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请问你真的在新欢和旧爱之间徘徊吗?你能否回答一下你心底到底属意谁多些呢?”听到记者竟然这样逼问夏雨彤,周乔方非气急之下就咬破舌尖,用刺心的疼痛来换取被酒精侵染的清醒,他用力甩开明珠的手,踉跄地走向记者……他已知事情到了最糟的情形,因为夏雨彤看向他的时候冷了脸,虽然眸心还是一派淡然,但他仿佛已窥见她心内那扇门砰然阖闭!“雨彤……事情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夏雨彤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金子看着雨彤忽然变得异常平静的脸,立即摇着她手,连声安慰:“雨彤你相信我的判断,今天这里的情况肯定是一场误会,你先开口说句话,不要这样吓人……”
夏雨彤那冷嘲的眉宇、淡定的瞳光看在苏黎目中却以为她急怒攻心得犯病了,刚斟酌好安慰的词汇,就看到安安恐惧地抱着夏雨彤,带着哭腔叫嚷:“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一颗心好似在黑暗中游走了几个世纪那般长,直到安安的哭声渐响,夏雨彤才缓缓魂归。最后看了眼周乔方非,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快速收回视线,轻拍安安的肩:“看来你想吃的注定是吃不到了,真是抱歉!”说完她笑着转身。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记者逼问得晕倒。她已经记起了所有,自认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她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闻毅站在会所顶楼的包厢窗口,出口处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比如夏雨彤在他安排的船只下离开,周乔方非一行人在周氏保镖组的护卫下离开……等等情形他都看到了,看了良久的好戏之后,他摸着下巴,意犹未尽地冲对面一脸震撼之色的孔维乔低笑道:“这就是孔兄请我看的好戏?”
孔维乔铁青的脸上带着几丝遗憾、几丝无奈,还有几丝的庆幸:“就算今天这些记者被悉数封口,可他们却没算到我手机里也有一份……哈哈,他们咋也想不到我已经站在这个有利位置,把刚才的一切都给拍摄下来了吧?想想周乔方非刚才被夏雨彤抛弃的狼狈场面,啧啧啧,真是爽啊……”
“孔兄真是风趣,我想请教你们中国那句……”闻毅忽然转过身,对着孔维乔慢条斯理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孔维乔一怔:“闻兄的意思是?”
“不明白?”闻毅耸耸肩,“你回头看看你身后。”
孔维乔忽然觉得脊梁发寒,下意识地转过身,不由惊圆了嘴巴:“仲——总?”刹那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揉眼发现眼前真是仲恺后。他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天呐,不是说仲恺飞瑞士吗?怎又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呢?他站了多久了?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那些得意忘形的话?
“拿来!”电闪雷鸣间,仲恺已欺到孔维乔近前,长指倏伸,顺利夺取到孔维乔手里的手机,伴着一阵冷风,他的薄唇勒出挑弯弧线,“你很无聊!”
“我……”孔维乔张唇欲言,又无力抿回,这时候,怕是他的任何解释仲恺都听不进去。闻毅斜睨着惊惶的孔维乔,颇有几分同情地笑笑:“孔兄太天真了,上次你和你那贪得无厌的岳父得手后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这样或许你们能侥幸不被清盘,可是……你委实不该触到仲总的底线,你以为凭你的肤浅游说,我就会让夏小姐在这里受到伤害?”孔维乔重重闭上眼,甩甩头又睁开,惶声解释道:“仲总不要误会,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夏小姐与周乔方非心生嫌隙,这样才能帮她回到您身边不是?”
仲恺看也不看孔维乔,只是对着闻毅淡声问:“都安排好了?”
闻毅点点头,一脸莫测高深地笑道:“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了。”
离开仲夏会所后的一个星期里,周乔方非在江南任何地方都查不到夏雨彤的消息,任他和仲恺如何查找,都是徒劳无果。这段时间,周乔方非每天都会去夏雨彤家门外静候,他期待奇迹,就像初见时那样——那个没有章法、没有秩序地闯进他冷寂世界的人,那个携了风、掀了浪,惹他动了心、死死爱上的人,竟在误会的当头不给他半秒解释机会就想退出他的世界?
这天午后,在她家门口,他依然是坐在车内,静静地点了根烟,打开车窗,单曲循环着他唱给她最多的那首I LAY MY LOVE ON YOU。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好像一夕之间,很多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因他和夏雨彤的误会,周、夏两家人激烈语言的冲突中,愤怒的母亲竟失口爆出第七乐章就是夏雨彤的伯父送给他姑姑周清语的礼物,并在话赶话的挤兑下又爆出蓝翎竟然是姑姑和夏博雄的私生女。母亲占到上风的同时,暴怒的林慈恩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初恋藕断丝连并生有一女的事实,愤然搬离夏家。据说,她已经提出了离婚。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些,没有夏雨彤的音讯,他的世界就是地狱,每分钟都那么漫长。他投入狂热的反击中,不但查出了设计她的人,还与仲恺极为默契地联手狙击了裕泰和燕南,并成功使得裕泰和燕南两大集团在罕见周期内同时玩完,手法和速度在商界当属模范案例。听说表妹蓝翎也在不能接受身世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但这也不是他想关心的,他现在只想夏雨彤,发疯似的想……
那天,金子意外地与他的车并停在了夏雨彤家的门口,笑容有些仓促,但仍是戏谑地打着招呼:“嗨,周乔方非,你最近还好吗?”