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约是被陆凌飞那一嗓子嗷回来的,他挂了电话,一刻也没耽误,所以这会儿才正好在门口堵着人。
陆凌飞说,有人要来抢他媳妇,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联合法庭的那些人又杀了个回马枪,心中又惊又怒,来不及细想就带着手下的警卫疾驰过来,排排的武装兵站得整整齐齐。
谁知道回来却瞧见眼前的情景?
他侧首看向轻笑的女子,冷声哼道:“你要去哪?”
非尘无奈,想上前一步去握他的手,只是走过莫非武身边时被他突然伸手拉住,往后一退,便又回到原处。
莫非武微微仰头,迎上对面之人凌厉的目光,倔声道:“回西山!”
陆凌约面色不动,反而轻轻颔首:“你可以回去。”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不容对面的人惊讶,便又接上一句:“但她留下。”
他是典型的北地人,身材高大,比起养尊处优的莫非武来说,看起来挺拔的多,又是一身严谨的军装,越是走近,气势越是迫人。
莫非武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遍,那徽章上映出的金光直刺入眼。他张了张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陆凌约却不容他多想,继续上前道:“是我救了你。”
莫非武激动反驳:“我知道,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欺负我妹妹!”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全城的人都可以作证。”
“你是督军,自然你说了算。”
陆凌约听了这话,嘴角反而扬起一丝弧度,探手在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婚书,展开道:“你爹亲笔写了婚书,而且——”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右手“啪!”地拍在腰间,厉喝一声:“她走得了吗?!”
话落,身后“啪啪”一片子弹上膛之声。
莫非武环视一圈,彻底怔愣。身后有只手高高扬起,他浑然未觉,只感到颈间一痛,便身子发软,眼里一暗,昏睡过去。
非尘一手扶住他下滑的身体,一手招警卫过来:“小王,来帮忙扶一下。流莺,你带人去看着,送三少爷回客房。”
王和明和流莺还没缓过劲来,这会儿听人喊,才急匆匆地应了办事。院里的佣人也跟着上前帮忙,一团乱哄哄过后,莫非武被人抬进去了,陆凌霜也赶紧带着哭闹的陆凌云回了屋子。
非尘正站在大铁门处,脚边躺着一只箱子,她俯身捡起来,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才起身把周围的人挨个打量一眼,一边笑着一边去拉那冷着脸的人:“军长,咱们先进屋吧!”
陆凌约冲着她手里的箱子斜了一眼,没有说话,任她拉着往厅里去。后面刘副官一言不发,乖乖收了枪,各自在门口站成一排。
厅里早没了人,两人一路上楼,回了主卧,陆凌约仍冷着脸,独自坐在沙发椅中,沉默地盯着人瞧,那眼神冷厉得就像一把刺人的尖刀。
非尘没有赶着上前,而是转身去拉窗前的帘子,那帘子一掀,光线便盈满了屋子,亮亮堂堂,让瞧着的人心里也不觉松了口气。
“若是军长不回来,我也是不打算走的。”女子的声音一如往日的轻淡柔和。
陆凌约又瞥了墙角的那只箱子一眼,没有接话,眸色深深沉沉。
“三哥一意闹着要走,我不能强拖着,只能先安抚下来,再找机会脱身。你若是晚点到,我那一记手刀早就落下去了。”她说着,回身向他走来,一步一步,缓慢而摇曳。
她眉间轻蹙,好似拢了一抹轻愁。
陆凌约抬手把她拉到身边,两人挨着坐了,才叹息一声,说道:“以后谁来都不准走,你是我的人,记着啦!”
非尘闷笑,点头应了。
陆凌约盯着她,仔仔细细地把她脸上的神情看了个清楚。所谓的美人,他看过很多,从北到南,前有娇媚的红乔,后有高傲艳丽的文纤,各色各样的,其中滋味都明白,只是这会儿心里怎么也落不下这个人来。
他抬手抚上女子蹙起的眉,说:“怎么一直皱着眉,脸色也不好?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军长一直对我很好。”非尘伸手回握他的手,脸上带笑,眉间也松了松。
两人的手握在一处,十指相扣。陆凌约的视线在那纤细的素手上逡巡一圈,然后倏然顿住,下一秒又蓄满了风云。
非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明白,他定是瞧见腕上的抓伤了。她小心地挣了挣,没挣脱,只得讨好地笑着:“没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我三哥——哎!”
