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呈礼最近终于把奶茶店整理得像个样子,奶茶越调越熟,客人越来越多,跟周围的邻居关系处得也不错,偶尔互相光顾一下。
比如他店右侧是家眼镜店,他在那里给蒋佳买过一副高档墨镜,拿到不少折扣。眼镜店的老板和店员也经常过来买奶茶,他们老板是南方人,说韩呈礼店里的珍珠奶茶味道正宗,非常喜欢,韩呈礼每次都会给他多放几颗珍珠粉圆。
韩呈礼想得挺明白的,他们眼镜店晚上专门请了个值班的大叔,而他呢,因为是小本经营,每天进出的零钱挺多,他懒得每天往银行存,有时就放在店里,他们两家店是紧挨着的,这边晚上万一有点动静,眼镜店里的大叔也能听见。
他可不指望大叔过来跟歹徒搏斗什么的,能帮着给他打个电话就行,如果能在他来之前帮忙报个警就太好了。可那毕竟是别人店里的人,跟他们老板搞好关系,老板随口嘱咐一句,员工多少也能上点心。
当然,这也是防患于未然,谁也不会盼着自家店铺被贼光顾。
韩呈礼跟大叔的私人关系也不错,大叔骑一辆电动自行车,每天晚上把车子推进店里,临走时再搬出来,韩呈礼到得早,就会帮他搬车,偶尔也会递个烟聊上两句。大叔从来不在韩呈礼店里买东西,他以为大叔不爱吃甜食,后来店里开始买早餐套餐的时候,他送给大叔俩面包,大叔才告诉他,自己有轻度糖尿病,忌甜。
韩呈礼听了之后就放在了心上,又去找蒋佳店里的蛋糕师商量,专门做了一批无糖面包,同样做了海报挂在门口宣传了一下,没想到销路不错,还有不少回头客。这时韩呈礼才知道,糖尿病这种现代疾病,不幸得上的人还真不少,而且竟然各个年龄层都有。为此,他还专门研究调制了无糖奶茶,专门提供给有特殊饮食要求的客人。
万万没料到的是,生意才上了轨道,他喘口气的功夫,就接到关含芝的电话。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关含芝给他打电话,他还真想不起她来。他当时辞职的时候天气刚刚转暖,如今都入秋了,他自己也已经跻身到小老板的行列,虽然店是小了点,但毕竟是自己当家作主的。
韩呈礼实在想不出关含芝找他的原因,他离开的时候所有手续都是齐全的,工伤保险也申请下来了,按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联络的了。不过韩呈礼这个人还是比较念旧,始终记得关含芝帮过他的事,于是问:“老板?有事吗?”
关含芝的声音听上去挺疲惫的,她说:“我实在,实在是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了。”
韩呈礼一楞,他第一个反应是店里有事,忙问:“晓凡呢?他是经理,有什么事他解决不了?”
“晓凡?”关含芝的反应也有些慢,似乎晓凡并不在她想要表达的事情当中,所以想了想才说,“他上个月辞职了。”
“啊?”韩呈礼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去听,追问道:“他辞职?他为什么辞职?”
关含芝说:“他说他要去做经纪人。”
韩呈礼完全跟不上关含芝的思路,他一心想把思路捋顺,但关含芝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理解不了,只好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关含芝说:“他跟一个经常来演出的音乐学院的女生好上了,那女生要毕业了,打算做自由音乐人,他去给那女生当经纪人,所以辞职了。”
韩呈礼自己也曾为了爱情放弃了国内的一切,说走就走地远渡重洋过,所以他也没什么资格指责晓凡不负责任。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他临走的时候把工作交给谁了?”他当年虽然走得任性,但工作的交接上却丝毫也没马虎的。
关含芝似乎陷入了思考,半天才说:“没有。”
一听到这句话,韩呈礼真想马上找晓凡聊聊。爱情固然美好得让人可以抛弃一切,但作为一个人、一个成年人,更应该处理好爱情和责任的关系。他以前看中晓凡,就是觉得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却有着同龄人中不常见的稳重,然而听了刚才关含芝的话,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懊恼不已,说:“是我的错,他是我挑的,他这么一走了之我也有责任。”
关含芝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不,不,也不是他的错,酒吧已经……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