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初春,正当是春寒料峭时。拂面的微风带了丝凉意,楚楚禁不住打了个喷嚏。签筒中一根竹签应声落地,还未来的及拾起,忽闻旁侧响起人声:“姑娘,这是你的绢帕吧?”
虽然那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楚楚还是难抑好奇的望了过去。见着一位着墨色锦袍的贵气公子,腰间缠了条鸦青色的束腰,边角是木槿花样的镂空花纹。外罩了件鸦青色的褙子,乌发以同色布巾整齐的束起,露出清俊的五官。
站在早春明媚却不张扬的日光里,唇角上弯的弧度极为好看。
发觉到楚楚的愣神,潘芸出声示意:“怎么了?”
“没什么。”俯身捡起自己面前的竹签,她跟着站起身,往旁侧去给钱解签。
人群中,不知是谁的一声“楚楚”,引得司徒澈心绪微动。望着天际那抹璀璨霞色,忽如血色翻涌,恍惚勾起了沉睡的记忆。
……
那一天,广文馆教习的讲师恰好病了,司徒澈便以代讲的学士大人官话不甚标准为由告了假。返回宋王行馆之后,意外听闻下人传言:司徒府出了桩人命官司……
还未等听出个所以然来,丰年已经出面。不单阻止了她们继续谈论下去,还颇为反常的将领头八卦的几个人责备了一通。
虽然丰年煞费苦心的想要隐瞒,但司徒澈却早得知了那道传闻的真相:芷园的丫头薛楚楚因私怨心怀不满,阴谋毒害主人温氏。证人证据确凿,且案犯供认不讳,被判秋后立斩。
临到行刑的那个日子,他独坐书房内,本想执笔抄书,却生生的落不下一个字。任笔上的墨汁无遮无掩滴在宣纸上,迅速向四处洇开来,铺展成大团的色块,落在眼里仿佛是妖娆盛放的血花。
时光荏礽,昔年的血花早已从眼中消散。司徒澈收回神智,四顾一圈,上前一步靠在龙似冕耳边轻道:“公子,此处人多眼杂,不宜招摇。”
龙似冕目送那湘色裙衫的少女娉婷远去,转而看着他道:“状元郎此言为何?”
年前,司徒澈方受了帝君天恩,被当殿钦点为状元之材,直入翰林编修。十七岁便是状元及第,算是破了魏国自立国一百三十余年来的先例。
出了个状元爷,整个程州都与有荣焉。在司徒澈功成名就回来的时候,知府携城中乡绅亲到城门口迎接,城中百姓也纷纷自发的列队围观。司徒府门前的炮仗更是噼噼啪啪放了大半天,厚厚的一层炮仗屑将司徒府门前大半条路给埋了,一脚下去一个坑。
其后两月,更是有不少司徒族人带着孩子千方百计的求见,把司徒澈当成了活佛,死活都要他摸一摸自家孩子沾点运气,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望着龙似冕若有所思的神情,司徒澈道:“怕的是,人多口杂平添事端。”
“也是。”龙似冕状似不经意的往旁侧斜了一眼,一中年男子往后缩了一步,“想来,十七皇叔断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司徒族人对宋王龙至天而言,本就是他后院的一方自留地,司徒澈的成功登顶无非是为自己增添了多一份筹码。而定王龙似冕,则是宋王龙至天要极力戒备的对象。
因定王与帝君本是同母所出,自小手足情深;若是太子不治,帝君偏心下的定王铁定会成为他在储君之位上的最大竞争者。
*********8
呃,卡文卡的很销魂,憋了三天只出来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