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铠看到张作霖疑惑的眼神之后,顿时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赶紧纠正:搞定了。袁金铠用眼神指了指其他人,张作霖顿时明白。然后告诉袁金铠,一会儿他就过来。
却说张作霖的确公务繁忙,但是今天却是在准备对付段芝贵的事情。之前跟冯麟阁商议好了计策,当时冯麟阁提出利用奉天大部分人的影响来赶走段芝贵,让段芝贵在同僚当中受到排挤,然后对老百姓煽动一番,借此机会再由同僚来赶走他。段芝贵受了上下两方面的排斥,自然没脸留在奉天,自然而然的也就走了。张作霖对此不太同意,“如果同僚当中有人眼馋段芝贵给的好处呢?段芝贵这次来奉天肯定是带了大批的东西,一定会大手笔的收买人心。奉天这帮人平日里在咱们手下做事,段芝贵给了银子许诺了好处,保不准他们会对咱们下手,开始排挤咱们,让咱们在奉天难以立足。”
“这不可能。”冯麟阁摇头否认,但是心里却在想,在奉天压榨同僚的事情不就是你做出来的么。老在远在北镇,离着奉天十万八千里呢,同僚的影子都看不到,压榨他们跟我有什么毛关系。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眼下还是合作的时候,因此冯麟阁开始说另外的理由,“咱们手里有兵权呢,奉天那帮老不死的能怎么说,我还真不相信会有人看不出这点儿道道而收了段芝贵的好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人收了段芝贵的好处,也只是少部分人这么做,他们对咱们下手充其量也就是嚷嚷两句,还能做什么?大部分人还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咱们就是不走不就得了。”
张作霖听后心里不痛快,暗道你自己来找我要跟我合伙把段芝贵赶走,但是怎么又开始算计起我来了。奉天同僚对我们有异议,这事儿闹大了被袁世凯大总统知道后,肯定另外安排,如果咱们不走就有理由派驻新的部队。我在奉天你在北镇,受影响最大的是我,到时候老袁让你进奉天我去北镇,这么一对调,咱俩的联盟合伙也就走到头了。我看你不是要对付段芝贵,而是惦记着对付我呢。张作霖心里了不太爽,“这样着实不妥,毕竟都是奉天同僚,闹僵了大家都不好。我觉着还是在段芝贵刚到奉天就下手,免得日后段芝贵再起什么幺蛾子。”
“他一到奉天就动手?”冯麟阁质疑道,“这怎么可能?咱们总得有个迎接,有个……我知道你意思了。”冯麟阁说着说着,自己也想通了。张作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冯麟阁既然要跟你合伙赶走段芝贵,自然就是冲着段芝贵去的,你倒好,还怕我抢了你的位子不成么?我要是真打算对你下手,又岂会等到现在,当年你刚进奉天的时候我就拦下你了,就算拦不下也绝对不能让你安稳……冯麟阁心里鄙视张作霖但是要顺道赶走张作霖的想法不是没有过,只是张作霖如今已经做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因此才退而求次,对付段芝贵,不过能够顺便把张作霖拿下那就更好了。
冯麟阁冷冷一笑,“到了现在还防着我?咱们马上就要对付大敌了。你说要是这次不把段芝贵赶走,有了他铺底儿,再来个张锡銮,赵尔巽,咱们不还得做孙子……你愿意这样么?”
