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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知昧气息——仁

朱文允一袖将铁柱拍飞,突觉被一道气机锁定,让他心中一凛。当下缓缓转身,徇着感知看去,只见一青年文士,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你是谁?”朱文允缓缓道。

文映生微微一笑:“在下文映生,前辈——做得——过了。”语气原本平淡,但到“过了”二字之时,一股凌厉的气势透体而出,四周带起一股旋风。

“洗心八层,不对,有些奇怪。“朱文允目光一凝,注视着文映生,道:“此子,老夫要带回去,给家主一个交待。阁下,莫要多管闲事。”

文映生哈哈一笑,道:“路见不平,自有人踩。文某不才,目睹此事发生,是非心中皆有明断。想来,前辈必也全程知晓,直到此时才现身,且出手不凡,倒让文某大开眼界。”

文映生语气之中暗含讥讽,朱文允全当不知,只是轻哼一声道:“此子心狠手辣——”

文映生剑眉一扬:“不然,我却看这位兄台颇有血性。倒是阁下身边主子,匪气多于人性。”

“老夫必要带走他,年轻人,你修为虽是不凡,但太过自傲了。凭你,拦不住老夫——”朱文允冷喝一声,双袖一摆,不仅将文映生气势压住,更是化成一股气墙,朝文映生笼罩过去。

随着一声清朗的剑吟之声,文映生拨剑而起,划出一道剑芒,直刺气墙。只听得“扑”的一声,那道气墙被居中切开。

文映生如水中礁石,傲然而立,两股巨大能量居中分开,自他两侧而过,带得其衣衫纷飞。身后传来几声巨响,店铺倒塌,伴随着几声惨叫。那四周躲藏之人骇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停留,飞奔而去。

文映生目光一冷:“洗心大圆满,不过如此。”身化游龙,蓦然跃起,长剑化出一道道幻影,无数剑花闪现,最终融成一朵,直刺朱文允。

朱文允并不答话,双袖一拂,身下木应封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拖起,向那呆立在远处的家奴飞去。

接着,他双掌自胸前一划,朝那直刺而来的剑花拍去,手中并没有诸多变化,但自有一股浩然之气化成实质透出,击中剑花,发出宛若金铁碰撞之声。

文映生轻哼一声,闪声倒退,面上闪过一片红晕,呼吸已有些紊乱。尽管他已知洗心入层与大圆满之间有着差距,但却没想到差距会有如此之大。

初一接触,他便知眼前的朱文允已触摸到知昧境的名槛。那双掌之中,暗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但已让自己,有种遇到家中长辈,遇到仁兹长者一般,不敢与之对敌。

这种感觉虽然细微,但也让他自身气势一顿,吃了暗亏。

“仁?”文映生双眼一眯,感受到对方那一缕知昧之气。

朱文允面容平静,缓缓道:“老夫徘徊于洗心大圆满近二十载,三进风塔,始触摸到一丝圣人之意。老夫领悟多年,始知厚泽深仁,遂有天下。故此,如若老夫入开昧,其气则为仁。”

文映生出身本不凡,虽然仍是洗心境,但也知开昧境一些神通,当下并不畏惧,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讥讽道:“如此,便让文某见识一翻阁下的仁之道,且莫让我失望。”

说着,将手一抖,剑尖颤动,虚空之中竟被那剑尖幻影组成一个个古朴的篆文,文映生轻喝一声,合身朝朱文允攻击,剑气所经之处,虚空之中篆文衍生,隐隐组成了一篇文章。

朱文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作留情,双掌翻飞,直击文映生身上大穴。

“铁柱——”两条身影直扑远处生死不知的铁柱,正是刚刚赶到的沈离与段量道士二人。

沈离一眼便看到那躺在血泊之中的铁柱,不顾四周劲气激荡,合身扑了过去,所幸铁柱被朱文允那袖甩得极远,所处之处,只感受到阵阵劲风袭面而已。

“铁柱——铁柱——你醒醒——”沈离神色惶急,伸手摸向铁柱颈侧,感受到脉搏跳动,神色微松。这才抬起头来,扫过在场诸人,接着又落在铁柱身上,将铁柱小心地搂入怀中,忙着检查伤势。

段量道士原本就一直唠叨不停,此时,望着打斗的两人,更是大发厥词。

“啊!那老头子居然半只脚踏入开昧境了,要知道,能进风塔,他怎会在这个破地方?”

