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墨心知原由,但他知道唐子烟是不会轻易解开,只好苦着脸继续吃着发苦的饭菜。
想必,她只是想给他一个小小教训,让他离开唐府。
不过,他苦于游便天下,却无一处好玩的去处,心里正是焦虑。瞧了瞧正低头用饭的唐子烟,更加觉得,这唐府不仅有好戏看,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在等着他。
用饭过后,伶云刚刚撤了食物,宿墨就凑到唐子烟的身边摊开手说,“传闻,唐家嫡女精通占卜之术,可占人命运,卜其运势,你到算算我命如何,运如何?”
“让我占卜,你可占得起?”唐子烟没料到宿墨会这么冥顽,瞧他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她动了手脚,那他不是该求着她解咒吗?
宿墨有些好笑地看着穿着破旧的唐子烟,到是想知道,她狮子大开口会要到什么价。
“你到是说说,要什么价?”宿墨来了兴致,觉得这个纤弱的唐子烟有些意思,本想缠着她问个清楚,不料唐子烟漠然起身,竟然一声不响回到内室和衣而卧。
宿墨脸皮再厚,也不能追至人家闺房内纠缠不休,只好一脸懊恼地离开。
躺在床上的唐子烟并无睡意,一来身上疼的厉害,勉强支撑了一天已经是到了极限,二来,短短的几天之内她就将原本落魄的局势扭转,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
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没了宿墨的打扰,心思极为的澄明。
她就是要替逝去的娘亲,将原本属于她和子安的权利一点一点争回来。
她要让唐府上下都知道,她和子安才是这个府上未来真正的主子。
思及这时,唐子烟微微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伶云在屋外喂八哥的声音,“妙语,从今往后,我们都有好吃的了,你放心,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饿。”
“吃饱了,吃饱了,太阳真好!”妙语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直惹得伶云咯咯地笑。
唐子烟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的照耀,那层温暖竟让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几分。
这才是她唐子烟想要的生活,想到这里,她将双手紧握,点点如铁的坚韧从眸子里溢出来。
一连三天,宿墨就没从唐子烟那里得到什么,吃东西的时候一切都苦如黄连,唐子烟也没有答应帮他占卜。
这天午时,宿墨看到唐子烟坐在外间独自啜饮,神色也比平日清爽很多,不由地又凑上前去,正要开口说什么,见伶云推门进来,神色紧张地说,“小姐,老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厅堂,老夫人派人过来,叫大小姐和大少爷还有宿墨公子都过去。”
“提前回来了?”唐子烟暗忖,转念又释然。
如今唐家有一半的家丁都是二夫人的人心腹,现在二夫人被老夫人关了起来,二夫人的那些心腹自然会火急火燎的去通知唐耀。
不过这样也好。思绪至此,唐子烟斜睨了一眼宿墨,事情早点结束,就能早点摆脱这个麻烦鬼了。
“看我做什么?你若不帮我占卜,我就会实话实说,若是唐老爷知道府上千金有如此深的城府,不知道会不会欢喜?”宿墨威胁唐子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他成了哑巴?
唐子烟伸手拉着唐子安,瞧到他神色中的害怕,只安慰,“一切有姐姐在,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可是,万一爹爹要责罚姐姐……”唐子安一想到唐耀那张严厉的脸,不由地就害怕,他和姐姐的命运,真的就是那个人一句话的事情。
唐子烟安抚弟弟道,“不会,相信我。”
等嘱咐完唐子安,回头才懒懒地对宿墨说,“你若想一辈子吃的都是苦饭,我不介意你说实话。”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宿墨好奇,跟着唐子烟疾步往门外走,一时还顾不得那句威胁。
唐子烟回眸,神色冷凝如霜,“因为已经糟糕透顶,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唐耀再狠心,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双儿女赶到街头,顶多是她挨几板子,罚跪,罚她一辈子不能出门吃冷饭罢了。
看到唐子烟那丝超脱的冷然,宿墨心间竟然是轻轻一晃,似有一丝绝望的凄美,像一注冰凝的清泉穿透了心房。
“伶云,把我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都带着,别落下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在唐子烟的预料,所以,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唐子烟携唐子安一同往前院走去,还未及厅堂,就感觉到了那丝风雨欲来压抑的气氛。
因在万丈灿阳之下,厅堂之内到显得一团漆黑。待唐子烟适应了房间的暗然之后,才注意到二夫人跪倒在唐耀面前,正嘤嘤哭着。
宋清远和唐子琴站在一旁,神色晦暗,那个小和尚浑身是伤,被人反绑着丢在厅堂的地上,瞧到唐子烟进来,一脸凄苦,显然昨天二夫人那些手下为了得知真相,对他用了重刑。
不过,唐子烟早就教会他该怎么说了,相信他也这么做了。
二夫人听到身后有蹒跚而至地脚步声,约莫着是唐子烟到了,哭声突然提高八度。
“老爷,您要为慧春作主啊,这么多年来,我在唐家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可是到头来,却落了一个觊觎唐家家产的名声,老爷,慧春真是心寒啊。老夫人不问原由,就将慧春关进了黑暗阴冷的地室里,若不是老爷及时回来,慧春恐怕早就冻死在那地室里了。”说罢,二夫人更加剧烈地哭了起来,在场的人闻之,都觉得二夫人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二夫人又名白慧春,若说起白家,来头也不小。
承启国位主大陆中央,四面皆是邻国相绕,官道四通八达,因此经商就有地利之便。承启国上下百姓皆有经商头脑,历经百年之后,承启国商家林立,竟如那茂密无隙的森林一般耸立于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