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吃螃蟹,昔夜看了看,脸一沉,不动手,非要让我剥,愣是不愿自己动手,非说它又油又腻。我说,这不我跟无双大哥都吃得好好的吗,就你事多,你要是嫌它油你别吃。说着把他盘子里的螃蟹端过来自己吃,他一巴掌拍我头上,“没听见是不是,给我剥。”
我咬咬嘴唇,眼泪花花地开始剥,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我凄凉悲怆的眼光,影无双有些试探性地问昔夜,“要,要不,我也帮你剥?”
我看见昔夜嘴角抽了一下,转过头要对影无双发火,我推开他,对着影无双,“太好了无双大哥,你也剥你也剥……”然后把盘子往他那里推。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我又想歪了,哈哈哈,我总觉得,昔夜这模样,这气质,不仅招女人喜欢,也招男人喜欢,比如……
哈哈哈,还没来得及笑,昔夜就叫起来,“云穿夏,你干的好事!”我转过头去看看,哦,刚刚推他的时候,爪子上的油全擦在了他袍子上,大爷现在气得跳脚,伸手要打我。我噌地往起一跳,就往影无双后面躲,“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影无双也站起来,左躲右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向左我就往左,他向右我就往右。他与昔夜一样,个子高,所以我就完全地被他挡在了后面,昔夜怒着,“影无双,起开!”
影无双没了折,左看右看,我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后面,他看看天上,恍然大悟,腾空飞起,我不知怎地,大概是他突然飞起来了,我人一惊,所以手一慌,就伸手乱抓了。然后,抓住的是他的腰带。
我承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完完全全的不是故意的……影无双的整条裤子就被我扒下来了,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昔夜就冲了过来双手盖在我眼睛上,他朝影无双吼着,“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船舱里面!”
然后他从我手上拿回裤子扔了进去,自始至终我都是大气不敢出的,我害怕大爷一不小心就把我皮扒了。自那以后,影无双看见我就脸红,能躲则躲,其实我是想跟他说的,无双大哥,我没看见,你穿了一条红色的内裤,所以我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连话都不想跟我说,我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给他解释。
慢慢地,由秋入冬,天渐渐冷下来,船舱里面也多了炉子,也可以搬出去,主要给昔夜暖手煮茶的。自那次吃螃蟹的事出现后,影无双给昔夜送信都是躲着我的,其实我也没经常出面啊,昔夜谈那些事我都避开,既然他不想让我插手我就不插手,听话些,免得再跟他起争执。
两岸的风景多变,有时清幽有时热闹,来来往往的变换,都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精彩。入冬时,我跟昔夜一起去了岸上,我嚷着冷,他便答应我去最近的小镇上面买冬衣。然而我只是闹着让他上岸,好让我在这上面休息玩耍而已。
晚上住在客栈里面,昔夜躺在床上看书,我在整理买的东西,两件上好的貂皮斗篷,三根簪子,还有一根链子,我戴在手上,大了一圈,于是我冷笑着,凑过去,“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不然怎么有这样不合适我的东西?”
他继续看着他的书,头也不抬,也没答话。
我继续自顾自地闹着,链子太大,扑通一下被摔下,我捡起来,心疼地吹吹上面的灰,“这么贵,哪能说摔就摔了……”
昔夜放下书,笑笑,“不是手上的链子,你戴着肯定大了。”
我漫不经心的,“不是手上的难道是脚上的吗?”一边说着一边玩自己的,忽然地被昔夜整个抱起,推倒在床上。
我就看见他整个人附过来了。
我结结巴巴地,“你,你干……干什么,我跟你说哦,你你……你虽然毒解了一点,但是你没有完全恢复的,你,你不要乱来的啊……”
他很奇怪地看着我,又近了一点,我哆嗦着往后退,双手抱着自己,是保护自己的样子,“你……你到底要干嘛?……”
他“啪”地一下,把我的鞋子踢掉,拿了我手上的链子,转过身去,“这是脚链,戴在脚上的。”他帮我在脚踝上系好,又留恋地看了看,最后对我笑笑,好了。
我低下头去看,纤细白皙的脚踝上,精致的链子漂亮而不失贵气。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玩味儿,“你刚刚那么害怕,干嘛?”
娘的,这明显就是在明知故问,我皱着眉头,对上他不怀好意想看好戏的眼睛,“不干嘛,怕你吃我豆腐!”他笑了一声,“对啊。”
他抱住我吻我。
他缓慢而温柔,一点点地撬开我的唇舌,我就僵在那里,浑身冰凉,他温柔的气息一点点包裹我的,带着白束的冷香,让我步步沉沦。
夜,深得安静,北风刮过,带着少有的凛冽,昔夜在熟睡,我盘腿坐在床上,看那闪着亮光的链子。脚链,由爱人帮着戴上,证明除了今生,来世也要相守。他不说,但这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承诺。我想,不仅今生来世吧,还要很远很远,再也别分离。
北风呜咽,屋里温暖舒适,来来往往的幸福里,这是我独有的一个。
他,是我独有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