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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达则湖畔,稽古大宅

湖面平静,水清见底,高空的白云清晰地倒影水中,把湖山天影融为晶莹一体。在这幽静的湖中,唯一活动的就是藏区独有的黑颈鹤,黑颈鹤洁白的羽毛增添了湖水的明净,它的叫声增添了湖面的幽静。

这就是稽古县内的深咸水湖——达则湖,她的面积足有250平方公里。

纵观两岸,湖边一处突出的半岛上矗立着一座与当地藏族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深灰色四层洋房。其外围是一个占地两千平米的花园,植物围栏将花园严密地围住,里面隐藏着一圈通着高压电的不锈钢防护网。密集的摄像头将大宅四周的情况一览无遗。

在一个为数不多的监察盲点,尼玛和凌夏都愣神地看着尼玛手中一只焦黑的野鸡。

“你这个恶毒的豺狼,还猛督促我往里钻!如果不是正好有只野鸭当了替死鬼,现在拿在手上的这个就是我了!”

尼玛顺手在凌夏的头上用力拍了一下。

凌夏双手捂着疼痛的头颅,愤愤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货车的刹车声音,尼玛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凌夏不要发出声音。

大宅的门缓缓打开,几名藏族青年协助着货车司机卸货。

尼玛就像一只守候猎物的狼,趴在草丛中竖起耳朵倾听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这是一台输送稽古生日宴会物资的货车。生日当天稽古将要在这里招待来自四面八方的贵客,其中还包括若干省级的领导。

为了这次宴会,稽古煞费心思。不但准备了当地的很多特色美食,还专门去省城采购了很多奢侈食品供访客享用。这一车厢的进口红酒就是其中一项。

类似这种物品,这两天还会陆续送来。

尼玛眼睛一转,脸上马上又浮现了招牌式的憨笑。

当晚,尼玛返回稽古县,分别在店铺里面购买了一捆粗麻绳、一把大钳子、一张完整的仿冒狼皮、几瓶上等的藏族好酒、一大罐用于引火的火油。夜半时分,悄然闪出了县城,直奔稽古宅院。

尼玛趴在前往稽古宅院的必经之路旁,湖边郁郁葱葱的长草将其掩盖殆尽。

尼玛知道接着这两天还会有送货的车辆经过,但是具体时间并不清楚。他趴在草地里面耳朵贴着地面,一听就是一整夜,这源于狼的隐忍特性。

第二天一大早,隐蔽于草丛的尼玛微微抬起头看向远处。

“嗯,总算来了!”

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兴奋。

远处一股烟尘由远而近,在这个渺无人烟的湖区,一台中型货车正在疾驰,瞬间驶至尼玛藏身之地。

尼玛卯足力气,将连着狼头的仿真狼皮向着货车头甩出。

“砰!”

“嘎~~~~~”

一声清脆的砸击声音和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音同时响起。

货车司机摇下窗户探头观望,“我怎么感觉我们撞死了一头野狼呢?”

缩回观望的脑袋,司机诧异地询问副驾上的同伴。

“佛祖在上,这是件千真万确的事情!”

同伴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一张货真价实的狼皮在皮草商那可是价值不菲的走俏商品,外加狼的牙齿也可以在珠宝商那获得利润。

司机和同伴兴奋地对望了一眼,同时走下了货车。

“咦,怎么是一张狼皮?”

正当两人疑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狼皮时,尼玛从草丛中急跃而出,分别从后在两人脖子上重击了一下。两人没有丝毫的反应,软趴在地!

“嘿嘿!两个傻蛋!天底下哪里会有自动送死的野狼?”

狼灵“踩在”其中一人身上说道。

尼玛报以一笑。

尼玛将司机两人捆绑好放置路边。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硕大的铁马,眉头紧皱,一筹莫展。原先的计划是自己假冒送货司机,然后借机潜入宅院。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此“马”非彼“马”,并不是双脚一夹就能向前奔跑的。

早在昨天回城的时候,那个胆小的“演说家”凌夏已经消失不见,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协助尼玛干这种等同于去送死的事情了。

尼玛坐在驾驶室上,与狼灵四目相对。狼灵很人性的摊了摊手,表示不要指望自己。

尼玛回忆着刚才那个货车司机驾驶货车时候的摸样,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摁在中间凸起的棍子上。

“嗉~~”

当接触到方向盘的一瞬间,尼玛脑海闪过一道白光,整个人凝坐当前。

这时脑海中出现了一名短发,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在与一种熟练的手法,驾驭着一台方向盘中带着四个圆圈标志的小车,熟练地调整着档位,轻巧地转动着方向盘,右脚不停地在脚下的两个踏板间来回移动,尼玛就像身历其境一样。突然青年抬头与尼玛四目相对,尼玛全身一紧,重新恢复了知觉。

“你又范什么傻?难道大白天也做噩梦了?“

狼灵戏谑的看着满脸惊恐的尼玛。

尼玛没有理会狼灵的调侃,脚踩离合器,右手熟练地挂上档位,然后缓和加油提速,接着转换二档,货车平稳开出!驾驶的熟练程度令尼玛自己都惊讶异常!

