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焚尸是错,难道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死?还是说你们,都想把这泉州变成一座死城?”
“我们……可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那不如本殿屠了这城,让尔等都为大都为安可好?”咬着牙,凌夜一脸心痛。
无言。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愣头青也都被身边的长者拉住。
凌夜笑的有些无奈的悲哀:“本殿既来救灾便不能有丝毫怠慢,本殿不能拿活人的生命开玩笑,哪怕,没人理解尽人怨恨……”
轻轻的说着,她的周身,放若被忧伤笼罩,绝美的面上一层轻愁。正当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金光镀身,衬的凌夜更如悲天悯人的九天玄女下凡。
耀眼的让许多人眯了眯眼。
唯有曲情兰若……
光芒照耀下,凌夜笑的有些忧伤:
“我不能拿活人的生命冒险,哪怕,会有人恨我怨我——本殿,也一定要焚尸,若有人敢反抗,本殿便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绝不姑息,本——”
话未说完,便被“咚咚——”的拐杖声打断,一个一身布衣,拄着拐杖却虎虎生风的老头走来,一脸严肃。
似乎有些受惊的心虚,众人呐呐的看着他:“韩老——”
却见那韩老眼眸一瞪:
“殿下为民做主本就是我等让殿下受屈了。今日老头子便把话放在这里,谁若敢拦下殿下救灾之举,便是殿下放了尔等,老夫的拐杖也绝不饶人,可都听见了?”
愣了愣,有人小心的唤着:“韩老——”
“韩什么老,老夫说的出做得到,殿下是来救谁的!是来救泉州百姓,救泉州的,尔等不领情想去死老夫不拦着,但谁若拦着泉州的生路,老夫也绝不饶他!”
韩老语气不悦的打断哪些人的吱唔,一脸认真的果决。
凤目微闪,关于此人的资料迅速闪过:
韩老,生年不知,卒年未知,籍贯不知。七年前落户于泉州。据说是家乡犯了事逃出来的,但多年也未见有人来寻。且,此人颇有才德,几任县令与他皆有交情,对他颇为敬重。只除此任县令似乎不受待见,自他上任第二日韩老便闭门谢客,直至今日……
若说她是徐州人心中的神,那么,这韩老,无疑就是泉州人心中的神。
试想一下,能在异乡有如此威望的人,能有几个?
此人,不简单。这是凌夜给他的评价。但是,现在,他是在帮自己吧!
眸中一丝晦暗之色,凌夜勾唇,这韩老,有些意思……
思绪起伏间,再看向众人,已有不少人面露愧色。
“再说,殿下乃冰国唯一的嫡系,便是其他不懂,嫡系的地位总不会也忘了吧!陛下能许殿下来此涉险何其不易,可想而知。可殿下来了,为何?那是不想泉州百姓枉死啊!”
韩老一脸的痛心疾首,眼角晶莹闪烁:
“殿下如此为泉州,为泉州人,尔等倒好,真真是叫人寒心呐!也罢,尔等要想死,谁都拦不了。只可惜殿下一片好心,竟受此屈,老夫都为殿下不值啊——”
“韩老不要说了,是我等愚钝,对不起殿下怜爱……”
“刷刷——”“扑通扑通——”
台阶下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凌夜心下暗笑,面上却是有忧有痛,瞥一眼憋着笑一脸挪揄的兰若,不着痕迹的翻个白眼,单手扶额,眸子渐合,身子也摇摇欲坠。
“殿下——”众人惊呼。
一个闪身,迅速将她接住,一手急急的扣上她的脉搏,兰若似松了口气,却仍有些忧虑:
“还好还好,只是疲劳过度加之忧思过度,好好休息应该可以养回来……陛下哪里……唉……”
说着,也不理众人反应,一把将人横抱便急急的进了驿站。
众人松了口气,却仍有些疑惑,窃窃私语。
“怎么就病了……这……”
“殿下……”
“韩老说的没错,殿下她——真的是好人啊……”
“唉,都是我等……”
众人窃窃私语,韩老勾了勾唇,却很快又放了下来,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还吵什么吵,殿下为尔等病了?尔等呢?要死还是要活,一句话!”
韩老一脸的痛心疾首,说的激动时拐杖在地上敲的“砰砰”直响。
众人心肝一颤一颤的。
很快,事情便有了结果。
驿站屋内,凌夜坐在桌前,素手用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眉头微微皱起,垂下的眸子都透着丝丝寒意,哪里适才的一点虚弱疲惫。
身旁,兰若轻旋着茶杯,目光却落在思索中的人身上,温柔,专注,认真,更隐藏着疯狂的爱恋。
“吱呀——”
门被推开,曲情领着韩老走进。
“老朽——见过殿下——”将手杖放在桌旁,韩老躬身,双手作揖,似恭谨,却绝不卑微。
“韩老多礼了,请坐。”抬眸,凌夜浅笑着,“今日之事多谢韩老了。”
缓缓坐下,韩老轻轻摆手,
“殿下哪里话,该是老朽谢殿下不与那些愚笨之人计较才是啊!若非殿下仁慈,软硬兼施,这些人还不知会如何呢!说起来,还是得多谢殿下宽容呢!”
韩老一脸惭愧的说着,没有一丝拍马屁的一丝,说出的话却很让人愉悦。
挑眉,凌夜也算听明白了,
“韩老倒是看的明白,也是个妙人。”
“殿下过誉,老朽也只是经历的多了些罢了。这泉州虽是富庶之地,但也不过依山吃山靠水吃水罢了,到底不懂朝上大事,给殿下添麻烦了,还望殿下多担待些。”
韩老和蔼的笑着,一派祥和。
凌夜浅笑:
“韩老放心,只要这地还是冰国地,民还是冰国民,本殿就不会随意杀戮,身在其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点,本殿还是明白的。至于泉州之事,韩老也是通透之人,本殿已遣人上报,且,只要本殿还活着立在这里——便是任谁,也不能染指我冰国——半分——”
眸子微眯,浅笑着,凌夜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却说的甚是认真。
嘴唇动了动,韩老轻叹:“有殿下在,确是冰国百姓之幸。”
顿了顿,他有道:
“老朽知道殿下心存仁念,也不喜争夺,但,请容老朽多嘴一句,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殿下若想安宁,过多的仁慈,也实在是要不得的……唉,话,老朽有说到了,还望殿下三思。冰国虽强,可若是外界插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布满沧桑的深邃眼眸中一抹追忆,悔恨,韩老的表情,甚是复杂。
眸色微闪,凌夜浅笑:这韩老,还真是个妙人。有故事的人不都是妙人吗?
不可知否的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