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了呢。
“谁让你诱惑我的?”他意犹未尽地俯下身。
我躲开他,嗔道:“我哪有?”
“就有!”这人耍起赖来怎么跟孩子似的?
又被他偷袭了两下,他才放开我。
“看的什么书呢,惹得你频频皱眉的?”他翻过书一看,“西厢记”三个字赫然其上。
“怎么?不喜欢?”他挤在我身旁坐下。
我指指一旁的花梨木凳子,道:“这不是有地儿嘛,非得跟人挤着?”
“凳子哪有你身边舒服?咱们挤着暖和!”他皮皮地笑,又把我抱进怀里。
我往边上挪了挪,笑问道:“这《西厢记》可是被斥为诲淫之作的禁书,皇上怎么带头收藏起来了呢?”
他拿起书,冷哼道:“诲淫之作?哼,那不过是迂腐之人的牵强之词!这《西厢记》啊,文辞华丽,故事曲折,人物传神,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佳作。”谈到心爱之物,他顿时神采飞扬。
我翻了翻了那带着墨香的书页,叹道:“的确,这《西厢记》‘词句警人,余香满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可怜莺莺罢了。”
“为何?”福临皱着眉,颇有些不解,“这莺莺与张生乃一对才子佳人,当属天地做媒,绝世良配,如何可怜?”
“呵,佳偶天成?这《西厢记》不过是后人为了迎合大众所喜爱的圆满口味,而生生抹杀现实之后虚构的童话罢了。”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童话?”
“就是美化现实骗小孩的故事。”我刻意模糊这个失误,又道:“你可知这《西厢记》源于何人之手?”
“天下人皆知此书乃元代王实甫所作。”
“不,这个故事最早起源于唐代元稹的《会真记》。”
“可是那个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元稹?”
“正是那个对亡妻‘忠贞不二’的元大才子。”我毫不掩饰自己对某才子的嘲讽,续道:“这《会真记》据说还是根据他自身经历写的呢。”
“噢,这倒有些新鲜。那又有何不妥?”福临倒了杯茶递与我,兴致勃勃地听我讲故事。
“《会真记》说的是书生张珙与相国之女崔莺莺的故事。两人初识之时,张珙有恩于莺莺,于是莺莺为报张生解救之恩遂自荐枕席,后来更因惜张珙才学而私定鸳盟。只是没多久张珙赴京赶考,最终抛弃了她……”
“原来还有这般渊源。”他感叹道,“只是这莺莺既是名门望族之女,张珙为何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呢?”
“‘薄情年少如飞絮’。那张生是如是说的:‘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蚊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笑。余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
“这张珙还真不是男人,竟把自己深爱的女子比作妲己、褒似!”福临愤愤道。
“自古红颜多薄命,风流才子多薄幸啊。”我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就说那元稹自己吧,福临可喜欢他的诗?”
“此人能与白乐天齐名,诗作不俗,不过若说最喜欢,当推他的悼亡诗,尤其是《遣悲怀三首》,每每读罢,潸然泪下。‘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死后同穴、他生结缘,这样的誓言不知感动过多少人。只可惜这些也不过是华丽而缥缈的诗句罢了,如果他真的重情重义,又为何让她‘平生未展眉’呢?这《遣悲怀三首》作于他的发妻韦丛去世后两年,而就在同年,元稹便纳了妾,更不用说他后来对才女薛涛的辜负了。”
“娜娜,你在担心什么?”福临抚着我的发,打量着我道。
我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可怜那钟灵毓秀的莺莺所托非人,却成了后人笔下难耐空床的恶俗女子;可恨那始乱终弃的张生,却被刻画成坚贞不渝的痴情公子。”
“这些书上的故事,人们口中的传奇总是当不得真的,谁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别为了这些弄得自己不开心!”他拍拍我的肩膀,柔声说道。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阳光照射之下,斑驳的竹影映在碧纱窗上,仿佛染上金边的幻梦。
“福临,你有想过吗?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呢?”
“是吗?如果真有这样一则传奇,说不定是我们的故事,福临和萨琳娜的传奇!”福临笑道。
我却笑不出来,的确有那么一则传奇,然而我,却似乎是个坏心的女配角呵。
“都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是《西厢记》代表天下人道出的愿望,我却觉得它抹煞元稹的一片苦心。”福临忽然感慨道。
“噢,何处此言?”我转过身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听你先前那么一说,倒真像是元稹托言自己的故事。那韦丛之父是当朝高官,比起已故宰相之女的莺莺的确要更利于他的仕途些。”
我点点头。
他又道:“而他把自己与前情人的故事写了出来,韦丛当然无法‘展眉’了。然而他能够写出来,让世人知道,大约也是因为心怀愧意吧。”
“也许吧,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有些嘲弄地笑笑,又道:“那张生后来又回心转意,想要见已作他人妇的莺莺,只是被莺莺拒绝了。”
福临饮了一口茶,叹道:“哎,你们女人还真是狠心,说嫁人就嫁人,说不见便不见!”
“莫说女人狠心,只能说是男人花心让女人伤了心!”我抿嘴笑道,“再说见了面又如何?不过徒添烦恼罢了!纵使他愧疚悔恨又怎样?伤害已然造成,又何必因为负心薄幸的人而放弃眼前的幸福呢?”
“‘弃掷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福临吟道。
我会心一笑,不觉附和道:“‘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这样真性情的莺莺才值得如此多的才子反复牵挂啊。”
“那娘子思量我没?我可是眼前人来着。”福临又露出一副**样。
我拍开他作怪的手,挑眉笑道:“眼前人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若是你敢做负心汉的话……”
“如何?”
“还敢问如何啊?”我斜睨着他。
他笑道:“就是好奇啊!”
“好奇?”我也笑得灿烂,慢条斯理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就像莺莺那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敢!”某人目露凶光,狼爪再次袭来。
“你敢我就敢!”我不服输地望着他。
“你舍得么?”他反剪着我的手,将我搂在怀里。
我又挣扎了两下,终于放弃这样力量悬殊的较量,干脆伏在他耳边轻笑道:“那你舍得吗?”
他的耳根子果然又红了。
我继续道:“难道你变心了还要我痴痴地巴望着你不成?”
他吻上我的发,松开我的手抱紧我道:“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我但笑不语,腻在他怀里,享受着眼前的幸福。
我挣扎了两下,放弃了这样力量悬殊的较量,干脆皱着眉装可怜起来。“放手,你弄疼我啦!”他果真放开手,柔声道:“怎么了?我没用多大劲啊?”
“你舍得我为什么舍不得?”纵使力量悬殊,我仍是继续挣扎。“哼,难道你变心了还要我痴痴地巴望着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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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还是坚持某娜的变化,毕竟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所以感叹起生命无常。然后因为萨仁的话,开始迷茫**生活,对福临的感情也没有信心,毕竟她拥有前世的记忆,某临可谓前科累累啊。
这章引了好多诗句,但鉴于大家嫌弃批注,所以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