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明白,多谢先生劝解。”
韩老看着她,半晌放才摆手:
“罢了罢了,此间事了,老朽必定会将一切告知,殿下如今也不必试探了。只需知道老朽无意害人也不会危及冰国便可。此次出面,多一半原因也是怕那些小子惹恼了殿下,无事,老朽便也走了。”
说着,韩老拄着拐杖,缓步离开,行至门口还能听见一句意味不明的轻喃:
“后院的菜,也该收收了。”
凌夜站起来,却只是目送。
待韩老的目光消失在眼前,悠悠坐下,眉宇间多了一抹浅浅的无奈,凌夜启唇:
“速战速决,明日天亮之前,本殿要听到天降奇火,泉州县令一家不幸遭劫,无一生还的消息。并,天降祥瑞之兆,疫病得除,冰国盛世,泉州安乐。”
轻轻淡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比以往多了丝什么,也少了丝什么。只是,谁知道呢!?
眸色微闪,曲情抿唇,她的变化,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也乐见其成。可为何,她真正成了他想要的样子,心,却没有该有的欢喜呢?
抬手,覆上凌夜放在桌上泛着凉意的手,轻轻勾唇,兰若无声的安慰,支持。
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胀痛,一句“臣告退”,曲情几乎是夺门而出。
当夜,天降异火,泉州县令府内遭劫,大火燃至天明,只留一堆废墟。府内百余人无一人生还。
次日,天降祥瑞之兆,虫蚁墙上呈“盛世安乐”,未几,鬼医大人寻得疫病解法,泉州疫病得解。再现繁荣之景。也因凌夜公主驾到几日疫病便得解,百姓谓之“福者”。
史载:圣公主冰凌夜福泽深厚,天之所佑……
半月后,静怀园。
青竹摇曳间,两人于园中对弈。
一人一袭灰衣,一手抓棋盒,一手执黑子,手边一副蛇形木拐。
一人一袭白衣,一手抚发,一手执白子,姿容妍丽,当世难寻其二。
此二人,不是韩老与凌夜,又是谁呢?
抬手,落子,勾唇,眉宇间一抹邪魅,凌夜浅笑着。
对面,抬起的手在棋盘上空犹豫半晌,缓缓落下,却只是落回了棋盒。韩老摇头苦笑:
“罢了罢了,你终究不是我,但愿你不会布我后尘吧!”
执起一抹白子在手中轻轻辗转,凌夜浅笑着:
“韩老大可放心。你会输给那些杂碎不过是不忍手足相残,存了不该存的仁念。仁念作祟,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但我不同,”
顿了顿,目光落在手中辗转的白子上,凌夜笑的温婉,眸中却是一片张狂恣意,红唇贝齿轻启:
“留着那些人不过是人生漫漫寻些乐子罢了,玩具嘛,一旦危及主人,总难逃被毁的命运,左不过一场游戏,不过多些血腥罢了,何惧之有?”
两指轻轻黏拢,汉白玉的棋子作尘粉落下。嘟唇,轻轻一吹,尽数飘落风中。
凌夜看向韩老:“大不了玩一场,若有幸能得见那离神最近,最接近神的种族,为日后多寻些谈资——一举多得,韩老觉得呢?”
眸光微滞,韩老看着凌夜,审视半晌,石破天惊的语出惊人:
“跪下,磕头,唤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