“哪里是防着什么,就是觉着刚刚的法子不妥,得想个更好的才行。而且最好是刚到奉天就下手,让他毫无防备。”张作霖迎着冯麟阁的目光回应,“如果让他到了奉天跟他的人接头,那时候就要麻烦不少。”
“段芝贵在奉天有实力么?”冯麟阁不相信段芝贵有什么实力,在奉天经营这么多年的他们怎么会摸不透段芝贵的底子呢。
“咱们认为人家没有而已。你想想这次段芝贵来奉天的背景,袁世凯要是保不住奉天他就彻底完蛋了。现在南方各省蠢蠢欲动,不仅仅蔡锷的护国军要对付他。孙大炮也在招兵买马,不日就对袁世凯开战。可以说这是袁世凯最大的危机。你以为这种情况下袁世凯能不下血本吗?在奉天有咱们经营了多年,但是不要忘了,赵尔巽也是经营了多年,据说那个赵根儿就是明面上的一支,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再加上张锡銮,保不准还有曾琪家的暗线。真要是被段芝贵发动起来,对咱们影响也是极大。”张作霖分析道。
“嗯。”冯麟阁只能点头同意。段芝贵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加上以前那帮就难说了,在这紧要关头,袁世凯费尽心思是极有可能的。
“你在奉天时间也不少了,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按说你应该把这些暗线都拿掉才对。”
“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呢?我虽然在奉天了几年,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对付革命党……再说在这方面我也的确不擅长,手下也没什么能人。就连侯秀才还是大岭山的人我也是刚刚知道,而且还是他有意与我副官说的。可想而知我对这方面重视太少。”张作霖有些尴尬,尤其是被冯麟阁质疑时。然而不得不承认冯麟阁说的的确有道理,自己在奉天有年头了,但是仍然没有把他们连根拔起。
“这个我帮你,有什么方向么?”冯麟阁好爽的问。但是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
“还真没什么方向。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人么。让他过来几天也行。”张作霖的确是只老狐狸,一点都不给冯麟阁余地。冯麟阁就是想多安排人过来也不可能了。而且相比于这个事情,更担心的还是让他们来到奉天之后会不会因为奉天的花花世界而迷失了自己投靠了张作霖。
“那就难办了.。”
“
不过你总该有些消息吧。”
“有什么消息?”
“比如谁可能是赵尔巽的人,谁可能是张锡銮的人,谁是徐世昌的人,谁是袁世凯的人等等 ,就算没有准确的,有个大概有个猜测也行。”
“听你这么说还真想到一个。以前总是想赵尔巽,张锡銮留下来的人,刚刚听你说起袁世凯来,这才想到还真有一个相当有可能是袁世凯的手下的人。”
“谁?”冯麟阁一下子来了精神。
“李铭九。”
“李铭九是谁?”冯麟阁有点蒙。他虽然不比张作霖投靠朝廷的晚,但是对于那些边缘人士他还真没什么印象。
“就是大岭山的九爷。”张作霖轻轻一跺脚。他知道冯麟阁不会在意那些下人,虽然当初李铭九在总督府也有些声势,但毕竟不大官儿。而且他们去了大岭山之后,一直用的是九爷这个名号……哼,还九爷,你个毛孩子才几岁就自称爷。
“谁?!”冯麟阁提高了嗓门。幸亏这次的保卫工作都是他们非常熟悉的老兄弟们,否则还以为两人之后要干仗呢。
“大岭山的九爷。”张作霖有重复了一遍。
“我了个擦,妈的是这个王八蛋……”冯麟阁一下子骂了出来,根本受不住脚,骂了好一通之后才停下。
“对不住,有点激动了。”
张作霖心里好笑,激动?也是你自找的。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就等着收拾别人呢,你自己找茬结果被人家教训,还拿这个来说理么?
“这小子怎么会跟袁世凯有联系?”
“他们本来是袁世凯的贴身保镖,后来随徐世昌来了奉天,后来落草。”张作霖简单介绍了一下。
“难怪……”冯麟阁心里暗想难怪那么难缠原来人家是袁世凯的贴身保镖,想来功夫了得,又有极好的江湖威信,联系几个高人让他们指点指点,让他们帮帮忙……如此看来,我这手下输得不算冤枉。
“你知道……”冯麟阁准备说说八道壕的事情,但是之前已经与张作霖杯酒泯恩仇,说好了不在多说八道壕的事情,如果这会儿自己再扯几句,岂不是太小心眼了。冯麟阁改口道:“就算是他们做过袁世凯的保镖,现在也不应该再帮他了吧。大岭山的确有点儿本事,但是与咱们相比恐怕不值一提。”
“这个难说。还是那句话,咱们只是才到了一家,如果像李铭九这样十来家势力呢?几十家呢?”