“那人,不简单呐,洗心八层,剑法巧妙,竟与那老头子斗个不相上下。”

“咦,不对,那剑法,有古怪!”

说着,段量道士终将目光移至身旁铁柱身上。

“啧啧,这孩子,怎么混得如此凄惨,被人揍得不成人样了……右手骨折,五脏移位,嗯,还断了三根——”

“你闭嘴!”沈离双目赤红,只觉道士聒噪异常,朝着段量道士怒吼一声,又将目光投在铁柱身上,自身上衣衫撕下一块,将铁柱手臂挂在脖子上。

段量道士神色一窒,被沈离如此一吼,脸上隐有怒色。

“平静,平静,一切都是为了宝贝……”段量心中默念,怒气渐隐,却朝着沈离喝道:“你急什么,又死不了……”

“死胖子,老子将你打成这样,看你死不死得了!”此时,沈离哪里还保持得心头平静。

段量冷哼一声:“老子不胖,当贫道没被打成这样过。想当年,挨打那是家常便饭。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也值得大惊小事。”看到沈离动作,不屑地道:“不过是骨折,又不是骨头断了,你小子碰到点事就手足失措,怎能成大事!”

沈离微微一怔,深吸一口气,终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却见那胖道士蹲下身来,双手在铁柱手臂上一错,只听得“喀嚓”一声,那骨折已然被接上。

但如此作为,显然极痛,铁柱浑身一颤,眼皮抖动,醒了过来。

“铁柱……”沈离大喜,张口叫道。

铁柱双目睁开,双眼之中迷茫之色渐去,看到沈离脸上焦急之色,心中一暖,又想自身处境,不由得一脸惶急:“长离,你怎么回来了,快走——不要管我——”,不想心中一急,张口吐出一团淤血,径自昏迷过去,只是昏迷之中,脸上焦急之色不减,更有阵阵冷汗冒出。

“铁柱——”

段量道士看着眼前两人兄弟情深,摸了鼻子,诅咒两声:“算了,当贫道积阴德了。”接着在身上左摸手摸,也不知从哪处找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将铁柱嘴巴一捏,丢入其口中。

接着,铁柱喉咙蠕动,那丹药入口即化,转眼便吞入肚口。

“胖道士,你给铁柱吃了什么。”段量手脚极快,沈离连什么东西都不看清,那东西便落入铁柱肚里。当下揪住道士衣襟,恶声道。

“当然是灵丹妙药,你看他那样子,难不成是毒药?”

看铁柱神色,果然平静不少,呼吸声也渐渐平稳。

“什么灵丹妙药,竟然如此有用。”沈离心中一喜,打量着段量,那目光似要将其剥光一般:“还有没?”

“没——没有了——”段量被看得毛骨悚然。

“这个可以有。”沈离道。

段量一脸郁闷:“这个真没有了。”

接着,又道:“不过,如果你将那宝贝拿来。这个,或者还真可以有……”

沈离将手掌一伸:“拿来。”

段量道:“宝贝呢?”

沈离淡然道:“过后给你。”

“那——没有——”段量狐疑地看着沈离,摇头道。

沈离看铁柱神色,已极为安祥,心中大宽。也不再追问,目光四顾,看到那被三个豪奴扶着的木应封。

此时,那木应封已然清醒,伏在其中一名大汉身上,望着铁柱,双目中,尽是怨毒之色。

沈离心中冷哼一声,又将目光移至打斗中的两人,看到文映生,心中感激,接着又冷冷地扫过朱文允,突然低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将铁柱带走。”

段量摇头道:“不行,药力才化,正为他疏通经脉,令移位的五脏归位,半柱香时间内,不可移动。”接着朝场中两人一指,一脸兴奋地道:“小离子,你打斗经验那么少,可不要错过这种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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