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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云际会2

霖儿道:“十二太保来了四个,如此劳师动众,看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你可猜得到什么事儿?”卢一鸣道:“这个我也不知,听他们的意思,沙通来此是给名剑山庄庄主封万城贺寿的,可他们却留了一些人在此处,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做,还有那白剑门的白世元,估摸着和他们的目的一样。”霖儿道:“那白世元是何人?”卢一鸣道:“那白世元是白剑门的少主,‘铁胆镇八方’白金鸿的儿子,这几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人称‘白衣剑士’,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霖儿道:“有何厉害?”卢一鸣道:“那白世元二十多岁,少年成名,文武双全,而且那白剑门在江浙之地势力极大,和东厂也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可是没有人敢小瞧他们。”

霖儿道:“看来情况蛮复杂的,可惜此时二叔不在此处,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能不能及时带人赶来。”卢一鸣道:“放心,这些人虽然各个都是厉害角色,可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无须挂怀。”霖儿道:“二叔不在此处,我总是不能放心。”

卢一鸣慰道:“二当家心思细腻,足智多谋,估计此刻正在带人来的路上,就看咱们能不能混入镖队里了。”

二人顺着路朝远处望去,仍未见一个人影,到得夜色渐深之时,卢一鸣和霖儿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嘶声,心头一喜,定是威远镖局的镖车到啦。二人不由分说,匆匆结了账,赶去前面的山坳候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卢一鸣暗想,镖队的人停车休息,此刻也应该要出发了,便和霖儿来到路边等候,霖儿故意装作受伤的模样,躺在地上轻轻喘息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句:“大镖头,前面有些不对头。”

卢一鸣听到马儿的嘶鸣,又听到渐进的脚步声,待那人渐渐走进,卢一鸣一抬头,一位浓眉杏眼,英气勃勃的少年正瞧着自己,旁边那人,面容姣好,虽然穿着男装,卢一鸣一瞧便知道那人是女伴男装,却听那少年道:“这位大叔,可否让个道。”

卢一鸣一惊,暗自想笑,自己比起这少年,还要小了几岁,怎地唤自己大叔了,一摸下颚,这才明白,便压低了嗓子道:“大官人行行好,我和老婆子去川西投奔亲戚,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强盗,行礼和盘缠都被劫去了,老婆子受了惊吓,昏过去了,你们能不能捎我们一程,让我这苦命的老婆子早些去镇上瞧大夫。”

霖儿半躺在地上,虽然眼睛闭着,耳朵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卢一鸣这一番话,直让她在腹中笑了千百次,却不敢出声。这时,又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对那少年说道:“大镖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色已晚,咱们赶路要紧,带着他们多有不便,还是给他们留些银子,咱们这就走吧。”

这少年正是凌振,那女扮男装的自是林雅了,凌振道:“张镖师,咱们行走江湖的,扶危济困是本份,此地荒无人烟,给他们留了银子,又有何用?带着他二人赶路,却也无妨。”林雅道:“师哥说的是,就让他们坐咱们马车上吧,到了前面镇子,再放他们下来。”

张德七瞧那二人,俨然不像是普通的庄稼户,却又不好当面点破,便道:“可是此地尚在乌石寨的势力范围内,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此刻其余人也悉数围了上来,有人说道:“大镖头,张镖师经验丰富,咱们还是听他的便是。”“是啊,张镖师跟着林老镖头走了半辈子镖,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大镖头,你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险恶,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小心为上。”“像疤脸金这等绿林劫匪,这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食言亦是常有的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顺着张德七的意思,凌振不忿,暗想:“师父说过,迟早要将镖局交到我的手上,可此刻我却连这等小事也决定不了,这些人表面上听我的,可实际上都顺着张德七的意思,长此以往,我怎能服众,又怎能顺利地丛生师父手里,接过威远镖局这面大旗。”便道:“那金老爷子已然答应放咱们走了,你又有何担心,此地荒山野岭,恐怕会有野兽出没,去前面镇子还有一日路程呢,若是这样走了,岂不是良心不安。”他语气甚是强硬,众人皆不再回应,张德七仍是坚持着,说道:“可是……”尚未说完,凌振抢道:“我是大镖头,听我的便是,若是出了闪失,我自会向师父请罪。”此话一出,张德七哑口无言,凌振又道:“就这样吧,张镖师,你把他们安置在后面的车上。”卢一鸣忙作揖道:“多谢大官人,这一路没人肯帮老头子,多亏观音菩萨保佑,可算遇到好人了。”凌振笑道:“大叔不用客气。”林雅笑道:“你们坐后面这辆车,有什么事唤一声就行。”