陆凌约懒得听,直接过来撩她袖子,两人拉拉扯扯的,地毯上那暗黑的污迹总算是落入了眼里。腥风血雨里出来的人,对于鲜血都有一种敏锐的直觉,那污迹一入眼,陆凌约就几乎肯定,是血迹。
他心中一刺,眸里一阵风起云涌,出口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受伤了。”
然后便再不理会她的抗拒,直接抱了人放在床上,开始动手剥衣。
他的表情严肃至极,非尘心中有些难得的惊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剥了个精光。
旗袍和小衣散落在地上,连袜子也跟着落下。陆凌约脱人衣服的手段很好,便是实在有那难解的地方也是双手一拉一扯,撕了干净。他侧躺在床里,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边,然后又极快地找了药酒纱布。先是把脚底的扎伤一处处消毒,再裹上纱布。
他面沉如水,非尘却是羞恼万分,不时伸手够着放在一旁的被子往身上遮,他虽然比人多活过几世,可还真没碰上这么蛮横的。
陆凌约处理好了脚上的伤,抬头瞧见她的动作,心中更是恼火,直接扯走便仍了老远。
“莫非尘!”他咬牙,说罢猛地扑上去把人紧压在身下,脸上的怒意再也掩藏不住。
非尘被叫得有些发愣,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她。
他的军服又糙又硬,直硌得人肉疼。她挣脱不开,只能故作可怜地求他:“军长,我不动了,你先起来,这样很疼。”
陆凌约脸色难看,冷声哼道:“我去收拾他。”说着,便做了起身的架势。
“陆凌约!”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不似作假,非尘心急,半起身就从背后扑过去抱他,双手紧扣在他腰间,一刻不松。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非尘也顾不上疼了,微微侧着头看他的脸色,见他虽然面色不虞,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稍一思索,便又轻笑起来:“军长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她呵呵地笑,身子前倾,紧紧靠在他背上,胸腔震动间起起伏伏。
陆凌约转头回来瞧,便见到女子白皙光滑的裸背,在微光中晶莹如玉,生生晃了他的眼。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暗沉,心中的恼怒竟随之消散许多,这会儿他才恍然想起,自己面前的妻子是一丝不挂的。
先前倒真是被怒火冲晕头了!
他挣了挣,腰间的两条臂膀缠得紧,没挣开。心中叹息,只得缓了语气,说:“好了,我不去。”
闻言,腰间的禁制果然松了,他不动声色地深呼了口气,转身又拿了药酒细细地擦她腿上的淤青。大概是被什么撞着了,那地方青肿了一片,他擦好药,又认真地用手给她揉了一阵。
非尘心下感动,便故意打趣他:“我瞧着军长上药的手艺好,以前该是常给人上药吧?”
“没有别人,多是给自己上的,刚入军那会儿,常会受伤,后来上了战场,更是没少受了。”陆凌约说得平淡,边说边去捡了毯子回来,给她盖上,免得那细腻的雪白刺得他眼花头晕。
是了,他身上确实有许多旧伤留下来的印子,新婚的那晚,她便摸到过许多,凹凸不平的,是酸涩也是功绩。
陆凌约的手法很好,青肿的地方被他揉得不但不疼,反而有一种酥麻感,暖洋洋的,很舒服。非尘想,这辈子能碰见这么个人,也算是福气了,他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却又对她出奇的好。
想着想着,思绪便有些涣散,她昨晚惦着莫非武,早上又起得早,这会儿困意上头,是真的睁不开眼了。
身边的床榻陷进去一块,毯子被轻轻掀起,有微弱的风吹过,非尘略微缩了下身子。朦朦胧胧间似乎有只大手探到自己身上,顺着光滑的肌肤一路摸索,由前到后,从上到下,最后直入谷地。
她的身上好似烧了一团火,缭绕间侵上脸颊,渗入胸腔,汇入下腹的淳淳溪流。
“陆凌约......”她直觉地唤出声。
“嘘——”有人掩了她的唇,在耳边低低沉沉的唤她:“非尘。”
非尘倏然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便对上一人深深亮亮的黑眸。那人看她醒来,汗湿的脸上便不自觉染了笑意。
他说:“醒了倒好,免得我不小心再弄伤你。”
非尘怔愣,尚未回神,便觉得下身空寂之地突然闯进一物,那物穿过层层叠叠的褶皱,顺着湿黏黏的花溪,瞬间填得满满实实。
“你——”她一时气结,却被他扒开腿牢牢压着,身子酸软。
陆凌约这会儿终于高兴了,嘴角高高扬起,边凑近那雪色的肌肤吮着边笑着哼哼,他说:“嗯?别动,免得真伤到了。”
新婚的人,怎会不食髓知味?再说,凉州督军也是个正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