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大明国的人文烩萃之地,也是大明国最繁荣的城市之一。风景优美,古迹众多,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来此聚首。这里有着这里有着最著名的学院——三昧书院,为中州数百年来唯一的贤者王阴阳所创。
杨州,有一个占地数百公顷的大湖,叫未名湖。在那烟波浩荡的未名湖中,有一个数十公顷大小的岛屿,被称为杨子岛。岛上有一座山,名为君山。整个三昧学院依山傍水而建,占据数个岛屿。大多数时间,杨子岛都被一层层水雾环绕,若隐若现。只有在晴天,才可在湖岸隐约可见山林掩映之间,有着无数亭台楼阁。
这一日清晨,未名湖畔,走来了一个背着行囊的瘦削书生,正是离开了柳州的沈离。
凝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杨子岛,沈离心中有着震撼。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那君山的磅礴气势。君山并不算高,但其所含的浩然之气,却可比得石矶山山魂。
“不知对君山运用凝魂诀,会不会让其生灵!”沈离心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小哥,可要租船游湖?”这时,一条游船从远处划了过来,停靠于岸边,船头的一个老哨公朝沈离问道。
“不,我想去那湖中的杨子岛看看。”沈离道:“你能否搭载我过去。”
老哨公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摇头道:“那是三昧学院,我这条小船可到不了那。要去杨子岛,只有搭坐三昧学院的船才能到达。只是三昧学院的船,每隔五天才有一趟。小哥如果要去,至少还得等三天。”
说着,老哨公又上下打量着沈离道:“看来小哥也是慕名而来,想入那学院读书吧。这三昧学院,几年才招一次,如今可是才过了招生时间不久。喏,像小哥这样的书生,每日来了不少,大多住在靠湖的客栈内。听说除了每次的公开招生外,还有着入院的门道。这个老汉我就不知道了,小哥可去那些客栈内打听打听。”
这些,沈离倒不用打听。他早已从杨朱公开中得知,三昧学院三年招生一次,一次取前两百名。除此之外,学院每年还有一次特招,只招收三十名学生。今年的特招,正是差不多这个时段。
沈离谢过老哨公,转身离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内大多数的人都是年轻的书生。根本不需要打听,这些人的话题围绕的就是三昧学院。
沈离要了一份酒菜,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别人的议论。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四周有着怪异的目光朝他看来。
“据说要进三昧书院,有九重门的测试……”
“是的,若是在招生期间,取前两百名……但每年特招不同,只有获得了前三十名资格,才会被破格录取……”
“这样说,就是闯九重门喽?”
“别小看了这九重门,你得知道,凡是通过了九重门的人,莫不是知昧境以上的高手!且闯关过程中,有着莫大的凶险,甚至有着生死之虞!”
“并不是通过了九重门的人,据在下所知,就曾有通过了九重门的人被刷下来过的……”
零零碎碎的信息传入沈离耳朵,和杨朱公所说的差不多。
“我要进三昧学院,必须得凭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真如杨朱公所说一般,以王怡冰为人质……只是,那九重门的测试,却不知难是不难……而一年才有一次特招,只有三十个名额……”沈离目光投向窗外,落在远处的杨子岛上。
“这位兄台,可否搭个台?”一个清朗声音自身边传来,打断了沈离的沉思。
那是一个青衫书生,剑眉星目,嘴角微弯,总带着一丝微笑,让人见之顿生好感。
就在沈离沉思的当儿,客栈里已然满座。沈离移目一看,点了点头。
“多谢!”青年爽朗一笑,于沈离对面坐下,又叫了店小二上了两道酒菜,朝沈离抱拳道:“在下骆方,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沈离。”沈离嘴角微动,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往窗外。
“原来是沈兄,吃菜怎可无酒,来来来,在下请你!”骆方对沈离的疏离不以为许,性格颇为豪爽。
“我不喝酒。”沈离摇头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不仅可以解忧,更可以壮胆。这等好东西,怎么不喝!来,在下先敬兄台一辈。”
“解忧?壮胆?”沈离看了骆方一眼,缓缓道:“兄台有何忧,又需壮什么胆?”
“在下之忧想来与兄台之忧相同,想那三昧书院一年才有一次特招,却只有三十个名额。而如今聚集于此的学子却有不下于一千,能者众多,怎能不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稍有不慎便将翻落,又如何不需要壮胆。”骆方微笑道。
“仅仅这座客栈,就有不下百名学子,且不少为知昧境以上,更有一人达到了知昧境高阶。看来这骆方所说不假!”沈离心中一动,神识扫过整座客栈,眉头微皱。他目注桌上的酒杯,在杨府,杨朱公对这杯中之物有着特殊的爱好。但沈离从未碰过。此时,却有了尝尝的冲动。当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入口十分辛辣,但却有种十分奇妙的滋味。
“好酒量,骆某佩服!”骆方微微一笑,又替沈离斟满一杯:“但更让骆某佩服的是沈兄的胆量。”
“胆量?此话怎讲?”沈离缓缓道。
“沈兄虽然气质非凡,似乎并没入修行之门?”骆方凝望着沈离缓缓道。
七星封脉术非同小可,又是杨朱公施展,骆方自然看不出来,误以为沈离并没有修出浩然之心。沈离默然半晌,道:“骆兄何出此言?”
“大凡修行之人,总会有些气息透出。而在沈离身上,在下感受不到一丝气息。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没有丝毫修为。二是修为远高于在下。以沈离年纪,在下推测前者居多。而眼下来此的学子,最低也是洗心四层以上。沈兄居于此间,却丝毫不怯,怎不让人敬佩!”
沈离恍然大悟,先前感觉众人目光怪异,竟是这个原因。现在想来,那怪异的目光不外乎是讥讽以及轻视。
“骆兄又怎知在下欲要参加考核?”沈离问道。
“沈兄说笑了,不来参加考核。难道是来看风光的不成?未名湖的风光可不在此处,而在西岸,那处可是妩媚多情,月光波光,浆声灯影,更有楼影相叠,歌声相闻。湖中画舫林立,俱是极尽奢华,让人流连忘返,他日有暇,沈离可去瞧瞧。”骆方道:“只是此时,我看沈兄目注杨子岛,且面有忧色。骆某虽然不才,却也能猜知一二。要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却是很难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骆方目光一凝:“过九重门,闯知守塔!”
“过重门,闯知守塔!”沈离口中喃喃重复,目光却投放在远处。
“若你未能撼动贤者碑,那三昧学院,不入也罢!”杨朱公的话在沈离脑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