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飞忙蹲下身子轻轻摇了摇牛云峰的肩,叫道:“牛云峰,你醒了吗?”
可是牛云峰并没有反应,只是偶尔会动一动嘴唇。
“难道是回光反照?”宋小飞想,她以前听过人在死之前会突然醒来,然后很快就会死去,这太可怕了,一个人由生到死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刚才还有一口气,只要那口气上不来就真的玩完啦?宋小飞只觉身上直冒冷汗。
宋小飞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想还是不能放弃,只得再拿了个椰子来又喂了他些椰子汁,不管有没有用,都不能放弃,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接着,宋小飞便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老天能够放他一马,让他活过来。
此时,潮水已涨到牛云峰的头部位置。宋小飞只得自己坐在海水里,把牛云峰的头托起来,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能否在潮水把他淹没前苏醒,就看牛云峰自己的造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海水已经淹没了宋小飞的脚面,宋小飞又一次陷入绝望。她忍不住又对着牛云峰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蛋,想死就去死吧,我再也不管你啦。”
可是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牛云峰先是咳了两声,接着竟然睁开了双眼。
宋小飞高兴得一时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说:“你真的醒啦,如果不想死的话,快起来上岸吧。”
牛云峰也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宋小飞只得用手绕过他的腋下,抱着他,又叫他使劲用脚蹬地面,两人一起用力,终于把牛云峰移到了高处的岩石上。
放下牛云峰,宋小飞差点累晕过去,毕竟这两天什么都没吃东西,只喝一点椰子汁,身上又有伤,本来就虚弱得很,经这么一阵折腾,早把体力耗尽了。
躺了一会儿,宋小飞渐渐恢复了体力,便去林子里找了个椰子喝椰汁。又拿了一个要给牛云峰喝的,可是那家伙好象又晕过去,怎么叫也没反应了。
宋小飞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至少现在不用怕他会被海水淹死,他比自己在海上多漂了一天,身体受到的损伤一定比自己大很多,很难一下子恢复的。
天渐渐暗下来,又一次进入黑夜,宋小飞把事先准备好的椰子树叶盖在牛云峰身上,以免他着凉,自己躺下后,也在身上盖了两张椰树叶。
不料,夜里一个惨白的闪电划过天空之后,竟然雷声大作,下起倾盆大雨来。宋小飞吓得抱紧了身边的牛云峰,可是那家伙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就是没有动静。宋小飞真怕他会这样死去,忙拿了两张椰树叶盖在他脸上,为他挡雨。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过了约半个小时,便又是满天星星,风平浪静了。
宋小飞把手探在牛云峰鼻孔下试了试,还好,还有呼吸,这才苏了口气。可是身上和石头上都湿漉漉的,根本没法睡,只得一直坐着到天亮。
天亮后,宋小飞把衣裤都脱了放在岩石上晒,反正牛云峰也象个活死人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因此,裸露着身体的宋小飞可以很坦然地在海滩上来来往往地自由走动着,只要隔一段时间去给牛云峰喂些椰子汁就行了。
可是当宋小飞再一次给牛云峰喂椰子汁的时候,突然觉得牛云峰有些不对劲,好象身上烫得厉害。忙把自己的额头贴到牛云峰额头上一试,果真烫得很,难道这家伙被昨夜的大雨淋得生病啦?
