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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坎坷不平的创业路

刘关张因为半扇猪肉而相识,在桃园中立下了共同干一番大事业的神圣誓言。但创业的路无比艰辛,出生入死,终于有了一官半职,却莫名其妙地丢了差事。三人辗转来到首都洛阳寻找机会,认识了曹操这个贵人,也是他们日后的克星。

在基层的县级岗位上混迹几年,他们投奔了刘备的老同学公孙瓒,刘备荣升独立师师长,关羽也成了团级干部。由于战功卓著,刘备晋升省部级,关羽也水涨船高,由团级上升到师级。三兄弟有了实力和地盘,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也成了某些人的救星,一会儿救孔融,一会儿救陶谦,忙得不亦乐乎。

关羽就在这桃园中搭了一间不大的茅屋,置备了一些生活用品,暂住下来。三兄弟常常在此聚会、饮酒,同时结交周围村落里身强体壮、有胆有识的青年,渐渐聚集了几十人。

一年之后,黄巾起义爆发,声势浩大。很多地方都有人拉起队伍,借为朝廷平叛之机博取功名,称为“义兵”。刘关张也想借机起事,但苦于手中没钱,急得团团转。

在涿郡贩马的商人张世平、苏双等人与三兄弟相识,钦佩三人的胆识和志向,尤其是刘备的汉室血统,就送给他们马匹和钱财。用现在的金融术语说,这就是风险投资,如果刘关张将来功成名就,这笔投资将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有了马匹和钱,三兄弟开始正式组织起自己的私人武装,打造兵器、盔甲,囤积粮草,训练士卒。破虏校尉邹靖当时正在涿郡招募义兵,三兄弟前去投靠,追随邹靖讨伐黄巾军。

一天,探马送来消息,一股几千人的黄巾军在良乡一代劫掠。邹靖马上传令全军开拔,向北出击。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和几十名部属跟随大军前进。关羽和张飞都手持长矛,腰佩短刀,护卫在刘备左右,三人骑马走在前面,其他人则多数是步卒。

军队挺进到圣水河畔,对岸冒出很多黄巾军,两军夹河对峙。这股子黄巾军刚刚打败了一批官军,气焰嚣张,隔着河大呼小叫。邹靖派人仔细查看了河水的深浅和水流缓急,然后下令全军偃旗息鼓,把骑兵悄悄集中到一处,总共有三四百骑,刘关张都在其中。

邹靖对大家说:“经过查看,河水不深,水流缓慢,渡河破敌是完全可能的。我们现在偃旗息鼓,就是为了麻痹敌人,让他们放松戒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人现在士气正旺,等他们叫嚣累了,士气低落之时,我们以骑兵为先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一定可以把逆贼一举击溃。”

“一鼓作气”的典故出自《左传》,关羽非常熟悉,对这位统帅的好感油然而生。

果然,不出邹靖所料,黄巾军叫骂了一阵之后,见对岸的官军不为所动,渐渐地泄了气,三五成群、或坐或立,分散在河岸上。

邹靖见时机成熟,下令骑兵出击,步卒跟进。几百匹战马跃入水中,从河水较浅的地方飞驰而过,冲上对岸。黄巾军根本来不及集结,就遭到骑兵的冲杀,乱成了一团,四下逃散。

关羽和张飞紧随刘备,奋勇作战。这是三兄弟的第一仗,斗志高昂,浑身是劲。关羽紧握长矛,居高临下,瞅准了就扎过去,连续挑翻了几名黄巾军。

这时,对岸的步卒也已经渡河,围剿剩余的黄巾军。三兄弟纷纷下马,和步卒一起作战。两军搅在一起,展开惨烈的肉搏。

关羽丢下长矛,拔出单刀,冲向近处的敌人。他刀法纯熟,力量大,速度快,有万夫不当之勇,寻常人根本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又被他砍翻了几个。

