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瓶凡皱了皱眉,我知道,我残忍的举措让她很不习惯,原本,我是可以净化他的。但是瓶凡一个字也没说,默默跟在我的身后,也许她明白,我所决定的事必须要一颗石头般坚硬的心。
在第三个变成粉末的丧尸之后,我回头看了看瓶凡,“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接说。”
瓶凡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选择的,就是我选择的。”
心底暖暖的,我伸手凑向她的额头,“那就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了,多笑一笑嘛,以前你可是很爱笑的哦!”我摆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将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瓶凡始终没有跟着我笑,她一直在担心,最后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她牵起我的手,快步走去,“不是还要找贝西的吗,别耽搁了。”
瓶凡有心事,我猜不透,这一世的她,聪明,果断,独立起来,不再是从前那个依靠我的瓶凡了,她说过,在上一世临死前,“白溪,你照顾了我九世了,下一世,换我照顾你。”
她做到了,只是这样的她,不再开心。
心理莫名的感到愧疚,我跟在瓶凡身后,这瘦弱的小身体,装载着什么?
我不再消灭那些不怀好意的丧尸,为了瓶凡,也为了我自己,总觉得恶心,恶心自己。
天更加暗了,大中午的时间,云层几乎压在了头顶,狂卷的风儿载着尘埃肆虐挥舞着树叶,哗哗作响,我看见许多东西在空中纷飞,他们摆脱了生命的起始点,也要逃脱……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我赶在落下之前来到了贝西的家。森严的戒备,凝重的脸,直到第一滴雨落在我的手背,我们才被允准进入,身后倾泻的大雨像发脾气似地打在地上,乒乒乓乓。
贝西看见了我,一阵风般闪在我身前,那绽放的笑容却凝固了,他低下头,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满面狐疑。
“你是白溪吗?”
这个具有超级灵敏嗅觉的人,一眼就发现了我的不同。
“是,又不是。”
“为什么这样说?”可以看出贝西失望的眼神,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就连在家里也有人看管着他。
“我是白溪,但和你认识的白溪有所不同了。”
贝西在思考,神经大条的他很难明白这个问题,“你的味道是一样的,属于白溪特有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好陌生。”
贝西退后了一步,保持陌生人应有的距离。
“白溪姐姐!”
一个浑身如火团的女孩冲了过来,狠狠抱住我。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火团被贝西一把拎住,丢在身后,“她不是白溪!”贝西的声音有点高,是说给女孩听的,也是重复告诉自己,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女孩凑近了,仔仔细细看着我,“瞎说,明明就是白溪姐姐,对吧,你肯定记得我是谁?”
女孩睁着双眼,尽是期待。
“小爱,好久不见。”
“哈哈,”女孩大笑一声,两个酒窝陷进脸颊,“我就说嘛,你个猪头,连白溪姐姐也不认得了么?”
女孩亲昵地围着我转圈,还和瓶凡打招呼,看得出她确实很开心,只是有一刹那,闪过一丝诧异。
简单的解释了为什么我会不同,贝西才释然,但是他规矩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拉着我,到处乱串,这种规矩是距离,也是他成熟的表现,这段日子他成长了不少。
突然小爱泪眼婆娑,“白溪姐姐,我要和你道歉。”
“没事,”我摸着她的头,“那个盒子迟早会打开的,早晚的问题。”
小爱惊讶地望着我,“你知道是我了?”
我点点头,还是笑容,心里却有些难过,一个人知道的太多,是负担。
“那你不怪我么,我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小爱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低不可闻,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后悔。
“都是你啦,那东西能乱玩么!”贝西抢先一步捏起小爱的脸,只是下手并不重,后者轻易地甩开了。
贝西是怕我责怪小爱吗?他对我真的很防范啊!心底居然有点难过,记忆里,这个大男孩,曾经给予我很多温暖和信任。
窗外的雨更大了,灰蒙蒙一片,扰乱了视线,我挪步窗前,只想看看雨。
“喂,你惹白溪姐姐不高兴了!”小爱推开贝西,想靠近我,被瓶凡抓住。
瓶凡对她摇摇头,她停了下来,愤愤地望着贝西,贝西有点懊恼,看着我,心里充满了矛盾。
时间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我已经想清楚了,一个人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何必去介意?
转身,已是满面笑靥,轻松的语调,活泼的话题,那些尴尬都被藏在心底,我告诫自己,不要去伤害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哪怕他们会伤害我。
小爱告诉我,逼迫她偷盒子的夜月家的人,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他们来中国的目的就是寻找魂冢,放出夜月木。
夜月零奈和夜月离落消失很久了,我记得离落,她被打得重伤,为什么零奈要这样做?
贝西和长老交代之后和我们谈起了这场闻之色变的丧尸之灾。
二王子叫作贝卡,是僵尸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某些条件下,比贝西更适合做国王,偏偏贝西深得国王的厚爱,被立为王储,这让当时天之骄子的贝卡心生恶意,在他处心积虑地杀死国王之后,带领一众部下逃到了中国,和夜月木联手,用僵尸的传播术和夜月家的式神联席在一起,创造出新的丧尸,这项伟大的发明,我都想为他们喝彩。
夜月木的想法还停留在死前日本投降的那一刹那,不服输的他被当时的天皇影响太深,执着的怨念支撑着他一定要为日本拿下中国,他们达成了协议,贝卡帮助夜月木,然后夜月木再帮助贝卡夺下帝国。
一拍即合之下,说干就干,两个有才干的人做起事来惊天动地,只是他们太过自私,视生命如草芥,踏着别人的鲜血走向成功。
贝西很头疼,这种新的丧尸完全不受他们控制,只有夜月家的人和贝卡才能操控,所以,他们只能将这些人毁灭,可是数量多起来的时候就麻烦了,不可能把那么多生命都毁灭,包括其中一部分还是曾经他们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