宋小飞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不能再穿在身上了,得赶紧脱下来。于是解开了他的衣扣,先脱了一只衣袖,再把他侧过身子脱另一只衣袖。
裤子是牛仔裤,宋小飞也顾不得许多,拉下他的拉链,连同内裤一起往下拉。脱了裤子宋小飞才发现,牛云峰的大腿上有伤口,虽然已经被海水泡得不再血流出来,可是好象开始化浓了。
宋小飞把牛云峰的衣裤铺在礁石上晾晒,然后跑到树林里找了张大一些的树叶,到海里舀了一树叶的水用手捧上来,给牛云峰清洗伤口。这样反复取了十几次水,才把牛云峰伤口上的浓水清洗干净。
接着,宋小飞又喂了些椰子汁到牛云峰的嘴里,然后才到树林里扯了些藤条,在一些树枝上垫上椰树叶,用藤条扎结实做成一个大垫子。再重新扯些藤条编成一根大绳子,捆在刚才做的大垫子两旁,才拖着大垫子来到牛云峰身边。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把牛云峰弄到垫子上呢?只有等他有点知觉了能用力协助才行,否则,单凭她宋小飞一人之力是办不到的。可是此时牛云峰还没醒,那就只有等待。
宋小飞扭头突然看见前边不远处的林子边上有一处断崖,她跑过去围着断崖转了一圈,竟然发现一个天然的岩洞。如果能把牛云峰弄到洞里来,就不怕再会被风吹日晒了。
宋小飞一阵狂喜,快步走回到牛云峰身边,将两人的衣服都垫到垫子上,然后,大声对着睡在礁石上的牛云峰说:“喂,你如果不想在这里晒太阳的话,就用力蹬脚到这个垫子上去,我找到藏身之地啦。”
同样的话叫了两遍,也不管他听得见听不见,宋小飞托起牛云峰的头,把手伸到他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往垫子上挪动。
宋小飞不知是牛云峰真的听到了她的话帮着蹬腿用了力呢,还是今天自己力气大了,反正是勉强把牛云峰弄到垫子上去了。然后就在前面把藤条绳子套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向着那个岩洞移去。
其实也就两百米的距离,宋小飞却不知歇了多少次,终于把牛云峰拖进山洞。接着又去树林里找了一些枯树叶,铺在了山洞最底部的地上,就象柔软的的席梦思。做完这些宋小飞累得躺在柔软的“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宋小飞一觉醒来,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扭头一看,不得了,牛云峰那家伙正侧着头看着她。
宋小飞一下子从树叶垫子上跳了起来,大叫道:“喂,你醒了也不吭一声,我大老远费尽力气把你拖到这里来,连句谢都没有啊?”
可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和牛云峰一样一丝挂,衣服都垫在牛云峰的身体底下呢,羞得赶紧转过身去,并骂道:“臭流氓,快起来把衣服扔过来给我。”
然而,只听得那垫子上传来沙沙的响声,却一直不见衣服,扭头正要骂,只见牛云峰很吃力地在垫子上移动着身子,却怎么也下不来。不由地心里又一软,说:“算啦,算我欠你啦,你闭上眼,我自己过来拿。”
见牛云峰果然闭上眼,宋小飞赶紧跑过去从牛去峰身下扯过自己的衣裤,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才说:“可以了,你睁眼吧。”牛云峰才又睁开双眼。
其实宋小飞的衣服早破得遮掩不住她丰满的胸部,只是有点布条在身上挂着,心里才不会那么别扭。
宋小飞走到牛云峰身边蹲下,拿一片椰树叶遮住牛云峰的下身。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象稍微退了些,可是依旧烫得厉害。
宋小飞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便柔声问道:“好些了吧?”
牛云峰只是虚弱地冲她点了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宋小飞只得无奈地说,我扶你到里面去躺吧,那里垫的是树叶,比这个树枝的躺着舒服多了,就试着扶牛云峰坐起来。可是牛云峰只能勉强坐起来,却根本没法站起来走过去。没有办法,宋小飞只能象原来一样环抱着他的上身,让他自己双脚用力蹬着,漫漫移到里面舒适的草垫了上躺下。
宋小飞又去树林里拣了些椰子抱回来放在洞里当储备粮,她先砸了一个椰子,把汁倒进牛云峰的嘴里让他喝了,才自己也喝了一个。
下午牛云峰依旧昏睡,一直到傍晚都没有醒来,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这让宋小飞的心又提了起来。
宋小飞一个人走出岩洞,今天干了一天的活,一身粘乎乎的臭汗,就脱了衣服下海游了会泳。上岸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一只大乌龟在沙滩上产卵,等那只乌龟走后,宋小飞便用衣服把那些乌龟蛋包了回来。
宋小飞摇了摇牛云峰,没有动静,看来是吃不了乌龟蛋了。于是宋小飞拿了个乌龟蛋在旁边的石头上轻轻地磕了一下,蛋有一个裂缝后,就抬头举起蛋把用双手拉开蛋壳,那蛋液就流进宋小飞嘴里。毕竟是生蛋,虽然新鲜,还是有一股腥味,不过宋小飞还是一口咽了下去,这么多天了,第一次有东西吃,哪敢再挑肥减瘦的,接着又连着吃了好几个。
天黑了,洞里膝黑一片,宋小飞叫了几声牛云峰都没回应,忙用手去摸,还好身上还有体温,鼻孔也还有呼吸。宋小飞只得靠着牛云峰躺下,那枯树叶铺成的垫子确实比前几天睡在海边的岩石上舒服多了。
夜里,外面又是雷电交加,宋小飞吓得抱住了旁边的牛云峰,直到外面的风雨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