关羽见刘备和张飞被七八个黄巾军围住,立即靠拢过去,挥刀砍掉了一个执矛刺向刘备的黄巾军的手臂,接着冲向另一个正在攻击张飞的敌人,把他的半边脸砍开了花,血流满面,倒在地上打滚、惨叫。

三兄弟聚在一处,相互照应,所向无敌,斩杀了几十名黄巾军。河岸上的黄巾军被剿灭之后,邹靖下令继续追击逃逸的敌军残部。

全军一直追击到山脚下,杀伤和俘虏了不少逃散的黄巾军,剩下的人都躲进了山里。邹靖下令停止追击,全军带着战利品返回了营地。

悬案追踪:青龙偃月刀

人们所熟知的关羽的兵器“青龙偃月刀”,实际上是后人的虚构。三国时,并没有这种兵器,当时战场上使用的主要是单刃厚背的环首刀。根据史书记载,诸葛亮命“蒲元”造刀三千口,孙权命人造刀万口,应该都是这种环首刀。

真正的偃月刀唐代以后才出现,宋代的军事百科全书《武经总要》中有明确记载。这种武器由于过于笨重和制造成本高昂,主要在演武场和仪仗队中使用,在战场上并不普及。所以,关羽在战场上如果用刀的话,更可能是环首刀。

刘关张三兄弟在讨伐黄巾军的战斗中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汉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刘备被授予安喜县尉的官职。这个官职相当于县公安局局长,作为刘备的左膀右臂,关羽和张飞则相当于刑侦队长,因为县尉是主管缉盗的。安喜距离卢奴很近,关羽将干娘接了过来,安置在县城,同时托人四处寻访自己的妻儿。

兄弟三人第一次有了官职,热情高涨,工作上尽职尽责,积极性特别高。每天从早忙到晚,脚不沾地,一会儿都闲不住。县长是个老儒生,为人古板,但很正派,心地善良。他对刘关张比较关照,经常在工作上予以指点。但县丞以下的官吏都是世故狡猾的官油子,对刘关张一百个看不起,经常在背后嘲笑和当面刁难他们。

这天傍晚,刘关张到关羽家中喝酒,一起看望关羽的干娘。三个人就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头顶是满天星斗,院子里的枣树上开满了洁白的枣花,被清风吹落了一地,有的竟然飘到酒碗里。兄弟三人喝得高兴,干脆说是喝“枣花酒”,一碗接着一碗,酣畅淋漓。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终于博得了一官半职,崭露头角的心情是无比兴奋的。关羽的干娘就坐在屋檐下,笑眯眯地看着三兄弟。

三兄弟正在兴头上,一个属下急匆匆走了进来,把一封信交到了刘备手中。“县长的信。”刘备一边说,一边拆看。笑容在他的脸上僵住了。

县长在信中说,朝廷已经下令,因为剿灭黄巾军立有战功,被授予官职的官员要全部免职,刘备当然也在其中。刚刚干了几个月,刘关张正在兴头上,却不明不白地丢了官,别提有多懊恼了。

张飞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皇帝,根本不值得替他卖命!”

关羽也气愤地说:“朝廷出尔反尔、有功不赏,如何取信于天下的英雄豪杰?”

干娘连忙劝慰他们,不要冲动,年轻人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刘备比较沉稳,说道:“过几天,督邮要来正式宣布朝廷旨意,我们到时找他问个清楚,再做打算。”

几天后,安喜县所属的中山国(相当于郡一级,即省级)的督邮(负责监察)奉命来解除刘备的职务。

刘备想求见督邮,为自己申辩,但督邮态度蛮横,拒不接见。一贯沉稳的刘备也控制不住了,一怒之下,回到自己的官邸,叫上关羽、张飞以及其他部属,直奔督邮所在的驿站。他们打翻卫士,破门而入,竟然绑架了督邮,扬长而去。

