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才刚进雾山，而且还没有昨天的深入，我们都放松了警惕，以为危险还不会来得快，没想到常家桓的一声“小心”让我们瞬间就不敢再大意了，早就对自己说雾山有多么可怕，是不应该如此松懈的。
一根细长的东西从空中跃过，发出嘶嘶的声响，对着瓶凡的位置蹿了过去，我猛地惊觉，一身白衣白裤的瓶凡在夜色里格外打眼，这样是相当危险的。
好在她离常家桓很近，那蹿来的东西在半空便被常家桓截下，狠狠摔在地上，三把电筒对准了那东西，那东西显然很不适应光线，拼命扭动身体，常家桓一脚踩在它的身上，它扭动得更加厉害，发出唧唧的声音。
“这是？”那细长滑溜的身体尖尖的小头，就是我们熟知的蛇，但所有印象里的蛇都不该有这样一对透明的翅膀！
“别猜了，雾山里的东西全是变异的，就没有正常的东西。”常家桓脚下一用力，那蛇便爆裂开来，一些液体溅在地面，好不恶心恐怖。
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憨厚的男子为什么会下手如此狠重，这样的两面性让我有点不安，不知道他在杀人的时候是否也会如此爽快。
“想太多，只会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瓶凡点醒了还呆立的我，我看了看常家桓的背影，有一些萧条，看来他也不喜欢杀生。
我重新走在了瓶凡的身侧，易然选择殿后，在他看来，两个男生保护女生是理所当然的，我却很担心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他安否，有时对上他故意调笑的眼神，心里竟会一愣。
“刚刚的蛇都是群居动物，向来不会单只行动的，我们要注意了。”常家桓的步伐更加稳重，每一步踩在地面都发出一个闷响，断枝被他踩中，卡嘣一声，碎裂成粉末。
“安静！”常家桓停下了脚步，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行走的脚步声，他叫我们安静只是为了让我们停下吧。
他侧了侧耳，似努力在听，脸上的神色越发紧张，我也听见了，那物体和地面摩擦的嘶嘶声，成批成批地靠近我们。
顺着声音的方向，我们将电筒照了过去，一些走得快的小蛇已经冒头，常家桓抬起弓箭，将火把的火油点在箭尖，一箭射中那蛇身，火苗立刻吞噬了它的身体连同身边靠近的蛇和干叶树枝都一并点燃。
“白溪，来帮忙找些干枝。”易然扯了扯已经思维混乱的我，我赶紧和他寻找可燃的物体，慌忙中，将这些可燃物围城一个圈包围住我们，易然损坏了打火机，将油洒在可燃物上，又点起火，火苗一会便升高，熊熊燃烧。
火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我这才第一次仔细看清雾山里的环境，头顶上方全是藤枝树杈交错盘绕，怪不得一点星光都看不到，林木间草木疯长，全都超过了正常的生长方式，黑压压的树干结着老旧的疤痕，远处没有火光照耀的地方还是一片漆黑，仿佛蕴藏了许多危机。
我看了看常家桓，他紧握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见他之前对付那小蛇也是轻而易举，怎会这般忧虑？
那窸窸窣窣游走过来的小蛇越来越多，好在它们飞不高，那透明的翅膀仅能带动它们滑翔，幸运穿过火焰的小蛇也被常家桓制服，但是小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后面来的蛇个头明显增大，它们踩着被火焰烧烤的尸体游弋进我们的安全圈，那布满鳞甲的身躯滑腻恶心扭动到我们脚下。
易然举起石头狠狠砸下，那边瓶凡竟也不怕，将靠近她的蛇踹开，倒是常家桓居然没有管闯进来的小蛇，双目直视群蛇游来的方向，瓶凡也是，面色凝重，都在等待什么。
我也捡起一个粗木扫开企图缠绕住我脚踝的蛇，心里一阵自嘲，没想到我的胆子已经大成这样，再继续锻炼下去，只怕某天和虎狮共眠也不稀奇了。
“你没事吧！”易然帮我处理一个张嘴准备咬向我的蛇，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不敢看他，因为那黑幕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细长。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我喉头渐渐发热，脑子也懵了，那半立的身子足有2个人高，粗壮的肢体几乎有一个纤瘦的女子般粗细，两只眼睛在三角形的头颅上发出微微的绿光，一对半透明的翅膀呼呼扑扇着，带动它沉重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天呐！这是什么玩意？”易然发出一阵惊呼，盯着巨蛇目瞪口呆。
“我们运气太好了，把蛇王招来了！”常家桓无奈地笑了，举起弓箭，这次他没有马上射出，仔细瞄准后一箭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巨蛇，准确穿透它的一只眼，鲜血迸溅出来，洒在树枝和地面犹如滚烫的开水冒着红色血泡，兹兹作响。
“小心了，这蛇王血里有毒。”常家桓边说边又搭上一支箭，迟迟没有发射。
蛇王吃痛惨叫一声，拼命晃动身体，压到旁边的小蛇也不顾，那巨颚猛地张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两颗尖锐的牙齿滴落晶莹的液体，将地面硬生穿出格洞。
好强的毒！这一滴要是落在身上怕是那洞就是自己的了。
有些奇怪，面对这样的怪物，常家桓为何只射出一箭，应该赶紧将它打到啊，我刚要问，倒是瓶凡出声了，“这蛇王一身鳞甲普通的箭刃是伤不了它的，常家桓射瞎它一只眼，再想射中另一只也难了。”
瓶凡的解释听得我打了个寒颤，既然解决不了，那要怎么办？看它的样子已经被激怒，我也相信我绝对跑不过它……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问瓶凡。
“现在不知道。”瓶凡冷冷抛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我。
然而，更恐怖的是，那火焰被群蛇压得几乎要熄灭了，数不清的蛇正汹涌得朝我们奔来，五颜六色的蛇扑动透明的翅膀高高跃起，露出尖牙，企图将我们啃噬。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拿着木棍拼命扫动，蛇扑来的力气好生大，震得我的手都麻了，可它们仿佛不会疼，也没有减少，越来越多，像死士一般一个劲冲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