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看看看·······她余光瞄到那双冷冽的眼神始终大刺刺的跟着她,害她想去里仓方便都不行。
“喂,说了不许抽老千的,······你当我是瞎子啊。”离花眼明手快的按住偷牌的人,无视再无视,坚决无视,她继续着她和若平的牌技较量,用力的忽视那道紧迫逼人的视线。
“是你心不在焉的,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谁换牌了?”
若平若无其事的********,撤回摸牌的手抵死不认账,望着离花干笑着。
“娘呢,看不出来你还真能瞎掰!······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她大人大量的放手,耸耸肩,背后感觉到又是一阵霜刀剑雨的,实在让她坐立不安,大眼朝前方甲板一扫,她阿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守着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和于剑两人去甲板吹什么西北风?
若平望了望出神的离花,随意瞄了一眼正面对着他的箫儒云,眼神一黯!离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跟着人家转了吗?这时微微一顿,他接收到男人对他温和的一笑,却令他不由一颤,暗暗心惊离花能和这样的男人杆上吗?
“不玩了,不玩了,我必须离开一下。”她要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顺便,顺便避开那道令她脊背僵硬的针芒。
于是离花迅速站起,低着头,双手托住袖子,微躬着背垂下视线,脚底蹭着船舱里的地板,拉着步伐,漠然的从他身边穿过。
箫儒云不动如风,依然保持着他的和煦笑容。只是眼珠微微斜视了离花一眼。
她打开里舱门,船体突然一阵轻微的摇晃,令她一个下盘不稳,差点没翻倒在地,头晕晕的。
——死大夫,给她开的什么药,早知道之前不吃带来的汤药了,吃了就想睡,搞得她现在比阿娘还虚弱的样子。不过殷红的那个刺血解毒的偏方倒是很管用,睡过一觉醒来,神智还是很清明的,她能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中,只是阿姐的补药实在不敢恭维。
她小心的借着舱门扶住自己,顺便偷窥到这边的动静没有被发现。茅房呢?在哪?这船还真是奢华,连个方便的地方都弄得天花乱坠的,东张西望间,终于瞄到一个小隔间,便走了过去。
“有钱人真是够享受的,连个茅房都不像是个茅房,亏我还找得到······”
离花撇着嘴,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解开裤头蹲坐在黄金桶上,暗自寻思着,
等下出去还是找个借口和若平离开吧!诶——
大船安稳的在舵手的竹竿下撑着向前驶去,晃晃悠悠的,原本就有点瞌睡的她不由自主的缓缓合上眼皮······一道细柔的声音击进她的心脏,猛地将她惊醒。
她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娘呢!拍拍脸颊,清醒,清醒一下,这是什么药啊,来得比昨日更凶猛了些。她抚着太阳穴,使劲张开眼,猛地想起那道声音。
箫,箫儒云?她连忙用完手纸,系上裤头,紧抓住窄小的门框,这人在想什么,这里是茅房吧!他就是再内急也应该是在隔壁那间啊,难道是她走错了,刚才有点晕没看清?
嘴角连着眼皮一起抽动着,决定就是看错了也要来个抵死不承认。
紧靠在门板后面的离花,没有胆量出去,她不介意就这样僵持着,好过出去面对他,或许睡上一觉也是当前对她来说在好不过的事了。
“你要在里面待一辈子吗?”箫儒云用扇子轻击着薄薄的门板。
混蛋,明明知道她在里面,不识相的走出去,还刻意的撩拨她,有病!
她上上下下将自己检查了个遍,确认自己穿戴整齐。
“······那个若平是你带来的?”
“你,你真是个笨蛋,你游你的湖,好好的和阿姐相处嘛,干嘛同意阿姐带我出来,我也是好意帮你啊,谁知道你把于剑给邀了来,你该不是要给我做媒吧!”
让她邀若平是阿姐一个人的意思?想必是阿姐希望她不会感到无聊,没人说话吧!离花翻翻眼,阿姐也够鸡婆的了。
——她和于剑?
离花大眼一转,呵呵,那画面还真是——
“你想?”
低沉声音感觉不出什么强烈的怒气,但是那个冷冷的音调却让离花暗颤了一下。两眼咕噜环视了一下四周,
“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吗?你跑到女人的地方,传出去不怕丢人,而且还是当着若平的······若平!”
阿姐和于剑在不在甲板她不知道,但是若平他,
“放心,他已被我派人用小船送走了。”那声音,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可是内容却叫离花火冒三丈。
躲什么躲,双手拍开木门,
“你凭什么?若平是我请来的客人。他是我朋友!”
“凭你现在的态度!”
温文如玉脸庞,温暖如初,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大眼一蹬,有没有搞错啊,把她困在茅屋就为的跟她说这个吗?
箫儒云手腕轻动,摇起儒扇,微微一笑,
“我只想知道,你对他们的牵绊是拒绝我的原因吗?”
离花突然有种错觉,那晚在女儿庄曙光清晨中怪异的箫儒云又回来了,眉目间摇荡着冷冷的春水,带着几分夺目的绚丽却又是有种破釜沉舟的狠意。
“······我家小姐呢?”她含着嘴里的话语。
只见他撩过衣袍轻轻往墙上依靠,她很想就这样走出去,但那双不动声色的眼神令她望而却步。
这人不好打发,也不容易打发,瞧那神情,她要不交待几句一定过不了关,离花偷偷的吸了吸气,这里味道确实不好闻——
“是的!但也······”
他朝她微笑着,缓缓的靠近她,伸手轻掬起她的一缕秀发,神色温柔,轻轻搓揉着,令离花无言。
“很好,记得那次茶楼时,我便暗下决心,我受不了的只有一次,看来我的耐心也只有一次而已。——不如,我来帮你断掉如何?”
离花楞住,徐徐望向箫儒云,定在他满面柔情的脸庞上,瞧不出什么异样的变化。
——是因为她和若平吗?还是因为阿姐?她不清楚了,脑袋越来越混乱,眼神迷蒙起来,意识恍惚间,她感觉被箫儒云抱起,那个她曾经呆过的熟悉胸膛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明明是女人如厕的地方,不是男厕,错的不是她而是他!
离花在出门的那瞬间,最后的视线便是瞧清了那处清晰可辨的‘女’字牌子。
他真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