“那倒是不太好对付。”
“所以说咱们不能让他在奉天站住脚。”张作霖把事情引导回来,“得趁着他刚回来还没准备时候动手才好。”
“嗯。确实如此,得用什么办法呢?”
“这个就得老哥哥想想办法了,我脑子一团浆糊,做不来这种细事。”张作霖谦卑的说,这是自从归附朝廷之后第一次如此。
“我想想……”
之后冯麟阁举了几个例子,大门都不合适。,比如荆轲刺秦,就连没读过书的张作霖一听也觉着扯淡。
“咱们有什么优势呢?”张作霖自问道,“咱们在奉天多年,在辽西多年,这片土地咱们熟悉。咱们已经决定对付段芝贵,但是咱们也开始准备欢迎仪式了,这是迷惑对方,咱们抢先了一步,这是优势。咱们跟奉天有头有脸的人熟悉……”张作霖还没说完,冯麟阁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老弟啊,你怎么把咱们最大的优势给忘了?”
“最大的优势?是啥?”
“诶呀,你……咱们有兵啊,咱们手里有人有枪……”冯麟阁一副欢喜的样子。
“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打回他去?”
“这叫什么话?打回去咱们早就动手了,还在这儿磨叽什么?我是说咱们得从军权上做文章,咱们得用枪才行。”
“怎么做?”张作霖有点儿暗喜,但是却表现的有些灰心。
“这是干啥?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咱们有兵有枪就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段芝贵出了名的胆小,咱们吓唬吓唬他。”冯麟阁见张作霖还是有些消极,不由得有些得意,“咱们不打他不骂他,咱们吓走他。”
“不那么容易吧。”
“肯定不容易,要是容易了还是办法吗。”
“吓唬他……”张作霖看上去有些胆小似的。
“你放心,知道红白脸吗?我来吓唬他,你哄一哄,到时候他肯定滚蛋。”
“这个能行吗?总归他也是个军人,吓唬他恐怕不好办吧。”
“老弟是说他不可能被吓走是吧?尽管放心,你瞧好吧。”
就在两人商量好了准备的计划,将要进一步探讨时,得到消息说段芝贵与李铭九,张大河见面。张作霖跟冯麟阁有些意外,冯麟阁说:“我来会一会他们。”因此,才有了冯麟阁,袁金凯与李铭九张大河的这番见面。而张作霖也趁机安排了一些事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心情大好。
李铭九回过神来,注意到袁金凯有些不对劲,这时袁金凯笑道:“怎么样?赌一把?”
“我又不是什么士大夫,他们热衷于堵,我可不想尝试。”
“没卵蛋的家伙,老子赌了。”冯麟阁说道“你没听袁金凯说的么,
章得象与杨亿戏博李宗谔家,一夕负钱三十万,而酣寝自如。他日博胜,得宗谔金一奁,数日博又负,即返奁与宗谔,封识未尝发也。
——《渊鉴类函》卷三三7引《宋史》
一个晚上输钱达三十万之多,不可不谓巨,但仍然安卧如常。赢了他人金子一匣,可是回家后连封条都懒得打开来清点一下,他日又原璧输还。这种不以“阿堵 物”萦怀的“雅量”似乎是《世说新语》之中的故事,从中可以反映出北宋士大夫官僚生活之优裕,还可以看到“魏晋风度”对士大夫的影响之深远。
诗人陆游喜欢饮酒和博戏,在当时是颇引人注目的,并受到人们的讥评,他曾自号“放翁”以自嘲,从中可以反映宋代士大夫对赌博的普遍看法是否定的和贬斥 的。陆游诗云:“诗囊属稿惭新思,博齿争豪悔昔狂。”这样一种对自己的赌博行为持忏悔态度的诗句,与唐人的豪迈和自得,相去何止千里之遥。
“你什么意思?”李铭九冷眼看香冯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