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注定了不会平静。
“陛下,我等在平光王府探测已久并未发现有异样。”
“找到证据了吗?”
“这是平光王购买大量兵器的账单,但是却并未找到他私藏军队和兵器的地点。”柏弋微迷起双眼,早在一年前他就派了细作进入平光王府,平光王近几年来私自招兵买马,修建陵墓,并与伊儒国暗中勾结……谋反之意太明显了,他是北国的帝王,生在帝王家亲情是极其淡薄的,一旦有了妇人之仁那就会变得软弱,他怎么能够软弱,所以即使是他的四皇叔,教他骑马涉猎的四皇叔,一旦触碰了谋反这条路,那他就必死无疑。
“明日让栗浙的带一部分人混进城内,另外的人马听侯指示。”
“诺。”
“再派一些人守在平光王陵墓。”
“诺。”平光王行事谨慎,计划周密,却在一年前在南山大修陵墓,这陵墓的事如此的大张旗鼓,似在掩人耳目。
鹿城的夜晚显得很是漫长,芷水侧卧在床榻上,无法入眠,没有月色的夜空像一张黑色的纱布将这世间笼罩。心里竟担忧起他来,他今晚是否会有行动?
翌日,柏弋起的很早,他走进芷水的房间时,她竟然也是早起,站在窗边。
“是不是一夜没睡?”他的声音很轻。
“陛下。”她回过身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尽收眼底,不觉的嘴角也上扬起
“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陛下,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自然是重要的事。”他神秘一笑,嘴角的俊美弧度竟让芷水心里荡漾起一丝莫名的涟漪。清晨的鹿城刮着细细的风,夹杂着些许的寒意,青白色的天空没有日出更显得一望无垠,他将芷水抱上马,策马向南山的方向奔跑去,身后的侍卫远远的跟上,暗中保护。芷水不自然的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敢触碰,他回过头对她淡然一笑,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间,并加快了速度,马蹄声中芷水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奔跑许久之后终于在山顶一片广阔的草地上停下来,他扶她下马。指尖触碰在一起时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一抹红晕,她转过头去不让他察觉。站在此处放眼望去似是将整个鹿城尽收眼底,天边一抹丹红渐渐升起,渲染了整个天空,就像预示着又一场的杀戮。
“这是南山,可以俯视整个鹿城。”柏弋看着脚下的风景,王者的霸气自然流露,这是他的国,他的土地。
“陛下,准备何时动手?”
“你跟朕来。”他牵起她的手向更高的山坡走去。站的越高往往感受着最深的痛,别人无法理解的痛,他将她的手牵的很紧,静静的站着,没有话语。直到日照头顶的那一刻,一侍卫快步奔跑着向他报告“陛下,平光王操练的军队藏在陵墓当中有五万余名的人马。”
“平光王府有何动静?”
“平光王已带兵封锁了整个鹿城。”
“栗浙的人马呢?”
“栗公公派进的一千多人马已埋伏在了平光王的府邸,还有贺将军带领十万人马已兵临鹿城的城郊处,听候陛下的指令。”
“传朕旨意,攻城。”他薄唇轻起,声音却强而有力,眼神霎那间透出一阵悲凉的凶狠。
片刻之后,在南山下的整个鹿城开始了一阵厮杀,贺将军率领的十万铁骑开始在城门外呐喊攻城,城内平光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城门已被打开,到处充斥着喊杀声、嘶叫声、兵器碰撞后发出的冰冷声、还有身体被撕裂的惨叫声,只是瞬间,整个鹿城被血染红,他高高的站着,平静的俯视着****的一切。芷水被他紧紧的牵着,她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翻腾的恐惧及恶心感,让自己变得平静。
厮杀停止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回过头看着她此刻已经苍白的脸,美的仿佛不属人间。
“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你吗?”他平静的看着她,眼里被温柔的情愫覆盖。
芷水不语,眼里却是掩饰不了的惊讶。
“因为朕看见你就会觉得平静,朕需要有个人能懂朕。”他的话在耳边回荡,轻的仿佛要被此刻的风带走,芷水迎上他温柔的目光,用平静逃避此刻的慌乱。
一场杀戮短短的时刻便结束,柏弋此刻坐在平光王府,审视着被活捉的平光王,他被捆绑着,跪在他面前。
“柏弋,我可是你四叔。”他嘶喊着,带着祈求的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柏弋。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一个穿着玄铁战甲的男子向平光王怒吼,他浓眉剑目,面色俊朗,英气勃勃,一派英雄气概,此人就是此次鹿城的将军贺子熬。
“平光王,你私招兵马意图谋反,又勾结伊儒国居心叵测,今日还有何话说?”柏弋冷冷的说道,帝王的威严顿时让在场的人,不敢言语。
“我的计划只差了一步。”平光王的语气平静下来,一脸凄凉。
“朕永远都会让你只差一步。”
“不愧是柏弋,想当年还是我教的你骑马涉猎。”
“朕都记得,但是是你自己走错了这一步。”
“你想怎么处置我?”他的眼神里似是带着一丝祈求。
“谋反者当诛九族,但朕念你当年为北国立下战功,朕只要你一人死。”
“谢陛下。”他带着一抹凄婉的笑容被带了下去。芷水看着此刻的柏弋,他眼底平静,一丝痛惜却快速闪过。这样的帝王是让她心疼的,他似乎是发现了她在看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无尽温柔。
“陛下,要是留下平光王的子嗣只怕……”贺子熬上前一步禀告。
“朕意已决。”他冰冷的回答,就像一座无人可以撼动的高山,他此刻的目光无人敢直视。平光王有三个儿子,他当然知道他们也许会在某天再次重蹈他们父亲的覆辙,现在不杀他们又是给自己埋下了隐患,可是他们都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不忍。
这夜,月淡如水。芷水收拾着行礼,明日就要要启程,再次踏上到南国的路,柏弋早就站在了她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你还是要走?”
“陛下答应过的。”
“朕会送你去。”
“从鹿城到沧江只差两天的路程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连这都拒绝朕。”他的语气里微微带着怒意。
“芷水不敢。”
“明日朕送你。”芷水躲开他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的流便全身,她竟对他如此的不舍。他再次走到她面前,抓住她单薄的双肩说道:“看着朕。”
芷水的目光开始慌乱起来,她只得看着窗外,但就在那一刻,一道锐利的光迅速的朝这个方向飞来,速度如此之快。
“陛下,小心。”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挡在了他的前面,利剑穿过她的胸膛,鲜血慢慢流出,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只是感觉自己倒在眼前的男子怀里,他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却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