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特地唤来离兰,不知所谓何事?”
离兰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伴随着一阵喜悦之情,这是第一次箫儒云主动邀约,第一次单独与他相处一处。
“儒云唐突了。只是有点事想要得到古姑娘的同意。”
离兰眨了眨一下眼睛,微微低头,依然不敢正视箫儒云,扬唇委婉一笑,
“公子言重了,——离兰自小懂的三从四德,往后自然都是听从公子吩咐。”
箫儒云端坐的身姿温和的看向离兰,拂过脸庞的垂发,
“古姑娘,你真是位名不虚传的好女子,能结识姑娘是儒云的幸事······”可惜,她不是他要的,对他而言,她是箫家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但在情感上来说不合他的意,他喜欢的是灵活一点,俏皮一点的女孩,如——月儿那般的。
离兰微侧身子,小心的瞄了一眼箫儒云,见他说话客气温和,只是还是有所保留的未尽全意,逐道,
“公子有话不妨直言,离兰定当在此倾听。”
“也好”
箫儒云不再绕圈子,他邀她的目的不就是为的这个吗?
“我想要月儿!”
“什么?”
离兰猛地睁大了美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神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
“离兰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月儿很看重你和她的感情,我看得出来她是在乎我的,只是儒云倍感失败的是她将你看得比我重要,————我和月儿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知古姑娘是否记得月儿第一次受伤回家那晚,是我帮她疗的伤······”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月儿是个奇怪的女孩,行事反常,但反应极为敏锐,是个该笑时绝不会哭的坚强女孩,几次的交锋让他深知月儿的聪明机智,却是情感及重的人,虽然也有了几次的挫败让他决定放弃,但这次的绑架事件,是他下定了决心非月儿不可。
所以他不再等待,不是只有月儿一直拥有主动权的,他承认自己是被众人恭维成温雅气节的男子,不会行事出小人行径,但是那是别人给他贴的标示,并不是他意欲营造的形象。月儿不是经常说他是混蛋么?她是这么说的。
而确实,对月儿他越来越没有耐心,他必须为自己的感情明确一个方向,不能再由着她想当然的想法。
看似随性的姑娘,可能不知道她在面对他时,太过的言词凿凿,孰知反而更令他将她深入心头,再也抹不去。
这样也好,说开了,对古姑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有知情权,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生活。
“——上次庙中你和月儿不是第一次相遇吗?”
“是的,我想请古姑娘成全我和月儿的好事。”
“她,她是怎样的想法?”
微微抖动的声音努力的送出一句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从小花儿和她最要好,根本不会欺瞒她什么!
离兰揪紧了衣裙,箫儒云的一番话有如一阵冷风灌进,令她抖个不停,或许很早以前她应该就有所发觉才对,没有那么巧的事,很多事情现在想来,不合理的都能说得通了。可是实际面临了,才发现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
这么多年为了成为他的妻子,她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女经,只要是与箫府观念稍违背的事情,她通通不做,她的整个少年,整个人生都是在阿娘以箫家媳妇的标准下在教育她,训养她。
如今是怎样?什么意思?不要她了吗?
“这是我的想法,不关月儿事,是我喜爱上了她,而且只要她若是知道我同你说了这事,恐怕月儿此生都会恨我。”
箫儒云面色无奈,眼神中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公子,似乎并不以为意,是认定离兰不会同她说麽?”
“儒云觉着,古姑娘一定要知道才好,就算他日我两成婚,也是对姑娘的不敬,因为我对姑娘实无夫妻之意,那样的日子也不是姑娘所想的吧!”
“——我,不介意······”
没有夫妻之意?仿佛一针刺进了她的心脏,直窜她的脑中,他对她这个未婚妻无意却对她的亲妹子有意,是讽刺吗?阿爹总说希望会有一个识得离花好的男子来疼爱她,现在不是来了吗?可为什么偏是她的未婚夫,为什么?
箫儒云不要一个人人争相竟娶的完美女人,却看上了一个不把自己当女人的女人,她不如花?不如吗?
好一个箫儒云!好一个古离花!
“——请恕儒云愚昧,姑娘的意思?”
“离兰不介意与她共事一夫!只要公子不嫌弃离兰,离兰愿意成全公子的心意。”
她藏于裙下的双手揉掐着她细嫩的肌肤,有什么好在乎的,本该在乎的人都已不在乎了,有什么关系。
隐隐作痛的心脏,头疼阵阵,该是恨谁,一个是她愿意用生命去维系的男人,一个是她亲亲的嫡亲妹子,她必须要选择一个去恨,不然她真活不下去了。
忍住,离兰!你一定要忍住!只要不退婚,她就有机会可以嫁入箫家,只要嫁入箫家就不会被世人所戏谑!一个被未来婆家不要了的女人还能有什么颜面生存下去。
“可是·······”
“公子不用介意,离兰只是不想被世人嚼舌根,离兰就是嫁入箫家也绝不会成为妨碍公子的因缘,只求公子给离兰一个睁得颜面的机会。她那里离兰可以担保不会有问题。”
自己的妹妹对家人的袒护性格,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只要她不松口,箫儒云就绝无可能娶到离花!她决定先瞒过箫儒云,至于花儿那里——她不能原谅这种活生生挖她心的背叛!
“那——有劳姑娘了。如此的宽大体贴,儒云感激不尽,明日有一个游湖的机会······”
“离兰会带她去的。”
“如此甚好,儒云也邀于兄一同伴随!”
“——于剑!”
离兰微微一愣,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名字,一听游湖之下,她想到的是让花儿带上若平,若平是她小时借着离花认识的少有的一位异性,她想看看花儿对箫儒云是何种程度了,如果是痛苦的话,不应该只是她来承受。
箫儒云望着一脸沉静的离兰大感意外,要她遭受世人的白眼和留言不是他的初衷,但是让月做他的小妾那更是他所不愿,唯有大家两全其美的各得其所,才能不生事端,起码这是对月儿有所交代。
“······姑娘?”
“公子放心,她那里离兰一字也不会说的。”
她当然不会说,一定不说。是花儿先不说的,她也可以不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