“这~~,驾驭这玩意就那么简单?”

狼灵看着窗外缓慢向后移动的景物,惊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接触方向盘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然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

回答完狼灵的提问以后,尼玛自己在心中也嘀咕起来。

“画面里那个男子是谁呢?感觉与我有几分相像,但是那嚣张的眼神看着就不爽。如果他在我面前,我没准会给他来一下子。嘿,不管他了,救人要紧!”

货车平稳的停放在了大门前,学着那天他观察到的那样,按了三下喇叭。

没多久,铁门缓缓打开,出来两名身背猎枪的藏族小伙。

“车上什么货物!”

“都是你们指定的货物!”

“公嘎宁布呢!?”

“他家羊群昨天被狼群袭击,回去帮忙了!我是他侄儿。”

在这个以畜牧业为主业的藏族地区,家里羊群被狼群袭击,是一件颇为严重的事件。

两名藏族青年并未起任何的疑心,尼玛打开车尾箱,协助他们搬运货物,空暇之余屡次想趁机溜进宅院都被严行制止。

尼玛转身从驾驶位上拿出两瓶早已准备好的上等好酒,一瓶酒的价格足以换取两头成年的公羊。

尼玛将两瓶酒塞到两名藏族青年怀中,满脸献媚地说道:“大哥,让我进去看看呗,我从小都没见过那么大的房子,你看门口离院子还那么远,要不让我将货给你送近点?”

在这寒冷的藏族边区,只要是男子都是好酒的,看着抱在怀里的顶级好酒,两人对视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

尼玛快速将货物重新搬回车厢,将车子开到宅子附近。与两人的闲聊之中,了解到稽古去省城迎接重要宾客并不在宅院内,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回来,所以院子里的防御并不森严。

将货物搬到了指定的地点,两名藏族青年也已经把瓶子里的酒喝得七七八八,尼玛正了正头上戴着的大羊角帽,与两人打声招呼说临走前借用下洗手间。两人叮嘱尼玛不要随意走动,便挥手示意其自己进去。

尼玛低着头在大宅里面,四处寻找着梅朵的踪迹,一路向上,躲开了几波家中的佣人,顺利来到了大宅的顶层。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正在叫嚷。

这声音尼玛太熟悉了!他每天都不知道要听多少次。

尼玛谨慎向前,声音也越来越大。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押我!”

“我诅咒你们变成天底下最蠢的蠢猪!”

“我,我,我诅咒你们变成天底下最蠢的蠢驴!”

尼玛忍不住轻轻一笑:梅朵从小在村子长大,十分乖巧听话。“蠢猪”、“蠢驴”已经是她认识的骂人词汇里面最恶毒的了。

尼玛正想加快脚步,迅速接近声源解救梅朵的时候,从他的正面走出两个人,手中的猎枪已经瞄准了尼玛的额头。

“什么人!”

“送货的!上来借个厕所。哦,楼下两位大哥都知道的!”

“那两个蠢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楼有洗手间,速度离开!”

看着凶神恶煞的强壮打手,尼玛脑中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令他和梅朵安全离开。

尼玛故作满脸惊恐的样子,两步一摔地仓皇逃跑,引得后面两名打手一阵的蔑笑。

尼玛下了楼,匆匆忙忙地开着车离开,始终保持着惊恐的状态。

货车开至几公里外的隐秘处以后,尼玛把车藏在路边再折返。他用狼的超强视力远远地观察着大宅,大宅的顶端树立着一根塔形的建筑物,这是源自藏传佛教的建筑风格。

梅朵关押的房间就在尖顶下面。从塔尖至四周的植物围栏,连接了很多粗大的绳子,上面挂满了一面面的祈福旗子,藏语称之为“隆达”。这是当地的习俗,以此感谢上苍赐予的生命。

尼玛在脑海里设计着各种安全逃脱的方案,他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能将梅朵安全救出,等待她的只有凄惨的命运。

尼玛心中很快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救援方案,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合适机会的降临。

尼玛拿出一把虫草丢进口中咀嚼,然后整个人趴得更低。他现在就是一个潜伏中的猛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只要时机成熟,他必定会给猎物以最迅猛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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