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帘问姚清儿:“清儿,桐儿说的可是真的?”
这让她如何说?
姚清儿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姜疏桐继续道:“娘,儿子做了什么,儿子都向你承认了,大可不必问她。她讨厌我,所以不愿嫁给儿子。可儿子今生非她不娶了。”
“你胡说八道,混淆是非!”姚清儿忍不住道,说完又恐自己举动不妥,伸手握拳放于嘴边,不安地看着纪帘。
“那事实是怎样呢?”纪帘问姚清儿。
姚清儿无言。
姜疏桐又道:“娘,您看她的样子,她是真的厌恶儿子。她不愿嫁给儿子,儿子只好请娘原谅儿子不孝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姚清儿眼皮一抽,对纪帘道:“夫人,我有些话想同他说,不知可否?”
纪帘点头:“自然可以。”
姚清儿拉着姜疏桐往外走,她对姜府不熟,七弯八拐,走了许久也没找到个没人的地方。
姜疏桐乐得由姚清儿拉着自己,见她走得一脸郁闷了,才叹口气,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里。
“你要同我说什么?”姜疏桐故作冷淡,“你不愿嫁我,我们还有什么可说?”
姚清儿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不愿意嫁你,你却偏要这么说。”
姜疏桐见她哭,立即想要拥她入怀。
姚清儿避开他,继续道:“你一直都只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不管我的想法。我不爱穿女装,你偏要我穿,我不爱梳发髻,你偏给我梳,我不愿嫁太远,你还要拉着我跟你私奔。我就是不愿打扮成那个样子啊,就算我那样站在你身边,别人也会说我长成这样,日日面对你会自惭形秽。”
“长相真的那么重要?”姜疏桐无奈道。
“有!”姚清儿郑重道,“不信你划花你的脸,看看还会不会有那么多人把姜家门槛踏破,就为像你提亲。
姜疏桐默了默,道:“那你便不穿女装,可好?”
“不好!别人会以为我是你的护卫!”姚清儿道。
姜疏桐无奈:“那你待怎样?”
“不知道。”
“那我可以抱你吗?”
“啊?”姚清儿愣楞地被姜疏桐抱住。
许久,姜疏桐又问:“清儿,我可以亲你吗?”
“得寸进尺。”姚清儿轻轻掐在姜疏桐的腰间,紧紧环住他。
羡鱼身上已经大好了,得知闻绍已经离开了姜府,面上颇为遗憾,她曾经跟闻绍说要同他一起去看用毒比试的。
姜辙看出羡鱼的怅然,提议去佟神医的医馆里去看看。羡鱼点点头,邀姚小白一同前去,姚小白拒绝了。
他可不想看着羡鱼跟姜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再者,他连日赶路也着实累了。
羡鱼同姜辙出了姜府,姜辙原是让人备了轿子的,但羡鱼说想走走。
姜辙知羡鱼是不爱逛街的,姜府在城东,佟神医的医馆在城西,相隔有些远,走近道是必要穿过大街的。
“走远些的路也无妨,姜大哥莫要小看我,真当我是娇小姐,走不得路。”羡鱼故作不满道。
羡鱼如此说了,姜辙也只得顺她的意。
但羡鱼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姜府到佟神医医馆的距离,加之催情散弄得她身上疲软了好久,如何走得原路。
姜辙好笑地看着羡鱼强忍着不喊累,在羡鱼身前蹲下身道:“来,我背你。”
“好。”羡鱼也不犹豫。
姜辙背着羡鱼走,边走边道:“鱼儿,在我面前莫要强撑,也莫要觉得怎样做了会让我不喜,我喜欢你,你的什么样子我便都喜欢。”
“嗯。”羡鱼道,“可是你太好,我也想变成更好的自己。”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但是改变不是勉强,顺其自然,好吗?”姜辙道。
羡鱼点头,想着姜辙看不到,便道:“嗯。”
佟神医的医馆很大,药童也有很多,都在抓药,熬药,进进出出忙碌着。见了羡鱼与姜辙,一药童道:“是参加比试的吧,进里面去吧。”
羡鱼同姜辙走进里面的院子里,院内晒着许许多多的草药,院中有忙活着的药童,也许闲聚一起聊天对弈的。每个人的举止都格外正常,一反羡鱼对用毒之人内心奸邪,面目亦可憎的印象。
闻绍不是来参加比试的,如今却不知他在这院中的何处。羡鱼想找人来问,但每个人都一副无暇搭理她的模样,虽然其实并不忙。
“小姑娘!”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迅速窜到羡鱼面前,笑嘻嘻道,“小姑娘,还真是有缘啊,莫非你也是来参加用毒比试的?”
姜辙看到男人便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眉头,忙将羡鱼护在身后。羡鱼却自他身后走出来,看着男人惊喜地道:“大哥,原来你们真的是来了苏州啊。”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别叫大哥,我又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叫我大叔就好了。我们来苏州参加用毒比试的呢。”
“这样啊。”羡鱼点点头,惊讶道,“大叔你们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药,我就想着你们应该是很厉害的高人,原是是用毒的啊。”
男人颇为得意地点点头,道:“那是,我们蜀中五鬼可是大名鼎鼎的用毒高手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姜辙在听了男人的话后轻声笑了起来。男人见状,不禁发怒:“你笑什么?莫非是不信?后生小辈就是没见识。”
姜辙止住笑道:“我是因为听过你们蜀中五鬼才笑的,说来我们也算是见过的,十几年前在杭州的洪福酒楼……”
“你你你……”男人颇为惊讶,“你莫不是和舒略一块的那个小毛孩子?”
“正是在下。”姜辙道。
“哼!”男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羡鱼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忙问道:“十几年前怎么了么?大叔为何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当然不高兴了。”姜辙道,“当年他们同你舅舅比试,想对你舅舅用毒,不料他们五人最后弄得不成样子。”
羡鱼大抵明白了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不解,舒略怎么会同用毒之人有交集,还同他们进行比试。
男人听到姜辙的话也很惊讶:“小姑娘,舒略是你舅舅?那么,舒眉那个臭丫头是你娘咯?”
羡鱼愣愣地点点头,怎么又扯上了舒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抓狂,指着羡鱼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早知道那天就应该弄死你,好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如今报仇却也不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却正是那晚五人众最年长的那个人,他身边还跟着其他三人。
老者是蜀中五鬼的老大,别人都称他为老鬼,另一个那晚没怎么说话的人是二鬼,讲故事的男人是三鬼,那个女人是死鬼,在羡鱼与姜辙面前的是五鬼。
姜辙见来者不善,将羡鱼护在了身后。
五鬼见老鬼出来,忙走到他的身边,五个人一同带着隐隐的怒气看向羡鱼与姜辙。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身影走到羡鱼姜辙和蜀中五鬼中间。
“秦师兄。”羡鱼喊道。
秦谨随苏掌门一同住进了佟神医的医馆内,平日里经常在院中查看情况,制止人私自打架斗殴。
方才他远远便看见了羡鱼,又见羡鱼与姜辙举止亲密,因而心里颇为难受。正欲走时,又见蜀中五鬼态度不善地看着羡鱼,忙走过来制止。
“陆姑娘。”秦谨看向羡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羡鱼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