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果坐在车后座上,抱着额敏,这家伙真沉,把她的腿都给压麻了。
“总之就是这样,最近额敏老是拉肚子,医生说它吃了太多糖,消化道出了炎症。从宠物医院出来,就碰见她了,然后就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薛伟边开车边替自己澄清刚才的事情。
“然后呢?”平果挠了挠额敏的肚子。
“然后你就来了。”
“那我要是不来呢?”平果问。
“我说你这孩子,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薛伟说,“你刚才有点给爸丢脸,太不礼貌了,不过呢,你也算是替爸爸解了围,我也实在不想跟那位阿姨在一起耗时间!”
平果忍住笑,她原本以为自己坏了爸爸的好事儿,会被一通埋怨。
“说得好听,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平果嘀咕。
“我怎么想的?我就是希望我的两个女儿可以幸福,健康地长大,至于我自己嘛,就算是孤独终老,也无所谓了。”薛伟的声音黯淡下去,车内的气氛一下伤感起来,额敏闭着眼,歪在苹果的腿上。
平果觉得嗓子很干,她说,“我连刚才的阿姨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那个样子,我坐在你们旁边的座位,看见你们聊天,我的心里就好难受,因为你刚回到我身边,我不想这么快你又被别的人抢走。”
平果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就算是注定被抢走,也请在我身边多待一些时间。”
她很少对别人说些乞求的话,对薛伟更是如此,但是她今天说了,却不觉得有多丢脸,她只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不期望他能完全理解,也希望他可以体会到她害怕失去亲人的心情。
“好啦,乖女儿,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可不能哭!”薛伟赶忙把车前的抽纸盒拿给平果。
“什么好日子?”平果问。
“当当当当!今天是爸爸的40岁生日!”薛伟笑呵呵地宣布。
平果视线完全没有准备,因此嚷着要下车去买一份礼物,薛伟却不肯,说,“我看你不要回学校了,我们直接回家吧,姥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可是……”平果欲言又止,她不想告诉爸爸,蒋柏晨放学后要是再画室里找不到自己,会不放心的。
“可是怕蒋柏晨找不到你,对不对?”薛伟皱皱眉头,“没关系的,适当给男生点距离感,会让他更清醒地了解自己有多么在乎你,相信爸爸,没错的!”
“那天,你跟蒋柏晨在阳台上都说了些什么?后来我问他,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平果又想起之前那件事。
“哦,那件事啊,那件事其实是这样的……我叮嘱他要好好对我女儿,不然我会揍他。”薛伟转过身来,父女俩的目光相对时,平果就知道了,爸爸在撒谎。
“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平果下定结论。
姥姥现在去菜市场卖菜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是早起批好菜,等着薛伟几个废品收购站的人来拉菜,从来都是有多少要多少,有时候还会不够。闲下来的时间,姥姥就会在家浇浇花,打扫下卫生,也会跟着小区的老太太们出门跳健身操,从总体来说,薛伟的到来,让这个家变得完整,也更有向心力。
相比较平果的须知大爷,平桑在薛伟生日这件事上就细心得多,特地早早回家,在厨房里给姥姥打起了下手。
见到平桑的时候,平果突然很想问她,是否知道小B出事了。但平果自知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也就敬而远之,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午间娱乐节目。
吃饭的时候,薛伟迫不及待戴上了寿星帽,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平果起身切蛋糕,所有人都分完后,才注意到在一旁直摇尾巴的额敏,那家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平果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额敏一块蛋糕的时候,薛伟发话了,“你要是想让它多活几年,就不要喂它吃甜食。”
平果吐吐舌头,只好作罢,夹给它一块骨头。
“喏,乖女儿,你多吃点。”薛伟把一块蛋糕端给平果,上面还有一颗红彤彤亮晶晶的樱桃。
“哎呀,我不不能再吃了,刚才在咖啡店都吃了好几块甜点了。”平果拒绝再吃蛋糕。
“嗯?你们刚才去咖啡店啦?”姥姥又开始嘟囔,“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贵得很,想喝我给你们煮。”
这时候,平桑正拿出自己的生日礼物,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造型和花纹都很别致的戒指。
平果继续说,“是啊,我还搅乱了某人跟美女的约会呢!”
“平果!”薛伟皱皱眉,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说这些。
“什么美女?”平桑突然说话了。
平果原本不打算接话的,但又想证明自己跟爸爸的关系更亲密些,于是说,“一位非常有气质的美女,跟爸爸很般配,对吧,爸爸?”
薛伟被搞得脸都红了,姥姥也狐疑地看着他,气氛一下变得怪异。
只听“啪嗒”一声,原本就要取出来的戒指,被平桑收了回去,然后她拿起筷子,开始一声不响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