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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跟上来发现那贼人并没有杀掉三傻子跟屠户,但也对他们恐吓一番。那手段,老周都觉着自叹不如,心中暗想,这也就是侠和盗的区别,我宰了不少人,但是也没这么狠心过,看他光是吓唬人就有这么凶残的手段,肯定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吓得半死的两人在得到那贼人的许可之后已经逃了,估计再也不会有做一个赏金猎人的心思了。赏金是高,可你也得有本事有胆量来拿。这一点儿老周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不仅赏金自己一个人包圆,而且不会有人碍手碍脚。暗道接下来就是按着自己的意思走了,没有白痴搅局的情况下,自己的安排能够顺利执行的多,下手也能容易的多。

依旧白天睡觉晚上做活,这其实也是习惯,就是在家里闲着没事也是夜里睡觉不多,一有动静就醒,倒是白天喜欢睡点。这天夜里早早的来到这里等着,他要暗中观察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把他的一切习惯摸透了,这对自己有好处。

看样子是放松了警惕。老周暗道。至少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一点儿都不做作,很自然,出来进去就他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人住了。这个消息之前也是得到了的,说买来的更合适,不过那消息说的也模糊,“疑似独居”,老周当时就觉着好玩儿,什么叫疑似独居,还疑似……

从刚刚掌灯一直到即将黎明,老周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了一宿。今夜不是动手的时机,压根儿也没准备今夜动手。这也是琢磨他这会儿的心理,有了昨夜两个白痴搅局,估计那贼人不可能安稳的睡下。另外也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些,使自己把握更大些。第二天还是如此,一宿没睡,也什么都没做,就是爬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观察查着。不过地方还是挪动了一下。第三天,照旧,早早的在这里等着,观察那贼人一举一动,一点点儿记在心里。

直到现在才明白消息上说疑似独居是什么意思,出来进去就他一个人是不假,但是看上去又好像是屋里还有人,虽然没见他有聊天的情况,灯影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影,可是总是有些不踏实。尤其是他出来提水买菜回屋里做饭,总觉着像是有人在给他帮忙或者说,给他指点着让他做。按说,按老周的习惯,是得再等个三五天,把事情弄清楚,把他的底细摸的更清楚之后再动手。老周认为,即便是准备的百分之百的充分,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何况准备时候就做的不够。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真的不敢再拖下去。

三更刚过,老周离了这里,悄悄靠近了小院。这一连串动作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丝毫的拖拉,甚至说,在偶尔穿过亮光点的时候,都没发现他有影子。这就是老周的本事,别人肯定做不来。刚刚翻过墙头在暗处藏好,紧接着就听见屋里有咳嗽声,紧接着那贼人点了灯,老周吓的一动不动。心里在想,是不是今天先离开,明天的时候再来,现在是否惊动了他自己也没谱。不管怎么叮嘱自己,不管心里怎么小心,但是总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最后,老周一咬牙,决定继续呆在这里看看,实在不行再说。

一会儿之后,听声音像是吃了个苹果,或者咬了几口梨,吹灯睡了。老周呆了片刻,稍微挪动一下,准备往前走几步,刚刚抬脚,屋里又起了咳嗽声。老周再次停下藏好。听声音还是在吃苹果,吃了几口之后睡下。老周心里琢磨,有这咳嗽的症状管着他,他也睡不浓,稍微有点儿事情就醒了,那时候说不定自己都还没靠近他。他要是跟自己打那还好说,自己还是有机会赢了他,但他要是逃了,自己再想追可就麻烦了,那时候也不定有人能够帮自己找到他。看来今夜就只能作罢,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想到这里,翻身来到墙外,又在墙外等了会儿之后才离开。

白天睡觉时候,老周琢磨,要是这小子咳嗽是个长久的症状,或许拖个三五年也是有可能,这一来岂不是没机会杀他了么。不行,今天夜里无论如何也得宰了他,否则,县太爷就得收拾我了。老周心里发狠,睡觉也不踏实,开始时是直接睡不着,后来睡着了又是一天的梦,胡七八糟的梦,到夜里醒来,换了衣服,然后在小方桌上点了三根香,暗自祷告,祈求神灵保佑。

