着的双手也慢慢松开了。韩延年果然出色地完成了这次伏击战的两大任务,一切都按计划顺利地进展着,李陵的脸上更加坚毅清朗了。汉军的队伍尽管由于李陵平时治军极严仍然保持着肃静,但整个队伍中弥漫着一种振奋人心的气息。
随着一阵马蹄声,一名探马由远及近急速向李陵驰来,翻身下马,喘息着对李陵说:“报告骑都尉大人,副将韩大人在匈奴主力军到达九曲峡谷红山岩时,掘堤放水,淹死匈奴军卒无数。匈奴此时已经溃不成军,匈奴右贤王组织士卒,从红山岩正全力向出口奔逃。”
李陵听完后,一声未吭,只是挥挥手让探马退下。他的眼睛就好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所有的汉军都集中精力,他们知道,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李陵下令:“强弩手准备战斗!”
中军参军一挥令旗, 强弩手们迅疾张弦上弩。
训练有素的军队早就按计划布好弩阵,只待射击了。虎喷弓强弩手排在最前列,依次是雕弓强弩手和角弓强弩手。战斗一旦开始,虎喷弓强弩手首先发弩射击,射击完毕后迅速下蹲上弩;列在第二的雕弓强弩手射击、下蹲上弩;第三组角弓强弩手接着射击。如此循环不断,连续发弩,箭矢如雨,任何强敌也难以抵挡。
匈奴军队人喊马嘶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李陵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匈奴军与汉军的距离。
1000米!
800米!
600米!
500米!
400米!
300米!
李陵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这是汉军的强弩能够达到的最远射程,而匈奴军的硬弓最远只能有200米的射程,况且混乱不堪的匈奴军在遭遇到射击后一时是难以马上还击的,他立即用力一挥令旗,喊了一声:“放!”
顿时乱箭齐发,匈奴军鬼哭狼嚎。
在强弩阵后按轡等候冲锋的轻骑兵队齐声呐喊助威。
待匈奴军靠近,轻骑兵将纵马冲锋,斩杀妄想突围出去的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