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家里在做菜啊?我刚才从菜市里买了点蔬菜,不如借你的锅炒炒,一块吃吃?”闻着米饭飘来的清香,口水流了一下巴的岸琪,瞪着茅草屋,其实有一个家真的感觉很温馨,哪怕是间茅草屋。
惊喜过头的老汉,扔下了扁担,小跑着进了茅房,对着里面烧菜的老媷一个劲的喊道,“老妈子!咱家来客人了,快架起柴火,多弄两个菜!”来不及回答岸琪的话,老汉已经跑入了茅草屋。站在茅屋外头的岸琪,看着屋内年纪相仿的两小口,脸上浮着惬意的笑容。此情此景,怕是一生,也不可能会有。平凡人家的喜乐,其实就这么简单。幸福的让人掉泪。着想,便迈了进去。这茅屋里,到处都是变了形的木块制成的板凳和桌子,还有小床,和大床,床上的被褥也是旧的发白,补的全是丁的。一旁仅有的家具,是一个木盆,上面有着无数个细小的铁钉,看起来似乎已经用了十余年。这样小的一间茅屋,里面有着床,桌,椅,还有一个小灶,旁边还堆着一个米缸,几乎可见着底了。小灶上面的一口锅,也是锈得斑斑点点的,炒菜用的板烧是废弃的木块做成的,一旁堆放着四五个小碗,都是缺了碗口的,上面已经看见裂痕了。
炒着菜的老媷探出个脑袋,瞅着走进茅屋的岸琪,冲着岸琪一阵笑,“小伙子,快来,这有刚烧好的地瓜和芋头,都是自个儿菜地里种着,可香着呢!”说罢,手中一双一截长,一截短的木筷,便夹着一块香喷喷的芋头,就要往岸琪嘴里送。
看着这番情景,岸琪突然眼角一湿,泪水便悄悄的从眼角流了出来,她张开嘴,吞下了这一块大的很的芋头。吞下去的时候,感觉到芋头还有点生嫩,是没有炒熟的原因,看来这家人是穷到乡癖里去了,连柴火都要省着烧。“很香,很好吃!师母,我带来几个小菜,不如烧了一起吃吧?”岸琪眼睛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两种蔬菜,四季豆和韭菜。又看向一旁的半边爬上了青苔的砧板和上着锈斑的菜刀,问道,“洗菜的水在哪儿?我去洗洗菜。”扫了一眼屋内,没有看见能盛水的木盆和木桶。惊了惊,疑问的看向老汉和老媷。
闻言,老媷接过岸琪手里的蔬菜,笑得比吃了蜜还甜,“老头子唉,真是贵客到了,还带着这么多的菜呢,小宝和大宝可以吃顿香饭了!”又对着岸琪笑道,“我去洗,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啊,就烧出香喷喷的菜了。”一抖一翘地提着岸琪带的两蔬菜,走过茅屋的一角,向附近的河里走去。
原来,老汉一家,靠河吃河,靠地吃菜,还种着米稻。不禁笑了起来,岸琪吱吱的笑声,引出了老汉的话唠,“咱们这儿呀,都是被县衙给欺的,这一村的穷人,全住的茅屋,平日赶季儿种的田吧,稻谷全交给了地主,俺们能分到的,也就一小袋谷子,这常年的米和菜,就成了困难。菜地少,稻田少,还得缴地税,别说制棉衣棉袜,就是购一床棉被,也是十来年做的梦。”听得岸琪眼泪汪汪的,她知道生活的苦,可是不知道原来在天子的脚下,也是有这样苦难的人家的。她一直以为兴武国的百姓,没有人比她小时候过的日子更苦的,也一直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孤儿。可是她错了,她有衣穿有饭吃有地儿住,还有的武功可以练,又有的神功可以学,她的生活比起这对老妻,是好得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