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灯只剩下床头的一盏,镂空的盘花灯罩,昏黄昏黄的光。
今晚是督军的新婚之夜,没人敢闹洞房,婚宴过后,刘副官早早地就把人谴到官邸外,牢牢围住,该放假的放假,该赶走的赶走。
无人打扰,静谧和谐。
陆凌约探手顺着女子的颈部线条抚上耳垂,用指腹细细地描摹耳廓,慢慢地搓。他的唇仍留在她的嘴角浅啄,啄一下便唤一句:“非尘。”
非尘被他啄得唇上发痒,又被他唤得心中发软发酥,只能抬手推他,才推了一下,就被一只大手捉住,牢牢地扣在头侧。他的唇也跟着转移阵地,一路滑进耳窝,做深深浅浅的刺探。
热气吹进耳里,引起一阵****,非尘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喃道:“好痒。”
陆凌约抬头看她,只觉得她的脸在朦朦胧胧的光线里褪去了平日的淡然,染上了近乎妖异的艳丽风情。他心中一动,仍不住又俯身在那张脸上细细地吻了一遍,手下的动作更是没停,探进袍子里,在胸前丰满处按揉。
“真软。”他满足地低叹。
非尘听得脸上一躁,心里又羞又气,干脆闭了眼不去看他,只嘴里催着让他关灯。
陆凌约被她催得不耐,三两下把身下的人儿的袍子剥了,然后往床头一扔,铺在灯罩上,想了想又利落地把自己身上的袍子也退了,抬手扔过去。
两件袍子,正好把所有的昏黄拢住。
黑暗里,非尘探手上前,陆凌约正好一把捉了,拉着环到自己颈后。他兴致上来,便低低地在她耳边念叨:
“女子衣裳渐落,露出香肌雪肤,容色艳丽,欲语还休。她玉璧微抬,便勾住郎君脖颈,身姿轻摇间波涛荡漾。那陆郎君心肝俱醉,媚眼翩翩,举掌相迎,二人你来我往,被翻红浪。倏然间,情动惊涛,夜露微湿,朝歌呕呀......”
这词被他念来,低婉缠绵,非尘越听越觉得耳熟,好半晌才想起什么,心中羞恼,便睁大眼睛瞪他。
那视线隔着夜色,陆凌约却感觉得清清楚楚,他低笑几声,然后趴在她的耳边念出最后的一句:“端的是销魂蚀骨,神仙也痴狂。”
那笑声沉沉地撩拨人心,他故意问着:“陆郎君,嗯?”
“那是书中说的,军长可不要随意对号入座。”非尘不理他,忍着身上的燥意就要推他下床。
陆凌约恼怒的把人往身下重重一压,喝道:“别动!”完了,也顾不上闹腾了,直接伸手就向下探,穿过芳草萋萋的丛林,再跃进层层的褶皱纹理直滑入深谷花径的入口。
触手一湿漉粘腻,他心中惊讶,抬头往女子黑暗中的脸看去,才看一眼,沉沉的闷笑便再也抑制不住。
“呵呵......”他笑着扑倒,手触到的地方却未曾挪移。
非尘前世就有过为人妇的经历,只是时隔多年,意识里早淡了,却没想到身子竟记得清楚,如今被他轻轻一撩拨,小腹就汇了火烧火燎的漩涡。她心中羞涩异常,用双手手背遮住脸,哼哼着不说话。
后来发生的事情,非尘有些晕晕乎乎,脑子里茫茫然然,思绪缥缈间只觉得身上燥热的厉害,好似着了一团火。陆凌约跪坐在她腿间,沉身直入,咬着她的脖子狠狠地道:“你是我的人!”
她疼得眼泪直往下落,他安抚着一点一点吻尽;她身子娇软如水,花径芬芳,层层叠叠,他便再停不下来。
当晚,非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科尔沁辽阔的大草原,有一个人打马而来,他身姿高大,挺拔威严,伸着一只手对面前的她说:“上来。”
那人说话的时候面色清冷,却是习惯性扬眉。
这语气,是记忆里的某一个人,她没有犹豫,递手,上马。
马儿跑得飞快,在草原上带出一阵携着草味的风,天茫地阔,清风飒爽。那人胸膛宽阔,上面有经年留下的暗伤,摸着硌手。她回头唤:“皇——”
却不想一语未尽,那人突然开口,狠狠地说道:“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非尘便是被这一句惊醒,坐在床上茫然不知。直到流莺敲门,她才惊觉,陆凌约早已起了。
身上酸疼酸疼,她仔细摸了摸,发现脖子上果然多了一排牙印,手指触上去有些刺痛,应该是破了皮。
她心中哀叹,果然是个北方蛮子。
等收拾好了下楼,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陆凌约竟然还在。他就坐在沙发里,拿着最新的是报在看,眉间似有纠结。听到非尘下楼的脚步声,还微微抬头望了一眼。
她走过去,温声唤道:“军长。”
对面那人拉她在身边坐了,又挥手示意佣人去端早餐,直到看她吃好了,才沉声说道:“非尘,找到你三哥了。”
非尘一愣,没有听清,张嘴就问:“是谁?”
陆凌约叹息,重复一句:“你三哥,莫非武。”
莫非武?非尘心中一滞,袖下的五指微收,她稳了稳心神,声音仍有些颤:“在哪找到的?”
“是上次调查到的庆州。他这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头,被找到的时候还差点让人害了,这次也是咱们早做准备,才能及时得到消息,赶在出城前把人救过了。详细的以后再告诉你,我也是早上刚得的消息,已经派人去接了,大概下午就到。”知道她心中惦记,陆凌约没有犹豫,拼拼凑凑,捡些简单的说了。
非尘抿着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倏地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踱了一段,回身问道:“军长,伤我三哥的人呢?”
她的眼神锐利似刀,看得人心里发毛,陆凌约却笑起来:“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好活?”
非尘也跟着笑起来,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还是忍住了,琢磨一会,最后吐出一句:“军长威武。”
这话,陆凌约喜欢,听得一乐,笑意渐深。
当天下午的时候,莫非武果然被接回来了。
非尘站在官邸的院子里,没有出去迎接,直到车子开进来,有人走近,才笑着唤道:“三哥。”
这一声三哥,时隔半年,却真挚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