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是红军长征出发地之一，是著名的革命老区。地处闽赣三县（长汀、瑞金、会昌）的偏远小乡镇——四都，却是朱、毛红军入闽第一站，向反动势力打响第一枪的地方。这个当时总人口仅4578人的小镇，竟有600多名群众在保护红色政权的岁月中英勇牺牲，有488名红军成为革命烈士。长汀籍开国将军涂通今这样评价：“长汀的革命离不开四都，长汀的革命史有一半在四都。”
1929年1月14日，朱德、毛泽东、陈毅率领红四军主力离开井冈山向赣南进军，3月11日红四军从瑞金翻越大山向长汀四都进发。3月12日，朱、毛红军进驻四都。这天，刚好是当地百姓“迎关公”的庙会，毛泽东、朱德在关帝庙前空坪上召开群众大会，号召劳苦群众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建立革命政权。当晚，毛泽东、朱德在下赖墟上的“协和店”客栈主持召开了红四军团以上干部会议，讨论红四军进军闽西后的行动方向。此时，中共长汀县委书记段奋夫得知朱、毛红军在四都，连夜翻山越岭赶来，向朱、毛详细汇报了汀州城内情况，使毛泽东、朱德作出了攻打长汀城的决策。3月14日，在长岭寨打响了与闽西军阀郭凤鸣的战役。仅数天时间，消灭了福建省第二混成旅2000余人，缴获枪械弹药无数。战斗结束后，毛泽东对朱德说：“这是红军下井冈山以来取得的最大一次胜利，为创建闽西根据地打开了局面。”
四都境内有一座山叫苦竹山。这是一座海拔近千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山寨。在长汀全县赤色一片时，这里盘踞着一支400多人装备精良的反动武装，修筑了坚固碉堡。四都赤卫队独立二连和六连、汀连赤卫团先后于1930年6月和1931年正月，两次组织攻打苦竹山，但均未成功。苦竹山敌人反而更加嚣张，偷袭同仁埔头廖屋，杀害多名红军家属，烧毁了十几户房屋。为拔掉这颗苏区腹地的毒牙，1931年2月，谭震林率红十二军一个团，在汀连赤卫团和四都赤卫独立二连和六连配合下，开始了三打苦竹山。敌人凭借地形优势和凶猛火力，红军进攻一度受阻。危急关头，红军的一个手枪排，从敌阵地后侧的悬崖绝壁攀缘而上，与正面攻击的红军前后夹攻，经过半天的激烈战斗，全歼了敌人。至此，四都境内反动武装全部清除，闽西、赣南根据地连成了一片。三次攻打苦竹山，先后有数十名四都籍赤卫队员壮烈牺牲。
1930年初，红军兵工厂和红十二军医院搬迁到了四都埔头村，兵工厂设在鱼子寨的大宅院，红军医院院部设在船厅下廖家总祠堂。在距医院不远的下赖村抵荫坪山坡上，共1000多名红军烈士静静地躺在这里。这些牺牲的红军主要是来自温坊战斗和松毛岭战斗的重伤员，由于缺医少药，很多重伤员在这里牺牲了。当地群众自发担当起埋葬牺牲烈士的任务，当烈士们埋葬在这里后，小山窝变成了小山坡……
1934年11月，福建省三大机关4000多人进驻四都小镇，分住在廖屋几家祠堂。1935年2月，装备精良的敌人以数倍于我的兵力，开始全面围剿。由于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万永诚拒不听从张鼎丞、邓子恢、毛泽覃等同志“放弃四都，分散游击”的主张，数千红军始终陷在四都狭窄地带。敌人采取“茅草过火、石头过刀、人要换种”的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疯狂围剿。三大机关游击战据点村红寮村的学堂凹、楼子坝村的岐岭下、溪口村的中璜房子全部被烧毁，群众全部被屠杀，成了无人村。到了4月间，红军被敌人分割包围，5月间福建军区下属的红军部队基本损失殆尽。福建省委书记兼军区政委万永诚、省军区司令员龙腾云、省苏区主席吴必先、毛泽覃先后牺牲，张鼎丞、邓子恢顺利脱险……福建省三大机关至此消失。福建省委、省苏、省军区及下属单位除200多人突出重围外，3900多人牺牲在这里。
在四都牺牲的数千位烈士中，最令四都人难以忘怀的是老一辈革命家陆定一同志的妻子，原中央苏区药材局局长唐义贞。在弹尽粮绝被俘后，趁敌不备，她将身上携带的一份重要文件吞下肚里，恼羞成怒的国民党军官对着唐义贞挥刀破腹。牺牲时唐义贞年仅25岁……
这样的一段段光辉革命历史，铭记在四都人民心中。四都镇党委书记感慨地说：沿着英烈的足迹，才能更好地开启新的发展征程。让全镇欢欣鼓舞的是，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之际，福建省委省政府特批400万元，在四都建一个“红军园”。如今，四都人民打响了开发红色教育资源的战役，让人们永远牢记红色历史，更好继承发扬英烈精神，努力推动老区的建设。
（原载《福建日报》2011年8月，此文与廖梅士合作）
§§第四辑 沉思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