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五鬼自是认得秦谨的,又见秦谨同羡鱼是熟识,不好在佟神医的医馆生事,便一同离去了。
羡鱼听姜辟说过苏掌门来了医馆,因而并不意外在此处见到秦谨,她看见蜀中五鬼离去了,立即对秦谨说:“多谢秦师兄方才解围。”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秦谨说完,觉得略为不妥,便又补充,“师父让我在院中查看,以免有人生事。”
羡鱼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还是得谢谢秦师兄,还有苏掌门那边也劳烦秦师兄代为问好。”
秦谨疑惑:“难道陆姑娘来此处不是来找师父的?”
“不是。”羡鱼道,便同秦谨说了闻绍之事,顺便问他,“不知道秦师兄可有见我表哥来这里?”
秦谨摇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我会帮陆姑娘留意的。不知陆姑娘如今在何处落脚呢?”
羡鱼看了一眼姜辙,对秦谨道:“在姜府。”
秦谨也看了姜辙一眼,暗暗猜想着这莫非就的姜家的大公子,若是,倒的确与羡鱼身份般配,就是年纪有些差距。
“还不知这位公子是……”秦谨对着姜辙问。
姜辙淡淡道:“在下姜辙。”
果然姓姜。秦谨觉得内心有些苦涩,但也没太表现出来,他朝姜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姜大公子。”
姜辙没有对秦谨回礼,只是嘴上道:“秦少侠有礼。”
没有在医馆见着闻绍,羡鱼和姜辙很快就离开了医馆。羡鱼疑惑着闻绍不在医馆会去何处,但想到雁回别庄就在不远,想必闻绍会去那里,便拉着姜辙过去。
姜辙一声不吭地由着羡鱼拉着,直到进了雁回别庄羡鱼才觉得奇怪,她问姜辙:“姜大哥,你怎么了?”
姜辙朝她淡淡一笑,说:“没什么。”
羡鱼顿时有些失落,到了如今,姜辙还是会对她隐瞒一些事情。
姜辙何尝看不出羡鱼的失落,忙对她道:“莫要多想,我只是有些吃味儿,那个秦少侠似乎也对鱼儿颇有好感。”
“秦师兄么?”羡鱼喃喃道。秦谨的心思她多少清楚些,但秦谨也从未表明过心迹,她也便一直礼貌同秦谨交流。
姜辙伸手握住羡鱼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轻轻把玩着,他道:“鱼儿,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羡鱼摇摇头,道:“不会,我很高兴。”
姜辙揽住羡鱼,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闻绍果然是在雁回别庄,用他的话说便是,此处离医馆近,住着又舒适方便,比到医馆去等着好。
既见闻绍一副自在快活的在等着腊月初八的到来,羡鱼也多少安心了些,便同姜辙一起回姜府。
羡鱼是知道自己去找姜疏桐时,姜辙去找了辛夷的,于是向他问起此事。
姜辙道:“辛夷已经离开了姜府,问了他也说不知道辛夷去了何处,我看他就是在包庇辛夷。”
羡鱼暗暗叹气,道:“姜大哥,辛夷在密室里险些伤了你,姜老爷又岂会包庇辛夷呢?说不定辛夷背后另有指使之人,而这背后之人才是如今策划临渊山庄之事的人。”
姜辙摇头,道:“不,一定就是他。临渊山庄有什么仇敌,要策划这样的事情?这种手段还偏偏同当年他对舒家做的事情一样,怎么会跟他没有干系?”
“但是,”羡鱼道,“姜大哥你可有想过,当年姜老爷又不是如今的姜老爷,他没有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灭了舒家满门还能做到一点风声也不露呢?”
“鱼儿,你不知道。”姜辙叹一口气,久久才继续说道,“当年的事还牵扯到了霁雨楼,江湖中人对霁雨楼颇为忌惮,所以当年之事几乎无人敢提。”
“霁雨楼?”羡鱼惊讶。
姜辙点点头,道:“舒老爷同他是挚友,他在舒府杀了人,舒老爷便想着为他平息事情,暗暗处理了这件事。但死者与霁雨楼有莫大关联,霁雨楼当年的楼主知道了此事,到舒家去兴师问罪,舒府死了人的事情也便被捅了出来,舒家顿时名誉扫地。在江湖中失了威信,又牵扯了霁雨楼,所以舒家出了事也没有人出手相助。”
羡鱼暗暗揪心,事情竟与她曾经猜想的一样。
“这死者是霁雨楼的什么人?”好一会儿,羡鱼问。
“是霁雨楼楼主的女婿。”姜辙道,似乎极难以启齿,因而眉宇纠结,“也便是我娘的第一任丈夫,挽夕的父亲。”
羡鱼大惊。若是姜辟是杀了楚衿丈夫的凶手,她又怎么会嫁给姜辟,还同姜辟生了姜辙呢?
