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的担心果然不是杞人忧天,在娥媚的册封仪式上,格蜜佳就把矛头对准了娥媚,让娥媚非常难堪、伤心。
太子把娥媚、蓝珠和绿月安排在一起,格蜜佳一则是身份比较低微,二是左贤王狐鹿姑有意把她安排在其他人处。起初,格蜜佳只是心里不太高兴,无论如何,她还是愿意和绿月在一起,绿月是太子妃,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显出自己是太子侧夫人的尊贵来。后来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个右校王的妹妹——远和郡主,今天的主角让她有一种潜在的压力。她想起好多异常情况:
狐鹿姑原来每夜都宿在自己帐中,偶尔去绿月跟前也是打个转身就返回,可最近他有时连续几个夜晚都不来自己的帐,更奇怪的是往常只要她格蜜佳撒娇一闹,狐鹿姑就什么都会答应她,可现在她刚说几句发酸的话,狐鹿姑一抬屁股就走了,还说自己心胸狭窄,不善解人意;有几次大半天不见狐鹿姑的人,派心腹去找,绿月和单于处都不见他的人影,最后才得知,狐鹿姑都是去了神女湖,她当时就疑惑,狐鹿姑虽说和蓝珠兄妹关系与别人不同,虽说狐鹿姑和李陵关系比较融洽,但以前也没有见他这么频繁地去李陵的神女湖封地呀;有一次,格蜜佳故意提出要去神女湖封地去游玩,狐鹿姑断然拒绝了她,还说什么她出身太低微,去右校王府不合适,她再闹,狐鹿姑有点厌烦地说一个女人应该有内涵,打滚撒泼是下等人的伎俩,说完就拧身走了……
格蜜佳烦恼地想: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刚进行欢宴,格蜜佳就问狐鹿姑:“王爷,你为什么把那个女子和太子妃安排在一起呢?”
狐鹿姑明知故问:“哪个女子?”
“就是那个远和郡主!”
狐鹿姑说:“她是今天的主角,阏氏身体不爽快,没有来参加,太子妃就是这里身份最高贵的女人,让太子妃陪她,是在示恩。这也是单于的意思,格蜜佳,你也做了一年多的左贤王侧夫人,难道不懂这个礼数?”说完后有点戏谑地看了她一眼。
“身份最高贵的女人”这句话刺痛了格蜜佳的心,她仗着狐鹿姑平时的娇惯,娇憨地扭扭身子,撒娇地说:“王爷,我也要和太子妃在一起,你安排我去陪远和郡主!”
令格蜜佳没想到的是,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狐鹿姑竟然只是轻蔑地看了自己一眼,就掉头走了,这让一直欲取欲得的格蜜佳恼怒异常,她感觉得到身边有好多贵夫人都在掩嘴而笑,更让她无地自容,她气得把手里的杯子使劲按在了桌子上。她和绿月不同,娘家没有任何根基,一旦失去狐鹿姑的专宠,那她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格蜜佳凭着女人的直觉,意识到狐鹿姑的心在慢慢地从自己身边游离而去。格蜜佳当然不甘心。她一边应酬身旁的人,一边密切关注着狐鹿姑对其他女人的态度,好像一只出色的猎犬一样捕捉着猎物的信息。她发现狐鹿姑除了忙着应酬各位王爷,还抽空去了几次绿月跟前。格蜜佳绝对肯定他不会是又对绿月迷恋到了这样的程度。爱这东西,即使失而复得,和最初相比,或许会更深沉,但不可能有最初的激情。这么说,狐鹿姑的变化的确和那个汉家女子娥媚有关!她想起这几日听到的有关这娥媚的片言只语。女人感情上对潜在的危险和情敌有着最优秀的猎犬也难以比拟的敏感——对这一点格蜜佳深信不疑。她几次想去绿月处,又怯于蓝珠公主的威势,忍住了。
狐鹿姑又去了绿月跟前,格蜜佳发现狐鹿姑的眼睛更多的是停留在那个娥媚身上,他对绿月和蓝珠说着话,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看见蓝珠和绿月笑意盈盈地答应着,那个娥媚微低着头,只是在狐鹿姑敬酒时,款款起身,用宽大的衣袖掩着酒杯仰脖喝下去,看狐鹿姑一眼,就马上把眼睛闪过去,那一低头一抿嘴的优雅,就好像一朵不胜艳阳炙烤的娇羞的雪莲花。
绿月发现狐鹿姑的眼神牢牢地粘附在娥媚身上,她很高兴,绿月虽然和娥媚接触不多,但她看得娥媚出天性善良,心胸豁达,外柔内刚,有此人在狐鹿姑身边,那是福,好的女人可以提升男人的品位,铸造男人更加超人的毅力和志向。
绿月对狐鹿姑说:“王爷,你就放心忙去吧,有我和蓝珠,委屈不了远和郡主的!”
