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含烟吃惊的连手上的茶杯都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自己两个亲哥哥都入了昭王一党,那自己还有什么选择吗?就算自己本意不想掺和,可这牵连九族的事情,自己又是直系血亲,能跑的掉吗?
“唉,罢了,既然两个哥哥都加入了昭王,那我肯定会心向昭王的,王大叔请您放心。”
“好!如此甚好!”
“可是,我实在做不了什么,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现在还是一个官奴。”
“墨云小姐,如果你真心向着昭王,那么等合适的时机,我会跟别人一起联手来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去哪里呢?”
“去跟你两个哥哥汇合。”
“哎呀,那可是太好了!说实在的,我在教坊里已经呆够了,整天都不让出门,闷都闷死了!即使出门也还得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一点也不自在!”
“哈哈哈……”王雄仰天大笑:“我一定想办法还小姐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负你两个哥哥的嘱托。”
含烟高兴地直点头,又好奇道:“我那两个哥哥没来京都吧?”
“没有,他们还是通缉犯,这京都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危险。”
“哦,我明白了。”
“我还得先南方一趟,这次来主要就是跟你先接上头,回去后我须将你的事情禀告上峰,获批后上峰就会安排救你的人手和策略,你安心等着吧。我这趟回去至少得一年。以后我这边若有事找你,会有人持一方黄手帕,上面绣着红梅。你见到持这样手帕的人找你,那便是我们的人。”说罢,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含烟,含烟赶紧细心地收起来:这可是接头信物啊!
“另外接头人会报我的名字说是王雄这边的人,你可要记好了。”
“嗯!记好了!”含烟欢喜的道。
王雄又是开怀大笑,看样子此人性格十分爽朗。
王雄谈完事,这才出去吩咐店小二上了四个招牌菜,两盘葱油饼,与含烟一起大吃了一顿。
吃完饭,含烟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自己写的三本书来,递给王雄:“王大叔,这是我写的三本书,这两本已经刻印,并在国子监算学院开始教授了。这一本估计也快了。你看,书上署的名字是我父亲和我,我听有的人说,等这几本书在盛唐流传开了,就会有言官谏臣为我们一家请命以功抵过,要求全家赦免呢!”
“哦?有这事?这几本书我先拿回去,这事我也打听着些,朝里咱们也有人,若是条件许可,就让咱们的人去撺掇言官们上书为你们一家请求赦免,哈哈。若是求得赦免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们走,倒也省了一番麻烦。”
含烟心说正是此理,偷偷摸摸的逃走那还是一官奴,一旦被官府逮住那可是乱棍打死的罪,哪有光明正大的求了赦免还了平民身好?
这回坊的路上,马车夫和含烟均是喜气洋洋,那马车夫还暗道:瞧瞧,不只是我贪嘴儿,连这么美的姑娘也贪嘴儿呢!
就在马车刚拐到教坊大门的那条街上,很突然地,马车前面窜过来一个少年,拦住马车大喊:“停下!停下!”
“吁——”马车夫停住了本就行驶速度不快的马车。
“请问,马车上坐着的可是含烟姑娘?”
“正是。”马车夫奇怪地看着那少年,心说不会又是一个想请吃饭的?可我才刚刚吃过了啊!
“那就好,嘿嘿。”那少年笑了两声,突然冲着街头大喊:“老大老大!快来!”
“哗”地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突厥少年,团团围住了马车。
那马车夫吓了一大跳:“各位少爷,有话慢慢说,可别吓着我们姑娘。”
当先一华服少年冲马车夫摆了摆手:“别怕,我们只是想跟含烟姑娘说会话。”
这时,车帘打开,含烟戴着纱帽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说话。
这站在最前面的少年正是沙蓝小王子,他学着汉人的礼节拱了拱手,兴致冲冲地道:“含烟姑娘,我是突厥国的小王子沙蓝,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上次我们曾在安宁王府看了姑娘的演出,对姑娘的琴曲都是十分喜欢。我们还去教坊约请过姑娘,却没排上队,幸好这次在街上碰到姑娘了。”
含烟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粉丝,再看那少年,脸庞英俊中带着几分硬朗,鼻梁高挺,微微有些发蓝的眼神透着一股子锐气,像是俄罗斯人和蒙古人的混血儿。便是微微一笑,摘下了纱帽:“原来是突厥王子殿下,小女子这就下车给殿下行礼。”
沙蓝上前一步,让含烟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含烟的小手温软如玉,握着的感觉是如此舒服,让沙蓝实在舍不得放开:“姑娘与我们相处可不用讲究那些虚礼,我们突厥人性格直率坦荡,最是好相处,这次就是想找个地方和姑娘说说话。”
含烟有些沉吟。
那一开始拦车的少年此刻正在显摆:“还不是我眼力好,在国子监门口我就瞅着这背影像,一直跟在后面,直到姑娘被人请了去吃酒,我就一直等着姑娘出来嘿嘿。”
含烟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暗怒:这家伙竟在暗中跟踪自己!可别被他听到什么,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含烟面露难色:“我这出来时间不短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坊里教习们会怪罪下来,不如,改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坐坐好不好?”
沙蓝小王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想这汉人女子对我们突厥人还是心怀芥蒂,有些不好办,沉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对玛瑙手镯:“这是我的见面礼,请姑娘收下。”
含烟又没打算以后与突厥人有什么交集,怎肯收人家的礼物?
沙蓝小王子的脸色沉了下来,眯着眼睛闪过一抹怒气:“怎么?姑娘是瞧不起我沙蓝吗?”身边众少年一听这话,立马全部变了脸色,全身都爆发出一股剽悍之气。
含烟苦笑一声,接过了那对手镯,向沙蓝褔身行了个谢礼:“如此,小女子就多谢殿下的赏赐了。”
沙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旧带着点微微的不悦:“记住我,我叫沙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完毅然转身带着众少年离去了,只留含烟一人呆呆地捧着那对手镯站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