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相斗,生死无由,但既是一对一的擂台决斗,让人在暗处以暗器助之,是否太过无耻?”
厚重低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山寨前场,很明显是以内功喊出,他戴着金丝手套的手心里握着七十多根暗绿的毒针。
而他身边的另一男子却在他出声的同时,痛苦地歪倒在地,手中长剑上吸取着几十根毒针,而臂弯上也扎着数根。
“乔旭!”
古铭秋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为她挡住毒针的乔旭扶座而起,看着乔旭渐渐发乌的唇齿,扭头对着令狐辰瑜斥道:
“令狐辰瑜,交出解药来!”
令狐辰瑜老脸一黑,安坐台上不予理会。
“不交是吗?”
古铭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捡起地上的一根毒针就朝曹平走去。
“不要……铭秋……”
乔旭翻倒在地,紧抓住古铭秋的衣袍下摆,双眸内尽是恳求。
若是现在古铭秋逼迫了曹平,而她身后又无人支持她的话,曹平吃了如此大的亏,定会在背后下刀子干掉古铭秋,乔旭既已决意舍命救她,就不想她再为此送命。
“乔大哥,你的情铭秋心领了,你放心,铭秋有十足的把握。”
感激的看了乔旭一眼,古铭秋完全相信了他是真正的为自己担心,而不是什么苦肉计。
“曹平,交出解药。”
古铭秋拂开了乔旭的手,走到了曹平身前,曹平已被她投掷而出的梅花镖击中了两处大穴,虽然不会致命,但也暂时无法动弹。
“古铭秋,你这个死丫头卑鄙!”
八卦九环刀落在脚边,肢体僵硬的曹平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古铭秋,心虚的骂道。
“曹平,你口中所谓卑鄙的定义是什么?是我在生死关头不仅不射你的致命死穴,而去封锁你身体的两处大穴吗?”
古铭秋嗤笑了一声,伸手就要用手中的毒针去刺曹平,曹平顿时脸色大变,骇然的大喊道:
“曹虎——曹野——三堂把头——都给老子死那去了,快把这个死丫头给割了!”
台下,一阵哗变的骚动。
按理说,在古铭秋露出威胁意图的时候,令狐辰瑜这个老狐狸就该做出对策,毕竟古铭秋势单力薄,山寨目前还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可令曹平眦睚迸裂的是,直到毒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了他的人迎穴,他呼唤的儿子、心腹也未有任何一个冲上台来阻拦古铭秋。
“针毒从人迎穴这个死穴刺入,蔓延全身的速度会加快数倍,交出解药,否则我保证你比乔旭死得快。”
古铭秋冷冷的说着,一双眼眸里透出无尽的恨意,冰冷无情的威慑着曹平。
曹平痛苦的咆哮着,他满怀憎恨和不甘,更是难以明白他手下那数千人马都在干什么,任凭一个小丫头欺压到他头上,难道过去他养他们吃的都不是粮食,是屎?
对于生命的渴望让他屈服,猛地一声嘶吼,他高喊着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要他交出解药。
“赵含!解药!”
徒然,之前那个戴着金丝手套的男子仗身飞起,将人群中神情闪烁正欲躲避的一个男子一把提在了手中,抛到了擂台上。
而此人,正是曹平口中的那个赵含。
古铭秋立即以剑逼迫赵含,令他交出解药,并且让他率先服用试药,才拿给了乔旭。
而始终未曾侧头四顾的她,对于台下,甚至是山寨的巨大骚动仿佛置若罔闻。
在看到乔旭的脸色转缓后,古铭秋又提剑走向了曹平。
“给我——给我解药!”
此时,由于剧毒的作用,曹平的脸色已开始发绿,他声嘶力竭地冲着古铭秋咆哮,颈项的青筋一直暴突到脑门,模样就像一只濒死的凶兽。
轻蔑的看了眼曹平,古铭秋将一颗解药弹入了他的咽喉,噎的他狂咳了半晌,脸色也涨得半红半绿。
就他们这样的智慧,竟然能把我的好爹爹给害了?不相信,我不相信!爹爹连我的后路都给铺的如此妥当,怎么会遭到你们的冷箭暗算!
古铭秋看着曹平那副莽夫的模样,心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她睿智不凡的爹爹古风会被这帮宵小鼠辈给害得尸骨无存。
“铭秋丫头,你想做什么!”
突然,高台上传来了令狐辰瑜的质问,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却在微颤,明显是底气不足。
“我做什么?我在擂台比武,不是吗?”
古铭秋不明就理地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眸子投向了令狐辰瑜那张抖索的老脸,坦然的反问道。
“你你……你这个叛徒!”令狐辰瑜闻言,竟是反常的捶胸顿足吼叫了起来:“你这个山寨的叛徒,竟然伙同朝廷烈火骑围剿山寨!”
“烈火骑?杀我爹爹的军队?”
古铭秋一听到烈火骑三个字,顿时双眼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般,立即转看向了擂台之下。
果不其然,整个山前山后飘荡的都是号称战无不克的朝廷精锐——烈火骑那火红色的旗帜!
“怎么会是烈火骑……不……不可能!爹爹怎么会让我去求烈火骑!”
脚下一软,古铭秋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两步,她万万没有料到,她的爹爹古风在生前交给她的四只信鸽,引来的竟然是朝廷的数万大军!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爹爹在生前是那般慎重的千叮万嘱,除非生死攸关,否则绝不可放出任意一只信鸽,因为一只信鸽就代表了一件大事。
如今,不就是生死攸关吗?
所以,为求保险,她偷偷地一次性放出了两只信鸽,其中一只信鸽在前几日夜里回到了指定的位置,她也被告知今日定会有强援来相助。
可她真的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来相助她的强援竟会是朝廷的烈火骑,那个逼杀掉她爹爹的烈火骑!
难道,真是她引狼入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