“他爱慕我娘,我娘也爱他。但是霁雨楼楼主不让我娘嫁他,硬是要我娘嫁给了挽夕的爹。挽夕都已经许多岁了,都以为他对我娘再没了念头,不想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姜辙道。
羡鱼未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这些牵扯。但她还有疑惑,霁雨楼不肯对挽夕父亲的死善罢甘休,也该是找姜辟的麻烦,何以会使得舒家惨遭灭门?
姜辙给羡鱼解开疑惑:“当年他一直在舒府,霁雨楼来舒府兴师问罪,舒老爷还想着为他辩解,孰料霁雨楼楼主大怒朝他打来,他竟拿了舒老爷做肉盾。舒老爷当场便死去了,我娘求着霁雨楼楼主不要杀他,他才保住了命。”
当时的霁雨楼楼主是楚衿的爹,便是姜辙的外公。羡鱼知晓姜辙对楚衿娘家人无甚感情,所以才不以外公对其以称呼。
“霁雨楼的人走后,他却担心他对舒老爷做的事被传出去,便雇人灭了舒家满门。外人只道是霁雨楼做的,不敢议论,又道是舒府包藏祸心的报应,亦无人对舒家施以援手。可想而知,你舅舅当年凭一己之力使舒家东山再起是多么艰难。”
姜辙继续说着:“可是有些人就是心狠手辣,担心舒家报复,又对舒家出手。此次的事情绝对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有些人就是不思己过,不知悔改!”
羡鱼听姜辙这样说他自己的爹,觉得欠妥当,张口语言,但想到姜辟对舒家所做的恶行,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大哥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羡鱼问道。
“是楚楼主告诉我的。那****把我喊去同我说的就是这些。”姜辙道,“当年霁雨楼同我娘断绝关系,但到底顾忌我娘,所以便将舒家之事压了下来。后来得知你舅舅活着,也会派人去看守舒家。一来对误杀舒老爷格外愧疚,二来是担心你舅舅报复姜家会累及我娘。”
“那么当年辛夷会碰到我舅舅,也是因为这事有关?”
姜辙点点头:“的确如此。辛夷被派去舒家,结果对你舅舅生了爱慕之心,做出了许多荒唐事,甚至险些使得你娘丧命。霁雨楼将辛夷逐出师门,却不知道她是如何与那个人勾结在一起的。”
羡鱼想到辛夷看自己的恶毒的眼神,不禁背脊一凉。辛夷如今离了姜府,却不知道会不会到洛阳去,会不会对临渊山庄再不利?
羡鱼与姜辙两人怀着心事回到了姜府,心中都不免对姜府的事物心生排斥。但事情牵扯太多,又不好将事情都挑明,也不好搬离姜府。
姚清儿与姜疏桐如今的事情应该都已经解决,两人只怕正你侬我侬,若是姚清儿知晓当初的事情,只怕与姜疏桐的事情便会又生波折。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没多久便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姜辟和姜疏桐都着人来请羡鱼、姜辙和姚小白三人吃饭。
羡鱼看向姜辙,姜辙对管家道:“你去回禀,就说我们今天去孤鸿阁用晚饭。”
管家讶异地看了姜辙一眼,还是应着“是”下去了。
羡鱼也讶异,姜辙当年便是因姜辟纳妾之事与姜辟生了罅隙,想来姜辟对于纪帘是极度排斥,如今却去孤鸿阁用晚饭,着实难解。
姜辙握住羡鱼的手,道:“你如今觉得对着谁更用得下饭?”
羡鱼点点头,表示明了。她得知了姜辟当年所做之事,再要去面对姜辟,心内也是会排斥的。
姚小白却没有羡鱼与姜辙那般,心中波澜起伏。下午姚清儿被姜疏桐拉走去一直没回来,他倒是很想知道姚清儿是不是又被姜疏桐逼着穿上了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