一行人快要出县界的时候,刘备的气已经消了,觉得自己绑架上司,实在有些太冲动了。他跳下马,走到捆得跟粽子一样,跟在马后的督邮面前,把自己的印绶解了下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让手下人放他回去。

张飞一听,叫道:“人都绑了,就这么放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下令将督邮捆在树上,他和关羽轮番鞭打,把个督邮打得遍体鳞伤。

关羽悄悄地告诉刘备,如果放督邮回去,朝廷追究起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如干脆杀掉。到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也无处追究。

正在刘备犹豫的时候,关羽抽出腰刀,直奔督邮而去。督邮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杀猪一样嚎叫起来,“玄德,刘县尉,饶我一命吧!我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冤枉啊!”

刘备禁不住心软起来,拦住关羽,“他确是无辜的,杀了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关羽气愤地说:“主公,做大事岂能有妇人之仁?”

刘备闻言不悦,“当初我们有约,一切由我做主,云长(此时关羽已经改字云长,取振羽高飞,翱翔于长空云海之意,以明心志),你难道要反悔吗?”

关羽无话可说,只好由着刘备放走了督邮。一行人继续赶路,向东南方向,进入青州平原县境内。

刘关张等人在一块无人管理的荒地上扎了营。这时,刘备最犯愁的事情就是身边这上百口人的吃饭问题。由于手里的钱粮已经所剩不多,三兄弟东奔西跑,筹集粮草,但十几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收获。

这天,刘备和关羽、张飞三兄弟正在营帐里喝闷酒,一名士卒进来禀报,“平原刘子平求见。”三兄弟此前听说过这个刘子平,是本地的一个富豪,也曾想找他筹集些钱粮,还没来得及登门,对方却找上门来了。

关羽捋着胡须笑道:“看来兄弟们有饭吃了!”

三兄弟出来相迎,果然像关羽所料,刘子平因为经常受到一些流窜到本地的黄巾军余党的敲诈,想为自己找一顶保护伞,打听到刘关张三兄弟为人诚信、做事公道,就主动上门,还带来了一些银两和几大车粮食,请他们到自己的家中暂住。换句话说,有人找三兄弟交保护费,请他们看场子了。

双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刘关张带领的上百名士卒,都跟随他们身经百战,一般的散兵游勇根本不敢招惹他们,刘子平非常满意。虽然雇主刘子平和员工刘关张之间相处融洽,但三兄弟的志向远大,不甘心就这么一直给刘子平当保镖。

时局没有让他们失望,机会再一次降临。

汉灵帝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原中山国相张纯与原泰山太守张举举兵反叛,叛军侵入平原县。由于讨伐叛军的首领与刘子平相识,在刘子平的推荐下,三兄弟带着人马参加了平叛队伍。

两军在野外相遇,一场惨烈的遭遇战打响了。战斗十分激烈,一直并肩作战的三兄弟被冲散了,他们统率的近百人也七零八落,只能各自为战。

关羽带着十几个人,一边与叛军厮杀,一边寻找刘备和张飞。由于叛军在人数上占优势,汉军被击溃。关羽只好跟着后撤,在后撤途中才找到了张飞,却不见刘备的踪影。

日落西山,战斗终于结束了。关羽和张飞收拢手下的残兵,只有二三十人,还是没能找到刘备。张飞急得团团转,而关羽比较冷静,“我们回战场上去找找,一定要找到主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带着队伍悄悄返回战场,好在叛军也已经离开,战场上留下的是上千具尸体。大家就在尸体堆里寻找刘备。关羽正在盘桓的时候,忽听附近有轻微的呻吟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呼唤自己,“云长,救我!”

关羽四处张望,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艰难地向他举起手来,正是受伤的刘备。

原来,刘备在战斗中负了伤,为了活命就躺在地上装死,躲过了一劫。关羽让张飞照看着刘备,自己到附近找来一辆牛车,载着刘备去寻医。刘备命大,不但没死,也没留下什么伤残。否则的话,三兄弟的命运可能就此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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