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了一整天。还下。天下下黑了。
梦见产卵的乌云。雪花腹内的微光,点亮了我睡眠。
却是醒的:江山白了,黑客白了,胖子肿了。
还是没少,冷血的黑暗,从孤零零路灯里,尾随而来。
黑无常,白也无常。没有人祈祷。小尼庵埋没在雪被里,
表情漆黑。现实的体制,仰脸,承接一粒粒耳光。
落雪后,天和边城,空了。我想不起来,能动身去拜访谁?
生者,都停下来。远远大荒山上,死去的灌木僵直。
风从尽头吹起。情天,一叶小舟。恨海,一支泣箫,吹透玄鸟最初
的啼哭。到处是纸上的影子,真实得像荒唐身体,我写不出一首诗。
一部红楼,似乎冷透了。竖版的飞雪,对着尘世普降。还是梦
身披猩红大袍的光头,一拜,二拜,三拜。但,没人读到他。
在白色之后,你们去哪呢?结局在纷纭的结局里,走了就是走了。
因色生空。石头最后唱偌:看,白的茫茫大地真干净。
2009/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