卢一鸣扶起霖儿,坐在车尾上,张德七心里却不舒服,暗想:“那老头将凌振看作好人,那便是将我看作歹人了,我这一番扮作恶人,还不是为了镖队的安全着想吗,林正山遇事尚要与我商量,你却拿着大镖头的名号来吓我,当真不把我放眼里吗。”他如此想着,便和那车夫换了,自己去赶这辆车,时刻用余光瞟着车后的卢一鸣和霖儿,却见那二人靠在马车上昏睡着,张德七虽然放心下来,可心头的怒火一时半刻却难以平息。

路过方才那间茶寮之时,镖队停了下来,此刻霖儿装作康复的样子,在卢一鸣的搀扶下,坐在了茶桌旁,那小二看到此二人有些面熟,却并未当面点破,凌振和林雅与卢一鸣二人围坐一桌,凌振道:“大婶可休息好了?”霖儿不敢开口,卢一鸣忙道:“休息好了,有劳少侠挂怀。”凌振道:“区区小事,无需介怀,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卢一鸣道:“小老儿姓卢。”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儿,霖儿始终不曾开口,林雅道:“大婶儿可是哪里不舒服?”卢一鸣道:“小姐莫怪!内人是哑子,不能亲自感谢二位,还望二位莫怪。”凌振道:“原来如此!”

歇息片刻,众人又再度出发,行至深夜,却仍未见到一家客栈,赶了许久的路,镖队早已人困马乏,距栖龙镇尚远,如要歇息,只能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荒岭之中,豺狼虎豹的出没是常有之时,而凌振此刻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飞禽走兽,而是乌石寨的人,此处尚没有脱离疤脸金的势力范围,林正山将这趟镖交给他,凌振丝毫不敢大意。

林雅哪里受的了这份煎熬,第一次经历这等奔波,此刻兴趣锐减,腰背酸楚,已然气力全无,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她满面倦态,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哥,都走了一天了,就不能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吗,我实在没力气了。”

凌振侧过头,看着林雅的样子,不禁暗自笑了起来,说道:“歇息?这里哪里是歇息的地方,荒山野岭,豺狼虎豹出没是常有的事,小心遇到虎狼把你叼走了。”林雅娇嗔道:“可我实在没力气了,骑不了马了,就算被叼走,我也要歇息。”

凌振道:“走镖便是如此,该歇歇,该走走,皆是安排好的,怎能因此误了大事,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林雅娇嗔道:“我累了,脑袋昏的很,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凌振苦笑一声,说道:“好了,不要耍小姐脾气了,你看看其他人,谁喊了一声累呢?”

林雅哼了一声,娇嗔道:“我不管了,要不然你们先走,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凌振无奈说道:“那这样吧,你坐到镖车上去吧。”凌振又回头冲着大家道:“大家都辛苦一点,咱们连夜走出这片荒山野地,就安全了。”

林雅翻身下马,颇显无奈地坐在了镖车之上,靠在硬邦邦的箱子上,浑身咯的难受,但比之在马上颠簸,却是好了一些,身旁赶车是老趟子手周浑,他因为面容不雅,镖局里其他人打诨“鬼见愁”,此人也只是一笑应之,从不与其计较,此刻对着林雅说道:“大小姐,淩镖头是为大家伙着想,你就忍耐一下,此地绿林之人不在少数,未免夜长梦多,早一日到达为好。”林雅不以为然,噘嘴道:“周叔叔,这乌石寨的疤脸金都不敢与咱们为难,别的小毛贼又岂敢前来呢。”

周浑道:“这乌石寨虽然是七山十二寨的盟主,但鱼龙混杂,别的寨子未必就对疤脸金言听令从,只要过了这汉中地界,咱们就安全了。”

林雅道:“疤脸金既然答应放咱们走,肯定是怕了我爹爹,其他人更不必说了。”周浑朗然一笑,不以为然,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疤脸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此趟林老镖头不在,他便更是肆无忌惮,一旦反悔,我们这趟镖可就打了水漂了,十几年来,疤脸金盘踞汉中这一带,除了咱们威远镖局,其他镖局是绝不敢走这条路的,川陕之地,这几年镖路不通,便是因为乌石寨的缘故,这疤脸金胆大妄为,谁也瞧不上,哪怕是官服的银子,疤脸金也照劫不误,据说官兵围剿多次,都被他逃脱了,这七山十二寨,几千号人马呢。”

林雅会意点头,又说道:“这疤脸金有这么厉害吗?他到底是何来历,普天之下,除了我爹,难道没人敌的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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