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唐瓘满脑子都是韩泽义说的这句话。她没有看到他说话时的神情，也猜测不出他的心情。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呢，反正结果都已经这样了。
应该高兴的吧。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和难过呢……真是太贱了，唐瓘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钱都拿去还韩泽义了，自己该靠什么吃饭啊！
小说最近是写不下去了。大多数妹纸都向往着粉红美好的爱情，可自己现在只有心情写一些苦大仇深的桥段。哎，就连轻松小白的风格都扯不出来了，就算苦憋半天写出来点儿什么编辑也不会让过，就算编辑大发慈悲让过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看，赚不到银子还容易自砸招牌。唐瓘权衡再三，还是另谋职业比较靠谱。
那么该做点儿什么呢？
唐瓘第一想法是去叶子的咖啡厅当店员，可她回家把这想法跟叶子一说，马上被她义正严辞地拒绝。叶子说她还指着这咖啡厅给自己养老呢，不能刚开几年就断送在唐瓘手里。
唐瓘虽然嘴上很不服气，但心里还是没出息地认同了叶子的话。于是，她又想到了另一个比较可行也曾经短暂工作过的职业——去酒吧当驻唱。
这个想法叶子倒是赞同。只不过B.A.R是去不了了，唐瓘和乐队因为无故旷班N次直接上了酒吧黑名单，人家不克扣发下来的钱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但要自己去找酒吧的话困难又着实很大……于是，唐瓘和叶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陈澈。
陈澈先回A市之后就和唐瓘断了联系。唐瓘也能理解，她和叶子是最好的朋友，陈澈跟自己联系的话难免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叶子，甚至容易控制不住去询问叶子的近况。既然决定放弃，那就应该彻底一点，等能做到坦然面对的时候，再回来做朋友也不迟。
想到这儿，患难与共的唐瓘只好拿出完全理解的态度，在心里划去了当酒吧驻唱赚钱的想法。但愿陈澈能早点走出来早点回来做朋友啊，她现在真的很穷很穷很穷了……T^T
只是，出乎唐瓘意料的是，就在她已经彻底放弃这个念头打算重新想起的时候，叶子突然开了口，“我去问问陈澈吧。他认识的酒吧多，经验也多。”
“真、真的吗？”唐瓘惊讶地看着叶子，“可是他……”他刚刚因为你失恋了啊……唐瓘在心里偷偷补充道。
“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对他说。”叶子微微一笑。
唐瓘咽了咽口水。叶子不会也是像自己一样打算直接简单彻底地把话跟陈澈说清楚，和他了断得一干二净吧？！不要啊，陈澈已经够伤心的了……
“你……想跟陈澈说什么啊？”唐瓘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多，可本着和陈澈这么久的革命友情，怎么样也该为他先探一探敌情。
叶子看着唐瓘紧张又担忧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放心，我不会把他吃了的。”
“你还是吃了他吧。”唐瓘叹口气，“吃了他也比把他的心剁了强啊。”
“把他的心剁了？”叶子被唐瓘的比喻吓了一跳。
唐瓘有些难过地说：“你不是打算和陈澈把话说清楚，彻底划清界线吗？就像我刚才跟韩泽义一样……”唐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陈澈真的很喜欢你啊叶子，就算你心里没有他也不要这么直接往他心上插刀子啊，他都已经想要放弃了，已经决定退出了……”
叶子被唐瓘说的一大堆鼻音浓重的话弄得一怔，好不容易才抓住重点，“我没想做往他心上插刀子这么残忍的事情。”
“那你要跟他谈什么？”唐瓘抽抽鼻涕。
叶子脸上带着笑意，眨眨眼睛道：“给他个机会。”
这次轮到唐瓘怔住了。“给……给他个机会？！”
“嗯。”叶子点点头，眼中覆上一层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和姜锡正这辈子算是有缘无份了，所以，总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话音未落，叶子心里却是一阵疼痛。对姜锡正执念再深终是输给了现实，既然已经再无可能，从过去挣扎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向前走，不停留不回头。
不过，她好像错过了唐瓘说的什么话。叶子意识过来，不待唐瓘反应就接着问道：“你今天去和韩泽义把话说清楚，彻底划清界线了？”
唐瓘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我和他本就不可能的。”
叶子无奈地叹口气，“你既然知道陈澈被拒绝会有多伤心，为什么还狠心对韩泽义做同样的事呢？你真的，心里对他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吗？”
唐瓘定定地看着叶子，很久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对韩泽义有没有感觉，因为她的注意全都扑在陆成铭身上，根本无暇去关心是不是有另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甚至悄无声息地在心中占了一方角落。
她只知道无论自己心里有没有韩泽义，他们都是不可能的。她不是叶子，没办法在绝望之后很快镇静下来为自己选择一条理智的路，也没办法相信自己足够优秀到可以配上这样一个高贵的存在。
只是，想到陈澈离开C市那晚找自己喝酒时的悲伤神情，唐瓘心中不禁一阵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疼痛。现在的韩泽义也会是那样的神情吗？看起来无论对什么事情都很冷静淡漠的他，也会因为自己而愁苦买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