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冷云霄不断地拉扯着法慧并叫着他,话语中透露出那的那份担心不禁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万一要是法慧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后面的跟上!若是耽误了时辰,都他妈得喝西北风!”,冷云霄与法慧的异常举动招来了过路行人的目光,但是并未有人过多在意,而是往二人身上看了一眼便又继续向前赶路。
“小弟弟,你怎么了?”冷云霄那无助的声音引来了一位年轻女子的注意,女子身穿淡蓝色长衫,腰里别着一柄剑,背后的那十多辆马车车队在她走到冷云霄面前时,也随着她的步伐而停了下来,马车上都是整车的青铜铁器与玉石,每一辆马车上都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威远镖局。
“你们继续走,我随后就跟上来。”女子朝着那停下的车队伸手说道:“李师傅,给我留一包干粮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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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啊!那灰衣男子就算修为再高,几万年以来其容貌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会改变,而且这人的所散发而出的灵气也只是一名黄阶修真者,这就更不可能是同一人了,但那名跟在灰衣男子身旁的女子自己对她却有着很深的印象,那不食人间的容貌,让人过目不忘。
“这怎么可能。。。”法慧微眯着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
“师兄,什么不可能?”看见法慧似乎‘醒’了过来,冷云霄也松了一口气。
法慧并没有准备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告诉冷云霄,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想。
站在一旁的蓝衣女子接过一位长者递过来的包袱后,将之交给了冷云霄,而就在冷云霄将脸正对着蓝衣女子的一瞬间,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师这是要去往何处?”女子向着法慧微微欠身,打听起来法慧与冷云霄二人此行的目的地。
“阿弥陀佛,贫僧带着小师弟四处云游,让他看看这大千世界的万物,不曾想过到何地。”
“大师误会了,我们是平山城威远镖局,如果大师云游的方向与我们一致,在回来的路上可以带上二位,这位小师父年龄尚小,平山城距此有万里之遥,恐怕光靠两条腿,很难走到那里。”
平山城!冷云霄在听到女子说出这三个字以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神色。
“看小师父的样子,大师所去的方向想必与我们同路。”女子微笑的看着冷云霄,将那装着干粮的包袱交给了他,“我们这一趟去往苍山,下午便可返回,大师若是不嫌弃,小女子愿意护送大师与小师父到坪山。”
女子话也不无道理,冷云霄年纪尚小,更谈不上有何等修为,到那平山城,除非是那是那逆法之术,否则路上所消耗的时间,恐怕都得几年,但若用逆法之术,这灵气的扩散必定让那貔虎有所察觉,到时恐怕只会给苍山又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阿弥陀佛,那就有劳施主了。”
“大师客气了!”女子对法慧说完后便向车队另一名女子喊道:“锦萍,你过来。”
镖局那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末尾马车,在听到女子的呼喊后便停了下来,随后从马车上下来了以为年轻女子,女子月末十六七岁,头上扎着髻,一身青色衣服远处看去似乎是一名男子,但当女子走近后,冷云霄才注意到,这位女子面容甚是好看,一双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调皮的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是美,只知道好看,小时候与自己一起玩耍的冷心儿问过自己:
“云霄,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
“那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好。”
想到这里,冷云霄脸上那因为有了顺风车而兴奋的神色顿时消失。
“师姐,你叫我?”那位被唤作锦萍的女子一路小跑着过来,站在了蓝衣女子身旁。
“锦萍,你就不用去苍山了,这位大师与小师父也是到平山城,你就在此先行往回走,我们随后就到。”女子在说完后便让小姑娘去叫车夫将马车牵过来。
“可是师姐!师父让我跟着你啊!”小姑娘一脸的不满,似乎想借师父的名义来压自己师姐。
“我们也只是将镖压到山下而已,就算是上了那苍山,你也未必就能见到法慧大师与玄机仙人的。”女子的话让小姑娘的脸色更为难看。
“那如果师父问起来,货物可交到苍山弟子手中了?名帖可送上去了?我怎么回答啊?”
“好了好了,那你就一起去吧。你去让南笙将车牵过来,让他跟着大师先走。”女子似乎拧不过自己的这位小师妹,便松了口。
“好!”小姑娘在听到师姐的话后,立刻跑向了那马车。
“师姐。”一位年纪约莫四十的男子走到蓝衣女子身旁。
师姐?冷云霄惊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男子,男子脸上那些浮现出岁月痕迹的皱纹、蓄着的那胡须,分明是女子父辈的人,怎么会叫着女子师姐?
