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唐子安看了一眼院子里呆怔的宿墨,回头对唐子烟说,“姐姐,宿墨哥哥人很不错,昨个还说我们有什么困难,他愿意帮助我们,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冷不热。”
哼,宋清远也曾是好人,什么时候就开始心向唐子琴了呢?
但这些,她并不想说给唐子安听,他还是一个孩子。有幸,她这一世能给他最好的呵护。
“你离他远一点,爹爹回来审清的事情后,我们和他就是不相干的陌路人。”唐子烟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至桌旁,脑海里还想着二夫人和唐子琴的事情。
刚刚老夫人说过,五天后唐耀才能回来。之前种种事情虽然是天衣无缝,但二夫人打理唐家家务多年,就算一时犯错,也不可能被逐出唐门。
况且,子安尚且年幼还不会管理唐家事务,她虽然心智成熟,但年龄不过十四岁,她也不能锋芒毕露地去管理唐家的事情。
这样一来,二门和三门必定要上来作怪,唐耀恐怕要受一段时间的折磨了。
思绪快速地旋转,忽然一双手掌在眼前晃动一下,唐子烟伸手打开,回眸瞪回去,见是一脸顽劣地宿墨,登时翻了一个白眼,“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去前院吗?”
“我只认识你,不认识别人,让我一个人去前院傻不啦叽像个乞丐一样等饭吃,我才不干。”宿墨皮厚如墙,舔着脸凑到唐子烟的面前,“刚才你不是让丫头去买吃的了吗?干脆我在这里一起吧!”
“你站在这里,更像一条赖皮狗。”唐子烟起身,此时没心情跟他斗嘴。
宿墨恳求地看着唐子安,唐子安挪着步子上前,“姐姐,你就让宿墨哥哥留下来一起吃东西吧,我们认识也算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她唐子烟现在还要不起,许多的事情已经够纠结的了。她可不想跟一个别国的皇子有什么纠葛,再牵连出点事情来。
“子安,你不懂人心叵测!”
“我人心叵测?”宿墨反指自己的脸,上上下下扫视一通唐子烟,冷笑两声戏谑道,“你有值得让我叵测的地方吗?破院子破房间,连人都是面黄肌瘦,断胳膊断腿的,我就是叵测谁也不会叵测你呀!”
唐子烟点着头,扬扬下巴,“好,很好,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
一瞧唐子烟脸上那通假笑,宿墨从脖子到脚跟都凉嗖嗖地,感觉她的笑容诡谲,定没有好事。
到午时,伶云提着一蓝子食物回来了,瞧到宿墨仍在房间,神情有些错愕。
“买了什么好吃的,我老早就闻到香味了。”唐子安雀跃地掀开蓝子,里面有一只烤鸭,还有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四五个白花花的馒头,“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吃的。”
听到子安赞赏,宿墨也直了脖子看,瞧到那几个小菜不屑地摇了摇头,真是难以想象,承启国第一大商家唐家,府上的嫡女嫡子会垂涎于这两三个寻常小菜。
瞧到宿墨神色中不屑,唐子烟也不理睬,只是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对伶云说,“你们先慢用,我去去就来!”
“姐姐,我们还是一起吃吧!”唐子安目光落至正出门的唐子烟身上,不明白,饿了这么久,姐姐见到美食怎么没有像他这般垂涎。
况且她身上的伤岂是说好就能好的,连日来的折腾,眼见唐子烟一点一点消瘦下去,可他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让伶云侍奉你们先吃,我一会再吃不晚。”说罢,唐子烟蹒跚迈步出门。
身上的伤怎么及心口之痛,若是不能解决眼下的这些事情,就是山珍海味她恐怕也难以下咽。
好在,大夫说了,肋骨只是轻微骨裂,平日里不要做重活就可以。
踝骨经过几日休养,虽然还疼痛难忍,但已经可以点地而行,回头看了一眼脸厚如城墙的宿墨,唐子烟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伶云摆好筷子,请唐子安和宿墨先用,她则站在一旁服侍。
唐子安吃的狼吞虎咽,对这突然变好的生活,心里满满的欢喜,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以后,天天能吃上这样的烤鸭就好了!”
宿墨虽然不屑这点小菜,但奈不住肚子饿,也伸筷子夹了一口鸭肉,“咦?”
刚刚开始拒绝,宿墨的脸色就不对了,一旁的伶云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公子是不是要茶?”
宿墨摇头,用筷子指着鸭子说,“这鸭子是苦的,坏掉了,不能吃。”
说着,端起鸭子就要把盘子撤走,却被唐子安一把夺下:“怎么会是坏的,我吃的很香啊,如果宿墨哥哥吃不下,我包圆了。”
这时,唐子烟走进来,落座于唐子安的一旁,也开始慢慢吃起来。
宿墨有些疑惑,又夹了一口别的菜,吃进嘴里又呸呸呸地吐出来,“这菜也是苦的,不能吃,难道你们吃不出来吗?”
“菜没坏,是你的嘴坏了,恐怕是公子近日肝火太旺,吃什么东西都是发苦的。”唐子烟说完,抬眸向宿墨瞧去,见他错愕了半晌突然醒悟,指着她的脸大叫,“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快说!”
唐子烟莞尔一笑,缓缓将菜送入口中,“公子口苦,自然是有肝火,怎么就能责怪到子烟身上。”
尽管不想滥用符咒,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宿墨离开唐家。刚才也不过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把戏,就可以让宿墨吃任何食物都是苦的。
宿墨咽了一口唾沫,瞧了瞧唐子烟淡然的神色,暗忖,难怪觉得她与众不同,活脱脱一个妖魔啊。
伶云和唐子安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二人,片刻唐子安才解释,“宿墨大哥恐怕真的是身子不适,昨晚跟哥哥说过,唐府的秘术是不能乱用的,一则会损阳折寿,如果用作害人,违背唐门祖训是会被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