格蜜佳看着狐鹿姑那么殷勤,真切地感觉到狐鹿姑的心已经游离自己,飘向那个娇弱而略显忧郁的汉家女子。她不甘心,她格蜜佳要和狐鹿姑一起出现在那个汉家女子面前,让她知难而退。
格蜜佳起身,挂着一脸妩媚的笑意,迎着狐鹿姑向绿月这边走来。
狐鹿姑看见了,转身说:“你来干什么?”
“太子,我要和你一起给远和郡主敬酒,向她表示祝贺。”格蜜佳娇滴滴地说。
“敬酒是有次序的,都是按品级由各王王妃敬酒,赶快回你的坐席吧!”狐鹿姑皱着眉头。
“哦!”狐鹿姑的话让格蜜佳心里很不快,她沉吟了一下,马上又笑了,“太子,那我就和太子妃在一起,陪远和郡主说说话!”
“每个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不然会乱了规矩。”狐鹿姑了解格蜜佳的性格和气量,不愿意让她和娥媚接近,就板着脸说,“让你坐在哪里,你就安心坐在哪里!去吧,回你的坐席!”
格蜜佳站在原地,有点气恼,又不敢发作。
狐鹿姑见娥媚疑惑地看着格蜜佳,就亲切地说: “远和郡主,你不要拘束,蓝珠公主和绿月太子妃就是你的姐姐。”
格蜜佳脸上顿时没有了刚才那妩媚的笑容,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狐鹿姑看李陵在远处向自己招手,就对娥媚说:“我要和右校王去给各位王爷敬酒,你们放开喝酒,晚上还有篝火宴会,听说远和郡主能歌善舞,到时候我可要一饱眼福的。”
娥媚谦逊地站起身,说:“多谢太子的关照!只是娥媚天性木讷,愚钝口拙,能歌善舞之誉实不敢当!”
狐鹿姑笑眯眯地看着娥媚,说:“远和郡主不要太谦让,你是今天的主角,表演节目是跑不了的。诸位王爷王妃、公主贵胄,还有我和单于都等着看远和郡主的压轴演出!”
娥媚不好意思地看了狐鹿姑一眼,她的眼中深藏一种无法拂去的沉重的忧伤和悲凉,这让狐鹿姑产生了想要立即给这个娇弱女子抚慰的冲动,他相信他有能力用一个男子汉的魅力拂平娥媚内心的伤痛,尽管他还不是很了解娥媚都有些什么伤痛,但他很自信。
狐鹿姑端着酒杯向娥媚一举,以示告别,娥媚也在座位上略倾欠身,以示还礼。
这一切格蜜佳都看在眼里,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狐鹿姑的心就是被这个汉家女人偷走了,她恨得咬着牙。看狐鹿姑离开了,早就隐忍不住的格蜜佳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众人,端着杯子来到了绿月的坐席跟前。
“贤硕慧公主,太子妃,我也来凑凑热闹!”格蜜佳大剌剌地说。
蓝珠自从和李陵结婚以来,性情改变了不少,尽管不喜欢格蜜佳的张扬和跋扈,还是很有礼貌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见娥媚询问地看着自己,绿月就很冷淡地介绍说:“远和郡主,这是左贤王太子的侧夫人格蜜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