看着冷云霄那惊讶的表情,男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冷云霄几眼。
看了看二人,蓝衣女子随即解释道:“他叫南笙,你们别看他像个小老头似的,可是今年才十七岁。”
十七岁!这未免也太。。。。冷云霄听完后本就惊讶的脸上显得更为惊愕,着分明就是以为大叔,怎么才会是十七岁?
“南笙的体格有异于常人,以至于他衰老的速度比我们都快,可能。。。。”女子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似乎怕触动了南笙心中那最为敏感的区域,“南笙,你就先和大师他们先行一步,等我们交完货物便来追你们。”
“是,师姐。”南笙应了一声,便将那辆马车上那些包袱取了下来交给两位女子。
“那就请大师与小师傅上车。”女子伸出手,请法慧与冷云霄上车与南笙先走。
“阿弥陀佛,有劳了。”说完法慧与冷云霄便先后进入了马车。
“南笙,先去界河的金师傅那里,如果明天一早我们还没到,你就先拿上东西先走。”女子说完便与那位叫做锦萍的女子离开了。
马车快速的疾驰着,透过那被风不断携起帘子的车窗,冷云霄看见路上那运送青铜铁器,玉石货箱的车队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苍山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师兄,龙门寺也像这苍山一样吗?”冷云霄双手扒在车窗上,看着那些川流不息的车队不解的问。
“龙门寺虽然由于师父的威望声名远播,可是在这方面却是不能与苍山比拟的。师父潜心于修炼,世俗之事少有染指,据我所知,师父唯一的朋友便是你冷族。”
冷族,现在只剩下自己这毫无能力的人,别说复兴家族,为族人、父母报仇,若不是遇到法慧,恐怕自己永远都会浑浑噩噩的活着。南宫笑!想到此人的名字,冷云霄那稚嫩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杀气。
“师兄,以后我叫你爷爷行吗?”冷云霄转过身体,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法慧看。
“哦?”法慧似乎想听面前的这个孩子为什么突然有此想法。
“父母、哥哥姐姐,还有玉儿和族人全都不在了,现在师兄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在我心里,早已把您当做爷爷了,或许我不该这么说,毕竟您那么强,可是。。。”冷云霄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呜咽,“若不是在界河镇遇上您,恐怕我现在还是一个小乞丐。”
“无所谓一个称呼,既然你想,就这样叫吧。”伸手摸了摸冷云霄的脑袋,法慧心中升腾起了一丝溺爱之情,着可怜人儿所遭遇的事,怕是很多人想都不曾想到,然而却真实的发生在了冷云霄身上,自己一族的使命全部落到了这稚嫩的肩膀上。
“爷爷!”也许是得到了法慧的允许,冷云霄那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二人一路上在马车里有说有笑,不时也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讲到父母如何宠爱自己,自己与玩伴怎么去偷街上的果子而被人一路追到冷族,自己则躲在父亲的身后,听着父亲一个劲地向别人连声抱歉,而后被父亲教导一番,再拿出身后的果子,父亲的身后似乎永远都藏着一个为了逗自己开心的果子。
母亲把自己搂在怀里,手把手教自己习字,给自己讲那些古老的故事,一起玩捉迷藏,可是母亲似乎也永远都知道自己藏在哪里,每次走到自己藏身的屋子里,母亲都会说:“我的小云霄,母亲找不到了你,只好把留给你的桂花糕吃咯。”说完便会走出门外,在门口等着自己跑出去,然后结结实实的撞进母亲的怀里,这时候母亲就会抱起自己,向书房走去。
自己的哥哥每次都会从伯父伯母那里要来晶币,牵着自己的手去街上买糖葫芦,在自己被街上的孩子欺负的时候,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哥哥都会喊叫着握紧拳头向对方冲,虽然最后都会被打的头破血流,但每次都会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说:“云霄!有哥在!别怕!”说完便牵着自己的手往家走去。
还有玉儿,自己从记事起便一直陪在身边的玩伴,总是一口一个云霄哥哥的叫着,然后自己就做出大人的样子,从怀里拿出那块自己最心爱的桂花糕给她,每次玉儿在拿到桂花糕都会说:“云霄哥哥,等玉儿长大了,也做给你吃。”说到这些,冷云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流淌着幸福的泪水。
然而在说到自己的族人在被南宫笑屠杀的时候,看见玉儿与哥哥倒在血泊之中,看见父亲那奋力抵抗的背影,看见母亲在自己面前死去,冷云霄却又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自那天以后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尽情地释放。
南笙在听到冷云霄说着这些的时候,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紧握着缰绳的手爆出一根根青筋,:南宫笑!!
“驾!”
马车在渐渐升高的太阳下飞快地疾驰着,朝着界河快速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