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2010年继续操练的人们
跋涉者来到这个小山村的时候,正是人们用晚餐的辰光,他入住在一家叫“黎明时光”的农家旅店。旅店里,到处披红,一片喜气的样子。原来,旅店的老板娘刚刚结婚。
跋涉者随便点了凉拌白菜丝、花生米等几个菜,还要了半斤黄酒以解乏。席间,老板娘和新郎来敬酒,说今天晚餐免单啦,跋涉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去翻包包要送红包。老板娘用手按住了,说:“俺们这里的风俗,结婚三天内有客人来,就得喝喜酒。”完了,老板娘还叫她身后的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留下来,说是她的弟弟,陪陪跋涉者。
谈话间,跋涉者知道老板娘曾经在福建打工,挣了钱后就回到老家开店,同时继续资助弟弟读书,小伙子是在读元代戏曲理论的研究生。喝得正欢处,小伙子自顾自地似念似唱起了许多“怨妇”色彩的元曲来,跋涉者似乎是很欣赏的样子,随着节奏摇头晃脑的。“你怎么就不感到惊讶呢,俺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念这些?”对小伙子的问题,跋涉者脱口而出:“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这次是轮到小伙子发呆了:“这是黑格尔的话呀。”
他似乎找到了知音,与跋涉者边喝边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跋涉者对已经有点醉意的小伙子说:“早点休息吧,我还得在明天,也就是1月1日的0时起床上路,准备翻过三座山去迎接日出。”小伙子若有所思了好长时间,也不说话,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
次日凌晨,当跋涉者翻过第二座大山的时候,发现后面跟着一个人。等到这个人来到眼前,原来是那个小伙子,他也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小伙子笑笑说:“俺与你结个伴,一起去迎接太阳。”
路上,小伙子说,他和姐姐是孤儿,很内疚的是,以前姐姐打工挣钱不容易,还供他读书,而且只要他愿意读,姐姐就一直供到他读完博士,所以内心很憋屈。“你昨天说的黑格尔的那句话,一下子击中了俺的心。”
跋涉者说:“黑格尔跟自由主义的庸人们是格格不入的,也难怪我读大学时,持自由主义观点的师长要批判黑格尔的绝对主义了。从本质上来说黑格尔是革命的,他在提出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同时,还说:凡是现存的都是必将灭亡的。所以,马克思就合理地吸收了他的营养。比如说,我们的跋涉,也是为了打破一种常规,从而去寻找一种新的常规。”听完,小伙子的眼神里,分明有了崇拜跋涉者的成分。
当这两位“哲人”爬到第三座山顶的时候,2010年第一轮火焰一样的太阳,正从东方喷涌而出。小伙子像是换了一个人那样,手舞足蹈地朗诵起来:空中的一些云朵,闪着银光,像小孩子的笑脸。这时,我忘掉了为这一次看到日出奇景而高兴,而喜悦,我却进入一种庄严的思索,在体会着“我们是早上六点钟的太阳”这一句诗那般最优美、最深刻的含义。你2010年新生的太阳啊,我以我的青春拥抱你……
欣喜过后,跋涉者继续前行,小伙子也跟着他……
2010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