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夜买了艘小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船虽然简单,却又是精致而做工精细的。这艘船可容七八个人居住,但是像我们这样要在水上飘荡三个月的,住上也合适。只是没坐过船的我,第一天夜里就开始各种不适应,没吃晚饭,就趴在栏杆那里哗啦啦地吐。
昔夜第一次下厨给我煮酸汤,想让我别反胃得那么厉害,也想让我有些胃口。他扶我坐下,把酸汤端过来,开始一勺一勺地喂我,“来。”
我就喝下去了,整个人像被泡在了盐湖里面。
为了避免他尴尬,我还是艰难地把汤吞了下去,推开他又递过来的手,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在汤里加了些什么?”
“除了那些醋,还有就是糖。”他皱眉看看我,“我怕你嫌太酸,就加了糖,还加了不少……”
我欲哭无泪,“那你下次加糖的时候能不能先尝尝?”
“?”
“因为那可能是盐。”
“……”
大概七八天之后,我习惯了在船上的日子,也没有先前的那样半死不活,整个人恢复过来,后果就是,比生病了还辛苦。昔夜命令我将厨房收拾好,屋子打扫好。先前我生病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可算是吃足了苦,厨房一团糟,但是还好,那房间里面还算干净,也不能不干净,否则他也不会住。我把厨房里能收拾的先收拾了,又把他钓上来的鱼洗了烧了,等到鱼在锅里煮着等它熟的时候,大爷又过来奴隶我,“穿夏,去烧一桶水,我要洗澡。”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舱外的板上,一动不动,“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他伸手就来捏我的脸,拇指和食指夹住一块肉往外一拉,我疼得龇牙咧嘴,一个翻身,趴在栏杆上又吐起来。当然,这次是装的。
昔夜慌了神,赶忙过去拍我的背,脸色不霁,“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没事,我去给你煮一些酸汤。”脸上满满是自责。我点头,“去吧。”这几天,因为全要顾着我晕船和没食欲,他一直学着做些简单的东西,在我英明的指点下,做的最好的就是酸汤,当然,他也学会了分辨盐和糖,除了他那削铁如泥的长剑,也会拿着菜刀切菜。不过到底是笨了些,切得东西大一块小一块,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他又回去为我做酸汤,我继续躺回我的小板上,任晚风拂过,满身的惬意。
隔几日,到了重阳,昔夜跟我上岸,买了几坛酒,又买了几把菊花,顺带买一些菜和肉。我蒸着螃蟹,又烧了一些菜,端至船头。然后看看,呀哈,影无双来了。
“无双大哥啊,来来,我刚好烧了饭,一起吃。”我故意拿话激他,上次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折子拿给我后,我如实禀报了昔夜,也不知道昔夜到底怎么罚他了,是打了他一顿还是罚他三天不吃饭,反正他现在看我时的眼神是要滴出血来的。我看他也在这里,又看看周围,“咦,你妹妹没来啊?”
他蒙了一蒙,有些发呆地看我。
昔夜请他坐下,又瞪我一眼,“没什么,她说的是影无心。”影无双的脸上莫名地出现了一丝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