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另一位资深记者撇撇嘴,“没有夏雨彤的用情不专,周乔方非哪来机会另结新欢?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的恋情越狗血,咱们才有爆料不是?”
先前说话的记者忙不迭地点头之余,又问道:“你说今天真如爆料人说的那样,夏雨彤会与周乔方非同时出现?”
“天机不可泄露……”
整顿饭,乔希琳气恼地看着儿子一杯杯地喝闷酒,她知道儿子的心思,也就没有搭理他。散场后,周乔方非晕乎乎地走出包厢,他掏出电话,想再给夏雨彤打个电话,手机一直打不通。再问保姆,保姆说夏雨彤出去了。他心里一焦急,脚步竟有些虚浮。走出会所大厅,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雪,他的脚刚踏上门口的台阶,一阵冷风吹来,他猛地摇晃了一下。
“周大哥。”一直走在他身后静候时机的明珠立刻伸手扶住他,“你没事吧?”
眼看着儿子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样子,乔希琳不由得又气又恼又心疼。不就是一会儿没见到夏雨彤吗,至于这样牵肠挂肚?她的腿还没有好利索,出行都是被丈夫用轮椅推着,想了想,她皱眉冲明珠吩咐:“明珠,方非可能喝多了,不能让他开车,就由你送他回家吧。”
明珠心头一喜,立刻点头:“好的,乔阿姨,我会安全送周大哥回家的。”
舅舅也喝多了,走出大厅时他最先跑到出口处的,不过风一吹,他就扶着出口处的一颗树呕吐不止。忽然,他好像看到鬼似的直起身子,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讶声叫嚷:“天哪,你们看,那边好多记者……”
“记者?”乔希琳怔然看向自己的丈夫,“我们这是被跟踪了?”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儿子。”见惯大风大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半生的周致远明白这些人是冲儿子而来,换句话说——是冲儿子和夏雨彤而来!听丈夫说得这么直白,乔希琳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明珠一眼。她其实比丈夫想得更深。这次的巧合,也许和夏雨彤上次被人请去吃饭的巧合有某些关联。
明珠不敢和乔希琳的目光对视,就掩饰地低着头,她心里却窃喜不已——真是天佑自助者,只要她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论她能不能得到周乔方非,这机会都会让心高气傲的夏雨彤与周乔方非之间生出裂痕!
周乔方非还有一丝清醒,但他的大脑却无法控制他的行动。他只觉得脚步虚浮,毫无着力点,导致连推开明珠的动作都很力不从心。踉跄着走了几步,在几欲摔倒的情况下又被明珠成功地挽住。他的个子比明珠高很多,手正好搭在她肩上,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十分亲密的半拥半抱。与此同时,夏雨彤与金子、苏黎、安安刚登上岸边,就看到呼啦啦地跑出很多人,二话不说就对着她们狂拍不已。
紧握住金子的手,夏雨彤不知所措地咬着唇,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被算计了!这一刻,她心里开始后悔不该不听周乔方非的话、不该一接到安安的电话就跑去医院、不该在安安提议下来到这里吃饭……可随着眼前熟悉的人影渐近,她心头抱怨的话语随之湮没——那位电话里说忙完事情很快会回家陪她吃午餐的人,原来真的很忙,不是忙得没时间陪她吃午餐,而是忙着和明珠勾肩搭背?
眼前是如闪电一样的灯光,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周乔方非觉得自己头疼得好似要裂开一样,胃里烧灼得厉害。他不得不弯腰吐了些酒水出来,可吐完之后的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胸闷得厉害,他随手扯开领带和领口的衬衣扣子……天空中飘洒的细雨和雪花落入脖颈,给他带来了一丝清醒,就见眼前有熟悉的人影出现,他激动得刚一举步,脚底一个虚浮,他又差点摔倒,明珠忙及时伸过手,似不堪重力地一扑,两个人竟撞在了一起。明珠是刻意为之,这让周乔方非被撞得头晕眼花,可他还是从眼前嘈杂的声音里辨出了事情的严重,灯光一闪,他下意识地一眨眼,看到十步之外的夏雨彤,他惊喜地向她走去。
“周大哥小心,不要摔倒了。”明珠紧紧地抓住周乔方非的胳膊,好似怕他摔倒,又好似自己也醉醺醺——这情形,无论是谁看到,都不会以为她是拖住周乔方非又故意扑到他怀里。夏雨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她没有思考的能力,心脏处传来细如雏鸟出壳般的破碎声响。
“周总,你说的结婚对象是明小姐而不是夏小姐吗?你今天带着父母和明小姐的父母见面,是商谈婚事的吗?”一个最先跑到近前的记者,扬声问出问题。
娱乐八卦的记者也不甘人后地挤进来急急问道:“周总你好,我是娱乐八卦台的记者,据外界传闻你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夏小姐的用情不专,你才另结新欢!那么这个消息你可否对着广大观众证实一下有多少可信度?”
人声嘈杂中,天空落下的雪花更加密集了些,夏雨彤那颗惊慌失措的心,也渐渐平静,耳畔反复回荡的都是记者的问话——她用情不专吗?以前她也许会对这个说辞嗤之以鼻,但此刻不同,她和周乔方非之间多了个仲恺,或者说她和仲恺之间多了个周乔方非,这样想,那记者好像也没说错……恍惚间,有个年少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彤彤你看,下雪了!”“恺恺,下雪天我们不要撑伞,这样就会一路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