这次与昨夜情况相似,依旧是老周有了动作,屋里就有咳嗽声,老周这次也跟着较劲,心道我就不信你是发现了我。一点儿点儿往前凑,能遮身的地方不多,三五个腾挪之后已经来到屋门边的台阶下。三级青石的台阶,老周就藏在一边。屋里咳嗽声更响了,不过有些撕心裂肺的样子,听着都觉着自己的喉头难受,也想咳嗽。老周心道,你都病到这个地步了,也就别逞强硬撑着活着,把脑袋让我提了去,也好了了案子,听你这咳嗽,纯粹就是活受罪了。

这时,有脚步响来,老周赶紧握了刀柄,随时准备动手,同时也将后背贴紧在墙上,躲好。

屋门开了,老周当即就要纵身跃上,临到最后发力时才看见一张棉被飞了出来。“好谨慎!”老周心中暗道,同时也想到前些日子时候,三傻子跟屠户暗中监视着,那贼人出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小心。老周更加谨慎了些。

那贼人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老周疑惑着,忽然,再一张棉被飞了出来,直挺着打了卷,乍一看像是一个人。这次棉被出来时没有张开,飞的远了些。老周心道,“看来不只是谨慎,还狡猾的很,要是换成我这么实诚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法子。”棉被掉在地上,布展开来,一会儿之后屋里有人脚步声音。老周忽然有了注意,把短刀握在手里,贴近了胸膛,然后轻轻一个翻滚正好贴在第一张棉被上。

那贼人出来屋门一个闪身来到院中,查看了一会儿,伸手捡起棉被。抱在怀里之后往回走,准备捡了另外一张之后好拿回去。刚刚弯腰之际,老周突然跃起,扬手一刀。真准。一刀刺入那贼人脖子根儿,动脉血一下子迸出老远,老周身上也溅了不少。老周刀快手法更快,一个上步,左手一拎,右手一挥,贼人的脑袋直接被拿下,辫子正抓在手里。

原本也不愿意杀他,最好是活捉回去,等老爷给他判刑之后,押菜市口砍头。那也算是死的光明正大,至少比这黑灯瞎火的连什么人杀了他都不知道要好的多。但是这次也是被逼无奈,谁叫他本事这么高,警惕性又这么好呢。要是我杀不了他,死的就是我了。老周感慨颇多,又看了看这两条被子,心里暗道,这也是多亏临来之前给关老爷敬香祈福,要不然还真没这么顺利。老周蹲身在无头尸体边,颇为感慨的轻声念叨:“老兄走好,来世别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看你死的也怪可怜的。”老周有意把他埋了,但是一琢磨还不行,明天回县衙交差之后,把人头叫了,银子领了,那会儿,估摸着也得有差役来给他收尸。寻常老百姓可不敢私自埋尸,要是被发现了可麻烦的紧。既然有他没来做,自己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

老周顺手捡了被子,一条给他盖上,另一条则是准备拿回屋里。本打算用来包了脑袋,但是被子有些厚,拿在手里不方便,还是用自己随身带的小包袱最合适。

进屋来,老周也是有点儿私心,也是刚刚给他盖了被子的时候想到的。这家伙盗了不少宝贝,应该已经销赃,我何不顺手那点儿银子呢。东西就算了,太扎手,被发现了洗脱起来麻烦,还是银子最趁手。老周进屋,陈设简单,有点儿寒颤。老周心道,这可不是江湖大盗的排场,不会是舍不得花吧,……那最好了,有银子舍不得花最好,我正好拿回去。

进了里屋,正看见炕头上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尽管没有点灯,但凭借着老周久在夜间活动练就的一双眼睛,隐约能够看见她满是皱纹的脸,以及比黑夜更黑的空洞的双眼。原来是盲人。老周心里暗道,准备放了被子就走,正要有动作,老太太问道:“根生啊,你……你这是咋了?”声音中带着些惊慌。

老周一听,心道坏了,肯定是自己身上有血腥味,老太太发现了。她自然是无法辨认了他儿子,可是这血腥味无法遮掩,老人家也总是爱往坏处里想。

“这个……大娘啊,根生,根生他出去了。”

“出去了?”老太太眉头一皱,“出去,上哪了?还有……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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